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之于凡人与修士,就如同核辐射一般。
萦绕在澹台圣女体内的邪气,虽很微弱,可若时间拖久了终究是致命的。
这份邪气,甚至于已侵入到她的神识之海中。
恐怕她之所以不记得事情,就是与此有关。
“是姬煌下的手。”
“澹台圣女不是邪族之人,也与姬煌的交易无关。”
“只是这枚印记……”
叶安内心无法平静。
仅思考了一瞬,他很快就将中州印记先抛在脑后。
游走于澹台圣女体内的邪气,正不断冲击着她的灵脉,同时蚕食灵气。
除非请祈羲前来,以神术相助。
否则可以预见的是,澹台必将沦落为与走火入魔相似的下场。
“先救人要紧。”
这等时刻,来不及去叫祈羲了。
叶安身心完全沉入其中。
而后心念一动,于系统中获得的大道玄功缓缓运转。
他要抓取澹台体内的邪气。
肉身灵脉中的危机,倒还好解决。
但真正棘手的,则是萦绕在神识之中的邪气。
神识相当于人的三魂六魄,是人的根本;众所周知,越是重要根本的东西,也越是脆弱。
叶安小心翼翼地穿梭于神识灵海中,一点一点捕捉微弱的邪气。
即便如此,也令澹台不适的痛苦的喘息。
……
门外。
慕倾雪仍未离去。
她驻足在门前,静静看着长廊之外的夜景。
连她自己都不知在这等什么。
可突然间,屋内传来的诡异声响,引起她的注意。
闭上双眸,仔细聆听。
令得她猛然一怔,浑身发颤。
“这是什么声音……”
“圣子他不会真的和澹台——?”
慕倾雪蓦然转身,快步来到门前。
站在门口,听见的澹台圣女的喘息声,更加强烈了。
她突然想伸出手,直接轰开房门,当面质问圣子。
但犹豫些许,她还是掐断了这个念头。
之所以这样,原因无他,她只是觉得……若闹开了,那样对于女帝陛下并不太好。
对于女帝,她的情绪很复杂。
因为……
对于慕倾雪而言,女帝已算作她最后的亲人。
她才二十,对什么事都不了解,可却已是叛逆期之中。
“算了……”
慕倾雪安静的坐在门前。
眼眸仍凝视着窗外的皎洁残月。
……
……
一夜过去,直至次日午时。
屋内的叶安,才缓缓睁开眼眸,眼神疲倦。
费了许久的劲,他终是将澹台神识之中的邪气,全都驱逐干净了。
只是。
已被邪气蚕食了的部分的记忆,明显无法再找回来。
若想知晓第二位与姬煌达成交易的人,难度上升了许多。
彼时,凡人为争夺灵石,场面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后来的姬煌与另外第二人。
“多谢圣子……”
澹台圣女眼神疲倦,意识昏沉,“我、我好像——险些走火入魔了。”
叶安说道:“没事,力所能及,相互帮助。”
如若不是有系统,并掌握了大道玄功以驱逐邪气的话。
很可能在今夜,中州圣殿就要有一场闹剧上演了。
圣女走火入魔转化为魔修,这可荒唐的不得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无疑定然是作为邪尊的姬煌。
邪气侵蚀灵脉与神识的场面,可不是假的。
叶安已能确定,澹台圣女并未与姬煌同谋。
“但是很抱歉。”
澹台声音虚弱,道:“我实在想不起,后来是谁与姬煌……”
说着,她的声音彻底没了,话仿佛说给自己听。
叶安说道:“没什么关系。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吧。”
“我先走了。”
澹台圣女轻轻点头,“嗯……”
最后安顿好澹台,之后,叶安便要离去。
哪知门才刚打开。
他就瞧见慕倾雪静坐在门旁,双手抱膝,闭目歇息。
察觉到叶安的动静,慕倾雪醒了过来。
“呀……!”
她没有以手支撑地面,只是腿微微使劲,就起身且站直了身子。
“叶安,昨夜……昨夜你与澹台殿下可还闹腾得很,没有考虑过陛下的感受吗?”
叶安:“……”
他满脸黑线,眼神中略有些鄙夷,道:“你想啥呢?”
慕倾雪抱着肩膀,冷哼一声,冷眼道:“昨夜你和澹台殿下行快活之事时,澹台的声音可好听?”
“月儿本打算来找澹台殿下的。”
“她是陛下身边最重要的人,若让她知道你和澹台殿下的事,陛下肯定也知晓了。”
叶安微微一愣,问道:“月儿?她大概昨夜几时来的,我怎不知道?”
慕倾雪说道:“天快亮的时候。嗯,她被我挡下来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啊,圣子大人。”
“虽说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但……考虑过陛下的感受吗?”
叶安脸一黑,旋即说道:“我以我人格作担保,昨晚发生的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话说回来,我倒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关心陛下的感受吗?”
听闻此言,慕倾雪恍惚一怔。
旋即她的俏脸迅速泛红,低下了头。
见此清醒,叶安内心一颤,而后心中打定了主意。
绝了。
原来慕倾雪也是个潜在的傲娇。
叶安说道:“对了,你……有没有空?帮我个忙吧。”
慕倾雪冷哼一声,道:“没空。”
叶安沉默些许,旋即改口:“实际上事关陛下安危,非常重要。”
“什么事?”
“……”
叶安脸色平静,只是沉默无言。
片刻,他唤出储物空间,于其中取出一枚铃铛。
这正是在北圣幽水村时,余倩赠送给他的。
“这铃铛之中,有一块图案,你知晓这是何意吗?或者说……能否查一查相关的资料?”
叶安将铃铛之中的图案,展示给了慕倾雪。
“唔,这个……”
慕倾雪疑惑道:“这不就只是单纯的中州图案吗?”
叶安说道:“这个我当然知晓的。但陛下还想要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含义。”
“其他含义?”
慕倾雪下意识揉着下颚,沉思些许,道:“仅凭这么一个普通的图案,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啊……”
“让我想想——”
“真要说有什么意义的,这枚图案,也只是上任女帝亲自绘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