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思绪还没转过来，或者说意识已脱离凡人许久了。
所以当祈月兮听到叶安这句话时，不免微微一怔。
当她明白之时，不禁笑了一声，“以身相许？”
“汝若缺女人，若有此癖好……女人，自然不缺。”
她收起笑颜，声音严肃道。
叶安却说道：“我不缺女人，一人即可，再多我身子也吃不消。”
“吃不消？……无妨！”祈月兮沉声道：“神术之中有一门奇巧银技，名房中术，你若需要，本尊去研究，之后再教会你。”
“其次还有众多助阳之法、辅助药方、灵器……应有尽有。”
很显然与叶安的性子相比，祈月兮是那种严肃死板之人，仅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就当真了，甚至一本正经地提出……房中术与助阳之法。
“……”
“停停。”叶安沉默着摇头，无奈道：“不，我缺的只有祈羲。”
“小晨曦？”
祈月兮微微惊讶，眼帘垂下，视线落在叶安怀中的祈羲身上。
那位楚楚动人的银发女子，在神祗传承被剥离后，被强烈的反面作用暂时昏过去了。
“有趣。”
祈月兮会心一笑，道：“你莫不是对这丫头动了真心？”
叶安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最多只可活二十年，最少也许今天就会死去，成为植物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怎会有人会放弃一位白毛女帝呢？
祈月兮显然不理解老色批叶安的想法。
良久，她不禁嗤笑道：“本尊还以为，你不过只是为了巩固圣子地位，才故意讨得小晨曦的芳心。”
“她可以心甘情愿蒙受天谴，因此丢了女帝之位与神祗传承。”
“而你却也习得了这份恶性，胆敢拒绝本尊的邀请……”
叶安平静道：“我可还没拒绝。”
“如果，你能保证祈羲复活，我就加入新月教。”
暂且不论加入新月教的决策是否正常，至少也要挺过今日，才可来日方才。
但叶安的提议，显然是祈月兮无法接受的。
要保证祈羲恢复伤势的方法，只有将神祗传承还回去。
开玩笑，等待了千年才终于等到的契机，怎会因此轻易再还回去？
更何况神祗传承的神力，也有助于祈月兮进一步解构天道与神明的关系。
“此事断没有可能，本尊无法做到。”
祈月兮淡淡道。“何不考虑换个条件？”
“或者说……汝若真执着于这些无聊的恩恩爱爱，闲暇之余可叫本尊陪同一起——余下千年，如何喜欢，如何去做。”
叶安：“……！？”
这话震惊到他了。
与之相比，祈月兮的表情如寂静湖水一般平淡，仿佛她说的那番话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的确是神明的度量，轻描淡写就说出那几句离谱的话。
正常人理解不了。
而在叶安吃惊之余。
祈月兮继续说道：“不要小觑本尊需要你的决心——”
“还记得初次命你去见澹台圣女的时候么？”
叶安僵硬着点头，道：“澹台圣女的刺杀，包括那块中州印记，就是你做的么？”
祈月兮说道：“的确是我。”
“刺杀之事，不过只是转移视线，让你与小晨曦将注意力转移在她身上才是本意。当然，这也只是铺垫。”
“令她坠入魔道，于圣殿之中掀起动荡，才是最后一层用意”
若她得逞的话，毫无疑问带来的报酬定然是巨大的。中州圣殿陷入内乱，澹台圣女蒙冤，祈羲女帝无意应对姬家一事……可以说是连锁反应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一点——
叶安说道：“那么你叫我去见澹台圣女的时候，就已发现我能清除邪气了么？”
祈月兮轻轻摇头，沉吟道：“倒也有些此意。”
“有些？”
“不错，我原本打算……是让澹台圣女的邪气，一并杀了你与暮光圣女。”
她太实诚了，将自己的本意全都说了出来。
听闻此言的叶安，心中不禁恼火，升起怒气。
但他明白此时此刻自己是拿祈月兮没什么办法，一个是神，一个是人，完全比不了的。
“这么实诚？”他说道。
祈月兮眼帘垂下，玉手放在自己胸前，道：“我认为……若想招募你作为心腹，则自己当须坦诚相对。”
“……”
叶安无言。
不得不说，还挺有道理
祈月兮继续诚恳地说道：“除此之外，你在静谧海之中的举动，本尊也看得清清楚楚——”
“似乎你对天道运转的规矩有些了解，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星辰之力。为了创造出星辰之力，本尊耗费百年才有一丝眉目。可到了你这儿，仅仅只是数日时间，竟就将其学会了。”
“显而易见，你是天之骄子，只是还缺一位引路人。”
她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清清楚楚地传入叶安的心中。
叶安沉默些许。
所谓的星辰之力，只是系统赠予的；天体运转的规矩，譬如太阳系九大行星那些……也只是一段小插曲，在前世蓝星时可以说算得上是常识。
他说道：“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能耐。”
但很显然，在外人看来这句话只是个借口。
祈月兮说道：“本尊看人的眼光从未出错，无非只是你不愿服从罢了。”
“话说的太多，诚意已至。叶安，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她缓缓伸出手，道：“加入我，来。”
对于她的邀请。
叶安没有片刻犹豫，仍伫立在原地，说道：“若我拒绝呢？”
祈月兮微微一笑，道：“那你今日……”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收回了手。
心念一动。
霎时，大地颤抖，苍穹轰鸣。
“就死在这吧。”
轰隆隆——
地上废墟碎石悬浮升起，苍穹黑云雷海翻滚。只需一念时间，便是山崩地裂，天降万雷，足以令叶安与祈羲二人魂飞魄散。
对于祈月兮而言，她的想法很简单的，若是千言万语依旧劝不动叶安的加入。那这等人才，非友即敌，必须要趁其弱小之际斩除。
叶安本想再坚持片刻，并唤动星辰之力冲散这漫天的神力压迫。
但很显然，这一次祈月兮动了杀机。
还不待他唤起星辰之力的瞬间，清脆刺耳的骨折声响于他体内响彻。
咔嚓——！
叶安紧咬牙关，仍是不可避免的痛苦惨叫一声，旋即控制不住地双膝跪下。
只需再来一息的时间，他便会粉身碎骨，肉身消亡。
但此时，祈月兮仍然留住了手，金眸淡淡地凝视下方，道：“本尊……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低头臣服，即是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