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表情一片惨淡。
“陛下，圣子……如若是误会的话，尽早澄清才是啊。”
她全然没有作为侍女的卑微感，而是大大咧咧地教训了叶安与祈羲二人。
本质上，月儿更像是祈羲的职责监督者。
这是祈羲自己定的，免得自己偷懒了，耽误了事情。
月儿是跟随她最久的人了，那要追溯到还未成为女帝前的时候。
叶安微微疑惑道：“这有什么关系？”
月儿说道：“否则的话，财神爷可就要跑了！”
祈羲问道：“财神爷？谁？”
月儿一阵无言，而后回应道：“当然是姬家的姬煌啦……”
祈羲轻轻摇头，道：“不，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或是白痴傻子，或是真的自愿向圣殿捐赠钱财？”
“月儿，你没有去关注这些，不晓得其中缘由。”
“他所要做的，只是为分裂四方圣殿与中州圣殿的联系，这只是他的生意罢了。”
一直以来，门派、宗族早已不满圣殿的统治了。
规矩太多，过分注重凡人，对偏僻地区或凡人的修炼予以灵石补助……这些，早已引起许多人的不满。
曾经他们联手试图反抗过，后来被逐一打倒。
姬家此时要做的，就是试图于内部瓦解圣殿。
“是这样的么……”月儿恍然大悟。
祈羲微笑道：“实话告诉我，你收过姬煌的钱么？”
这句话，触动到叶安的心了。
‘收过某人的钱’这一句式，哪怕在蓝星地球也广为流传、很熟悉啊……
“啊？”
月儿微微一愣，道：“当然没有。”
祈羲的金眸泛着色泽，凝视月儿，旋即心念一动，神识涌现。
片刻后她才微微点头，“嗯。”
月儿松了口气，说道：“陛下，那姬煌的这封挑战书该如何是好呢……”
祈羲看着她，说道：“你觉得呢？”
月儿认真想了想，道：“果然还是应该……澄清误会吧？”
“澄清误会？”
祈羲柳眉微蹙，“有什么误会可以澄清的？”
听得此言，月儿再次愣住了。
旋即她似是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化得十分精彩。
“陛下，圣子，难道说你们真的……！”
这话才刚一出。
突然间——
咚！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谁？”
祈羲柳眉微蹙，冷声道，
表情精彩的月儿，迅速升起了警戒之心。
蓦然转回身，已然搭上门把手，旋即猛地将其打开。
叶安皱着眉头，仔细一瞧。
原来在门外发出声响的，是穿着素裙的澹台圣女。
此刻，她看上去有些惊讶，不知所措。
看上去明显偷听很久了……
祈羲凝视着她，道：“何事要说？”
澹台圣女红唇微启，犹豫些许，轻轻摇头，道：“陛下，没什么事，只是……寻得了一样好看的首饰，特地想送给陛下。许是时机不适宜，我先离去吧。”
她将手捧着的礼盒轻轻放下。
旋即迅速离去。
这一幕小意外，令叶安三人有些惊讶。
“唔——真是，着着急急的。”
祈羲打开礼盒，陷入了沉思。
“她就是喜欢送这些小东西，呼……也算挺好的。”
“叶安，你要么？”
叶安摇摇头，“不用了吧，是送给陛下你的啊。”
送礼这件事，实际上也能算作挺稀疏平常的。
叶安视线微微一瞥，落在礼盒之中。
旋即猛地一怔。
澹台圣女送给祈羲的首饰是项链。
但那款式的项链，叶安见过。
是情侣款啊……
……
……
这一日，姬家姬煌向圣殿圣子下战书的消息，传遍了整座中州。
热闹的凡人夜市，已提早聚集起了人群。
深夜是夜市，白昼则是休息喝茶、唠嗑的地方。
此刻是黄昏之时。
聚集于此的人，空前的多，大部分都是来此唠嗑着挑战书的事。
澹台圣女身着素衣，以斗笠面纱遮住了容颜。
她郁闷地坐在此地，喝着茶，静听周遭的话语声。
“啧啧……情敌挑战书？这姬家长子仍然是年轻旺盛啊。”
“他是姬家千百年来唯一血脉纯正的族人，有些傲性与脾气，的确正常。”
“但这一回向圣子下了战书，不知该说他狂妄自大，还是说……势在必行。”
聚集于此处的凡人唠嗑着，啃瓜喝茶，神情淡然。
无法修炼的他们，除了种地通商以外，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闲暇的。
宗派门派之间的比武、对决，在他们眼中都是感兴趣的料子。
“话说回来，姬家长子作为赌注的‘天之娇女’，是哪个？”
“不知，也没有明说。”
“他不是向来追求女帝陛下么？”
有一人说道。
旋即，空气寂静。
在场的凡人，都知晓姬煌曾当众向女帝求婚，而被打飞了的传闻。
那人继续说道：“我可知道，姬煌为了博得女帝陛下的芳心，暗中挪用家族的财力去支援各方圣殿，以此博取陛下的信赖。”
“还有这事？”
“不错。据说姬家的老爷子唉……知道真相后，气得当场吐血，却对他无可奈何，谁叫他是姬家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呢？”
“既然如此，难道说——姬煌所说的‘天之娇女’，指得就是当今的女帝陛下吧。”
“不错。”
顿时，人群哗然。
有关于姬煌的追求，中州大部分人都是知晓的。
但这些凡人，只得靠道听途说的方式去获取消息。
“那就奇怪了，照理说姬煌也不必向圣子……咦？等等！”
“莫非说，圣子与陛下早已——那个了？”
“也许吧。”
“说不准已经了。”
“否则姬煌无缘无故何必公开下次战书呢？大抵也是气急败坏了吧。”
人群中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澹台圣女轻抿一口茶水，只是脸色更加郁闷了——
姬煌是她的情敌。
在她与姬煌明里暗地相互交手的这段时间。
谁也没想到。
两人都被叶安偷家了。
听着周遭凡人热闹的喧嚣声，澹台圣女心中堆积的怨念愈来愈深。
她微微抬头，却是于此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是姬煌。
“要我说，姬家长子命好，可人却是傻的。”
“他那般行为，非但在消耗姬家的底蕴，更还带坏了不良的作风。”
“你叫那些小姑娘小丫头，平平无奇，没什么本事，可要找的心仪对象，却也要求与姬煌一般无偿供养她们。你说，这算什么？”
“唉——世风日下哪。”
凡人们不可避免地又谈到此事。
突然间。
他们皆觉得身子一颤，一股炙热气息从背后涌来。
“谁说我蠢？”
姬煌的声音，不断回荡在众人的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