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静的音乐几乎被李昌国在地板上的脚步声、铂金杖的拍击声和老人家细喉咙里呼吸的沙沙声所淹没。

李克用把他的注意力从音乐中拉出来，礼貌地问候了他面前的父亲。

“儿子，请原谅我的打断。”

“不要紧的，我此刻也没有创作的灵感。”

李克用从他的坐垫上站起来，把他的猩红色长袍披在身上。

“儿子，我预感到自己不久即将进入到时空的房间，”李国昌说：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已经在头脑中产生了一个突发奇想。

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克用尊重他父亲的决定，所以严肃地说:“父亲，帮助你是义不容辞的，我能做些什么？”

“我想知道一些我的亲人的近况，比如住在东海城堡的处月家族，住在南方的朱邪家族，还有北境的突厥家族。

李克用皱起了眉头，说：“父亲，如果……”

“儿子，我知道你的想法。

你是觉得我可以通过精神原力的方式发现我想知道的东西，但事实并非如此。

由于某些原因，我的精神原力很难实现与其他远方的亲属的交流。

尽管我尽力用我的感知，但还是几乎不可能与他们建立精神连接的桥梁，也许是因为我的年龄太过于衰老了吧。

“父亲，不应该只是您个人的原因，”李克用说：

“因为我也发现了这个困难。

曾经，我的精神原力在这个时空之中随意穿梭是很容易的。

以前至多再多花点功夫，就可以联系上其他族人了。

但现在我花费了非常大的力气所能做的只是看到和偶尔听到其他族人非常模糊的声音，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失去原力之间的联系。”

“我也不知道原因，”他父亲附和着说：“可是我觉得这事一定很蹊跷，这件事情表明地球的性质发生了重大变化。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发现一些事情的主要原因，也许还会了解为什么我们的感官会变得如此局限。

这是不自然的，这对我们是致命的打击。

我们会像这个时空上的平凡人一样，只意识到一个维度，而根本不知道其他维度的存在吗?

是否存在某种退化的过程?

难道我们的孩子会对我们的经历一无所知，慢慢地回到我们种族起源的水生哺乳动物的状态吗?

儿子，我承认我自己的心里有这种担心和恐惧。”

李克用并没有试图安慰他的父亲，说：“我曾经在图书馆的古老文献中了解到一些事实。”

他若有所思地说：“那是关于很久以前的这颗星球上曾经发生过的千年浩劫的记载。

说是为了适应当时遍布毒气的星球，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人类的基因和大脑。

虽然保留着他们以前的智力，但足以让他们发疯，并最终彻底毁灭了他们自己。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引起了这种逆转?”

“只有那些拥有魔剑的使徒才知道。”他父亲回答说。

李克用笑了回答说：“魔剑的使徒是不存在的。

父亲，我理解你的担心。我会去开始长途旅行拜见各地的亲属，向他们问安。

我要看看他们吃得好不好，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所发现的状况。

他的父亲点了点头，说：

“如果我们的知觉下降到吐蕃人的水平，那么继续我们的生命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看看其他族人是如何熬过来的，如果这种感觉的迟钝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我们的种族年龄都差不多，”李克用喃喃地说：“也许他们也有同样的苦恼。

但我们的亲戚在上一个个世纪前来拜访的时候谈到吐蕃征服了这块大陆的很多地区，杀死了大部分人，把剩下的人变成了奴隶。

然而，我发现很难相信吐蕃这样的半兽，不管他们的数量有多庞大，怎么会有智慧来打败这块大陆其他种族的人呢？”

他父亲抓住手杖的手比平时抓得更紧了，说：

“我们不必再猜测了，因为等你回来时，你可以给我们带来这些问题的答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想完成我的交响乐，这还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

今天我抓紧时间做完它，明天早上我就走。”

李昌国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我的孩子。”

李昌国离开以后，李克用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作曲上，但他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

他的想象力开始集中在他答应要进行的探索上，一种特殊的情感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相信当自己开始寻找问题答案的时候，那一定会很刺激，这将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

他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是违反他的习惯的。

“看看这个大陆的其他地方会有启发的，”他自言自语道：“要是我对地理更感兴趣就好了。

我几乎不知道家乡方圆百里的概况，更不用说世界上其他地方了，也许我应该研究一下图书馆里的一些地图和旅行者的故事。”

即使是现在，李克用也没有紧迫感。

沙陀族是一个长寿的民族，他们习惯于在闲暇时行动。

在行动之前考虑他们的行动，在开始一些学习或创造性的工作之前花费数周或数月的冥想。

然后，李克用决定放弃他为之奋斗了四十年的交响乐，也许等他回来后会重新再拿起来，但也许不会，这无关紧要。

就这样，他的马蹄子被清晨的白雾所掩盖，李克用骑马从阴山城堡出发开始了他的非凡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