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不知在山坡上的草地坐了多久而睡着了,几个白色如同幽灵一般的身影向她靠近过来。
“头发是蓝色的,我认识你。”
幽冥族的木黎想起关宇曾经对他说的话:
很希望让你见一个女孩,她的头发是蓝色的……
“怎么了?不可思议的香味,好温暖啊。”
一阵异香味让花木兰从舒适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气泡屋子中。
“你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呢?”一个白发的年轻女子坐在她的旁边亲切地说。
“你是!?”
“我是幽冥族的叶黎,因为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你的防毒口罩重新加固好。”
木兰惊讶地发现在气泡屋子之外,已是毒气的世界。
“来了……”
花木兰把叶黎改装好的口罩系在脖子上。
“你要去到那里吗?”
“嗯。”
“真希望你能和我哥哥见面”
“我也希望!谢谢你的口罩。”
花木兰检查好滑翔翼后,背着这对翅膀飞离了山坡。
她如同一只小虫儿似的飞舞在这些已经生长满菌丝的白色移动“山峦”上空,她感应到一阵熟悉的脑波,那是一只在她前方的巨型虫草。
‘我认得它,上次就是它叫我回北方的家里去的。’
花木兰飞抵近这只巨型虫草的头部上方,对着它喊道:
“是我呀!你还记得我吗?
你们再继续前进会被吞噬的,你们真的想死吗?”
但巨型虫草并没有回应她的呼声,她看到它的八只眼睛全部被菌丝给蒙住了。
“那些变异的黏菌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应该是由人类来承担后果才对呀!
为什么却变成你们非死不可呢?”
这数以万计的巨型虫草如同海啸一样踏平了所经过的村庄、树木等一切,继续朝着黏菌的方向前进着。
花木兰一直紧随其后,她心想:
你们老早就知道会变成了这样对不对?
因为已经没有办法可以阻止人类的愚蠢了是吗?
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我感觉到自己和你们是相同的,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吗?
她在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宛如自己血亲同胞的生物慷慨赴死,不由自主地哭泣起来。
“你不用为它们感到悲伤,大家都可以借此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那个虚无的骷髅也重新出现在眼前,并且与她并排飞行着说:
“因为这就是它们神圣职责的终点。”
“神圣的职责?”花木兰问。
“是呀!虫草们可是为了清洁这颗被人类污染的星球才被造物者创造出来的。”
“那么这些变异黏菌也是一样吗?”
虚无把那只皮肉全无的手掌放在花木兰的肩膀上,亲切地回答说:
“当然啦,黏菌也是履行同一个使命的使者啊,对大地的净化要开始了!”
“你明明是虚无,为什么还和圣僧说一样的话呢?”
“你这孩子真是死脑筋呀!我们本来就是相同的东西嘛。”
虚无取代了滑翔翼,载着花木兰继续飞行。
“但是不对,还是不对!”花木兰反驳说。
虚无此时降落下来,指着地面说:
“你看看自己脚下边,全是尸体对不对?
造物者不会允许愚蠢的人类继续污染大地的。”
“可是……你还是和圣僧不一样,你身上散发着恶臭。”
呼呼,一股狂风从虚无口中喷出,风力之强差点把花木兰吹飞。
“小女孩,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你看看自己的双手吧!”
花木兰被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吓瞠了,
虚无分身成了好几个环绕着花木兰说:
“看你自己的脚边,这些尸体里也有被你亲手杀死的人呀!你还想装作不知道,自欺欺人是吗?
你不能再一直假装是纯洁的小孩子了,你只不过是愚蠢而污秽的人类而已。
你是承受了受诅咒的种族的血脉,你就和死人一起徘徊在痛苦之中吧……”
周围又恢复了正常,花木兰继续独自一个人在虫草群上方飞行着。
她自言自语道:
“虚无说得也没有错,我知道我是受了诅咒的种族了,原本就是非常丑陋的生物。
虫草们为了平复这颗星球被人类造出的伤口,带着菌丝踏上了漫长的旅程,而这旅途也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花木兰飞抵到那只曾经和她说过话的虫草上方,双手松开了滑翔翼。
“我要到虫草所到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