事实证明她的话说早了。

草履虫陈工再次用他气死人不偿命的作派轻松的让洛心似一蹦三尺高。

“钟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他当然有病，还他娘的病的不轻，尤其是这给人挖坑的病，病入膏肓。

钟催催看着微信一脸无奈。这货总是能把别人轻易地惹毛。

草履虫轻描淡写了一句，业主不让打楼板，你们再分别做一稿一楼和二楼的吧。

“当我们是免费劳动力吗？”

草履虫的项目总会做很多次无用功，Hold不住开发商说服不了自己的老板，不是一个好的执行者，也做不了管理层，货真价实的混日子职员。

钟催催的指甲扣着桌子，越忙草履虫越添乱，与之前他们摆了草履虫一道一样，他们之间互相折磨。

“小孙子，竟跟爷扯这些事，爷混日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哪个旮旯里憋着呢。”

草履虫每次都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洛心似刚把图纸发过去，开发商本来就不同意打楼板，消防梯绝对不能用，电梯的成本他们公司不同意承担，剩下三转楼梯造成顾客方便度降低，另外占用了一楼的贵租金，所以他们公司维持一楼和二楼全分开，早又不说，她花心思画完他说这一稿完全用不上，而且洛心似的稿子几乎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他只需要说服开发商同意打楼板就可以了，可就连这点事情他都不愿意去沟通。

“肯当如果全是这种员工，肯定玩完了。”

“你怎么知道肯当不全是这种员工？”

钟催催的反问让洛心似惊呆了，可是这种员工是肉眼可见的划水，上班都在打酱油，若全是这种员工，谁来干活呢。

接下来钟催催的话，震惊了洛心似的三观。

肯当公司是连锁品牌，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一套完备的标准化流程，近年来大数据以及系统的上线更是解放了人的思维，他们的每一步都会反应在他们的标准化系统里，只要跟指引和系统，不会出彩也不会出错，简直是个养老圣地。

“系统这么强悍的话，那不成AI了？”

“之前让你一直画肯当的标准模块图也是这个意思，他们的系统就是这么强悍，预设了所有的问题和答案，包括我们在内，不可控的地方他们采取招投标的方式，把风险控制在他们手里。”

按照钟催催的话，草履虫陈工绝对不是肯当唯一一个这样的员工，肯当大部分员工都如此，偶有两个出众的就直接升上去做大区了，比如莫总之流，稍微突出一点就是矮子里出的大个。

标准能成就一个行业，也能抹杀一个行业的员工的创造力。标准一旦制定，接踵而来的不过是执行和不断的复制成功经验，探索失败教训，没有任何创新的余地，在肯当的图纸里，连字号和颜色都被标注得明明白白，不允许任何一丁点创新的元素出现在图纸里，不允许私自增加非标准，所以这妥妥的就是流水线作业，连设计都是流水线，模板复刻。

“怎么办？再画一套图纸给他？”

“画。”

“那就收钱，上次许总不是说过了嘛，按件收钱，一图一结算。”

“你先画。”

洛心似气鼓鼓的画图，钟催催另有一盘数在心里。

按件收钱这个事情虽然一直有提，但没有实际执行。肯当和珺先现在关系比较微妙，这些低价揽过来的图纸只是为了增量和要挟总部而已，如果现在闹掰了每件收钱，按照草履虫的小气，他绝对会打小报告，得不偿失。

钟催催只能一边安抚洛心似让她出图，再想其他办法。

洛心似虽然画的不情愿，但总归是一个项目，她也只能扯着性子坐在那里画，有了第一稿和第二稿做底，这一版并不难画，只需要将上来的走廊换掉，换成座位区，其他基本没有改动，改完洛心似就把图纸发回给草履虫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草履虫又像是失联一样，没了反应。

钟催催觉得这都不是事，他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就会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从不为别人考虑，脑子里都是自己本位，往文艺点说任而东西南北风，要是说不好听的，就是脸大脖子粗，不要脸第一名。

虽然自己没骂草履虫，但是听着钟催催骂，她也觉得很出气，毕竟他全骂在点子上。

这个项目又等了两天，草履虫终于来了幺蛾子，这次洛心似真想撂挑子不做草履虫的项目了，太折腾人。

草履虫发了一封邮件，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在做事情，抄送的名单里不下十个人，各种人名，中文的英文的形形色色。

“无语。”

“现在就无语了？职场上草履虫这种人比比皆是，对付得了草履虫，你的精神境界保准能提升一个层次。”

洛心似不想提升精神境界，靠草履虫提升境界，那她估计要身先士卒了。

“又说能说服开发商了？这怎么跟闹着玩似得？”

草履虫的邮件写的言之凿凿，情之切切，连白骨精看完都觉得佩服，白骨精说草履虫应该去当艺人公关，或者专门写宣发的部门，这封邮件表面上是告诉洛心似可以用之前的方案深化，实际上把自己的工作夸张到最大程度！

回复如下：

设计师S，

感谢洛设计师的两套方案，第一套方案业主不同意打楼板，第二套方案公司不同意，觉得空间利用度仍有机会点。本着为餐厅服务的原则，本人经过两天不间断的与各方沟通，排除万难，当天晚上就与开发商电话沟通，第二天上午随即去现场与开发商拿着图纸一点点核对，昨天又说服他们，开发商终于同意可以打楼板，另外请设计师们注意确保楼板承重，深化方案一。

“我们又不是他领导，他这工作汇报给谁听呢？”

“当然是他的领导喽，这个人名是他的直属上司。他这是恨不得把他两天行程落实到秒钟都写出来，让大家知道他干活了。”

“你们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