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
阿宝脑子的某根弦嘭的一声,断了,差点想要给此时正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比中指!
弱你妹啊!比起其他养在深闺的贵女来说,她已经够强壮了好不好?!那些贵女会爬树么?!会打野猪么?!会拍刺客么?!
而让阿宝抓狂的是,那人以为她不明白,慢吞吞地起半身,用一种特深沉的眼神看着她,重复一次:“确实太弱了!”
这种莫名的冷艳高贵的鄙视意味……好想打人!
阿宝:(p ̄皿 ̄)skk要不是打不过他……
男人压了她一会儿,终于离开了她的身,阿宝松了口气,感觉那里湿漉漉的,又酸又痛,虽然只有一次,但简直是痛得要人命,和她以前看到过的爱情动作片一点也不同,明明里面的女主角没有像她这么痛苦……
阿宝那口气很快又梗住了,因为她还来不及收拢腿,又被人按住了双腿,让她羞愤欲绝的是,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某个地方,然后抬头看她,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声音说:“你流血了……果然太弱了!”
“……”
阿宝羞愤欲死,将脸埋在枕头里,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终于明白他为何说她弱了,只一次就一副虚弱到不行的模样,在战斗力暴表的某位王爷眼里,她确实是够弱的!阿宝真想咆哮他,女人的第一次都会流血的,也会疼得半死,能撑着不晕已经是她体力好了,大哥你还想肿么样?
过了会儿,的声音响起,阿宝没太注意,又等了会儿,没听到声音,悄悄抬头,发现身边没人了……
没人了?!
顾不得疼痛,阿宝拥着被子撑起身,环视满眼皆是大红色的新房,两根婴儿臂粗的龙凤双喜烛燃烧着,满室明亮,也可以将室内一切尽收眼底,发现真的没有发现先前压着她的男人的踪影。
阿宝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燃烧的喜烛,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新婚之夜,没见过几次面的老公将你睡了后,就跑得不见踪影了――这tmd的简直就是个渣男啊有木有!
想着,阿宝恨恨地捶了下床,感受着腰疼腿酸的痛苦滋味,再次捶床,最终因为身体太累,再也支撑不住,趴回床上昏昏欲睡起来。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原本前夜睡得就少一大早地又被弄醒,然后一天忙碌,到了晚上,不能休息,还要辛苦地滚床单,虽然只做了一次,但却比她爬半天的山还要累。滚完床单,某人还要将你的精神虐一遍,真是虐身又虐心。进入梦乡之前,阿宝想着,莫非那男人发现她对这种事情的抗拒,所以愤怒地走了?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发觉下面某个火辣辣地抽痛着的部位一凉,阿宝打了个激灵,猛地瞪大眼睛,想也不想一脚踹去,却不料动作太猛了,扯到了腰肢和某个地方,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阿宝睁着干涩的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稳稳地抓着她脚踝的男人,呆了呆,视线下移,发现自己先前穿上的睡袍被扯开了,而她的脚踝被一只手抓住的模样――这姿势真是太荡漾了,简直破了她的廉耻度!
阿宝脸色兀变,然后脸色由苍白转向粉红,再由粉红转黑,变幻个不停。
顾不得现在自己姿势不雅,阿宝赶紧收回被他抓住的脚,幸好他抓得不紧,让她收了回来,然后赶紧爬起身,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的药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呐呐地道:“王爷……”
他冷硬地道:“过来,上药!”
阿宝垂下眼睫,迟疑道:“王爷,这事由臣妾自己来就行了。”
晋王定定地看着她,在阿宝以为他不同意心都要提起来时,却见他将那瓶子药递了过来。
阿宝接过后,瞅了瞅他,又道:“王爷,麻烦您转个身……”虽然先前该看的都看了,可是在这明亮的灯光下,她也会感到难为情的耶。
半晌见他没动静,阿宝只得郁闷地自己转过身去为感到疼痛的地方上药,这男人先前简直是像只横冲直撞的野兽一样,没有任何的技术可言,直来直往,掐得她很多地方疼得要命,就着灯光一看,有些地方都留下了很重的痕迹,也不知道明日时会变成什么样呢。值得安慰的是,这个人……还算是好的吧,至少他先前的消失,估计是去给她找药。这般一想,心里那股憋闷火气消了下去。
想到这,阿宝很快又纠结了,也不知道他这么跑出去,有没有被人瞧见,到时大伙怎么想?虽然很想这么问问他,可是现在没胆问出口,只能在心里憋着。
等阿宝上完了药拉拢好衣服后,红着脸转过身来,发现他仍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心惊胆跳的,先前的狗胆全部飞了。
幸好他没做什么,只是将先前因为外出而穿上的大红袍脱下,只剩下了里衣,然后将红色的帷幔放下,躺在了她身边。阿宝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的位置挪,离他远点儿,反正这床很大,躺四五个大人也没问题,谁知她的手又被人按住了,然后一双手臂探过来,将她拢到了一具怀抱里,她的脸被迫贴在他的颈窝间,轻易地可以嗅到他身上那种浓郁的雄性气息,与父亲的气息极不相同,多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的脸微微一撇,便抵着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拂在耳畔,让她极度不自在。以人类的几种睡觉姿势来说,这种像两只交颈缠绵的小兽一样的睡姿绝对不是最舒服的,甚至可以说极为影响睡眠的,实在是太难受了。更难受的是,她从小就一个人睡,最多也只是和姐妹们偶尔睡过一床,从来没有像这般和个陌生而又危险的男人同睡一榻,还如此交颈,好难受……
阿宝挣扎了下,苦逼地发现,她越挣扎,拥着她的力道越紧,直到她过份了时,那男人抬脸问她:“不舒服?”
迟疑了下,阿宝还是诚实道:“对……”所以能不能放开她?
男人终于蹙起了眉头,沉默地看着她努力摆着诚恳表情的脸,想起了先前去将已经歇息的解神医挖起来时,他愤怒的咆哮,及对他不体贴没人情味的指责,果断地道:“忍着!”
阿宝:“……”
将她的脸按回原处,继续将她搂住,维持着小兽睡姿,男人先睡了。
阿宝僵硬了半晌,实在是抵不住身体的疲累,终于痛苦地睡下了,入睡之前更痛苦地想着,以后不会都要维持这种折磨人的睡姿入睡吧?这也特苦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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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阿宝就从恶梦中醒来了。
她梦到自己穿着泳衣在海边玩,然后海里跳出了一只巨大的大螃蟹,直接将她压在晒得躁热的沙子上,使得她全身上下酸疼无比,又热又难受,汗流浃背……
困难地睁开眼睛,大螃蟹换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阿宝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忆起她昨日成亲了,嫁给了一个十分可怕又霸道的男人,被迫用一种不舒服的睡姿入睡,怨不得全身都酸痛无比。
此时屋角的冰盆子里的冰早就融化了,空气变得躁热,使得她发了一身的汗。
就在阿宝热得想起身时,猛地对上一双狠戾的黑眸,明明是微微上挑的凤眼,可却无凤眼的妩媚,漆黑凌厉得让人胆寒,让她觉得心都冰了半截,仿佛被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凶兽盯上了一样。半晌,那双眸里的戾色散去,显得有些迷茫,然后恢复了平常的默然。
“王爷……”
阿宝小小声地唤了一声,提醒他,天亮了,该起床了。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终于放开她,坐起身来。相比阿宝浑身大汗,连头发丝都沾了些水气,他看起来仍是清清爽爽的,仿佛感觉不到夏天的热意一样。
阿宝坐在床上,看他撩开红色的帷幔下床,叫道:“来人,准备水。”
“是!”
外头应了一声,很快脚步声离开了。
在他起身时,阿宝也拖着泛酸的身体起身,可能是昨晚擦了药,身体除了酸乏了点儿,并无太多的疼痛,至少她没有感觉到那种某个地方痛到走路都姿势不对的地步,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呆会还要进宫谢恩呢,可不能教人瞧出异样,不然老脸都丢了。
见没有丫鬟进来伺候他更衣,阿宝想起这晋王府阳盛阴衰,估计能看的丫鬟也没几个,只得自己像个贤妻一般拿起摆放在一旁的箱笼上的男式衣服为他穿上。太过认真的阿宝姑娘没瞧见,原本正准备自己穿衣的人见她自动接过,于是收回了手,像位大爷一样等着她伺候了。
为他系好腰带后,外头响起太监的声音,禀明热水已经送到隔壁的耳房。水送到后,那些下人们又退了下去,然后阿宝被人又用抱孩子的姿势抱到了耳房去。
“臣妾自己来就行了。”
阿宝表示自己来,幸好这次他十分干脆地离开了。阿宝也不敢叫婢女过来伺候自己,生怕他等得久,只略略泡了下,洗去满身的汗渍,弄得清爽了,方起身穿衣。
等阿宝洗好澡出来时,几个雁及宫女们捧着洗漱用具进来,当然,还有一位宫里来的嬷嬷。
那嬷嬷先是笑容满面地给他们请安,说了些喜庆的话儿后,便去收取元帕了。
看到那方沾了血的元帕,嬷嬷神色自若地将之收入锦盒里,正准备离开时,发现一道森冷的视线紧锁着自己,悄然地抬头望去,对上晋王那双漆黑凶戾的眼睛时,差点吓得腿一软就要跪下。
“辛苦嬷嬷了,来人,给嬷嬷打赏!”阿宝明知道嬷嬷是来干嘛的,可是这一刻不得不厚着脸皮出声,再不出声,她又怕生出什么意外来。
昨晚某人那句“你流血了……果然太弱了!”将她噎得半死,这种话她不想再听一次,觉得十分的崩溃!
嬷嬷感激地看着阿宝,如何没看出晋王妃红得不正常的脸色,这种时候,哪里需要新妇出面?可是这里的情况毕竟与其他地方不同,此时晋王妃出声,让嬷嬷感动得要流泪了,接了赏后,忙不迭地离开,发誓以后再也不踏入晋王府半步了,那活阎王太可怕了!
洗漱完毕,两人相携到厅里,一名管事早已候在那里,见两位主子出现,忙让人将早膳摆上来。
早膳是些比较清淡的面食类的吃食,进入夏季,因为苦夏,所以早膳一般不会太油腻。
雁回将一蛊已放凉的百合粥端到阿宝面前,阿宝看了眼面前摆着一蛊蜂蜜甜粥的晋王,发现离他比较近的几样吃食都是以甜为主,而她面前的都是以咸为主,顿时了然了,原来这男人喜欢吃甜。
阿宝暗暗地记下他的喜好,然后默默地吃早餐。
早膳后,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两人登上马车进宫。
坐在马车里,阿宝正襟危坐,微垂着脸,摆出一副恭谨的姿态,如此便避免了与同车中的男子四目相对的尴尬。
可惜她这种姿态摆得再好,也不得人喜欢,所以一只手将她的脸抬起来。
“抬头!”冷硬的声音命令道。
阿宝不得不正视他,明亮的光线下,清清楚楚地将这个人的五官看得分毫毕现。怎么说呢,萧氏的基因都是不错的,少有长得不堪的皇子皇女,随便一个都是龙章凤姿,晋王也继承了萧氏的好基因。只可惜再好的基因也经不得人糟蹋,残戾的眼神,冷硬的神色,教人望之生畏,哪敢多注意他的容貌?
那只抬起她下巴的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后收回了手,道:“不准低头!”
阿宝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只得低首温驯地应了一声,很快下巴又被人捏住了,迫得她抬起来。
糟糕了!
正暗自叫糟时,突然他探身过来,俯首在她唇碰了碰,然后贴着她的唇不放。
“……”
阿宝直勾勾地看着他,直到他面无表情地退开,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没来个舌吻,她会担心自己不小心咬伤他――很久以后自作孽的阿宝姑娘才知道,原来某位王爷之前根本不理解接吻是什么样的,只是凭本能地用唇碰唇罢了。
到了宫里,他们先去太和殿拜见正德帝。
正德帝的脸色淡淡的,从两人进来到行礼跪拜,正德帝都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等阿宝跪了好一会儿后,才得到一声不咸不淡的“起身”。要不是知道皇室血脉不容混淆,阿宝差点以为晋王是捡来的了,就算不是捡来的,也绝对是遇到后爹了。
当然,这后爹对于晋王来说,是个渣爹,对于阿宝来说,他还算是给些面子的。他像是完全忘记了杵在一旁的儿子,对着阿宝亲切和蔼地叮嘱了几句,又扯到了阿宝的父亲,在阿宝恭敬地谢恩时,说了些勉励他们同心好好过日子的话,让人赏赐了东西后,方让他们退下。
正德帝不鸟他的儿子,晋王同样将他当作不存在,神色依然冷硬,仿佛对于他的无视根本没啥感觉。
真的没感觉么?
出了太和殿后,阿宝小心地窥了他一眼,无法从那坚硬如雕的脸上探出什么。
太和殿中,正德帝望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怔忡。
“皇上!”张杰小心地唤了声。
正德帝恍然回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然后仿佛百无聊赖一般,幽幽叹了口气。
张杰瞧得心头一跳,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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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阿宝这种不算隐秘的偷窥眼神实在是瞒不住,晋王扫了一眼过来,然后阿宝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吓了一大跳,赶紧收回视线,又作出一副恭敬无比的姿态,自动退后一步。
不与丈夫同行,自动退后一步,这是宫里的规矩,阿宝十分认真地恪守着。
晋王扫了她一眼,便往前走去。
很快地,两人到了后宫,直接去皇后的凤翔宫。
两人来到凤翔宫时,太子妃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今日是新妇入宫拜见,妃位上的宫妃及诸位公主、皇子妃皆来了。
晋王从冷宫出来后,因为太子的求情,后来直接养在皇后这里,算是半个皇后养子。当然,按规矩皇后也是皇子们的嫡母,所有皇子妃的正经婆婆。因晋王的母妃已经不在,所以阿宝名义上只有一个婆婆,不像贤王妃、秦王妃等人,除了皇后这个正经的婆婆外,还有丈夫的生母这些更正经的婆婆。
两人又对皇后行大礼,阿宝给皇后奉了茶,得到了皇后的赏赐。
皇后依然很亲切,温言地对两人说了些要相敬如宾过日子的话,又关心地询问了些晋王的日常生活,可比皇上这渣爹尽职多了。对于皇后的询问,晋王也保持着他沉默寡言的特色,十分简短地应了个字,多了就不肯说了。幸好皇后也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询问不过是例行功课,也没放在心上。
“晋王母妃早逝,本宫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当他是本宫自己的儿子一样,以后晋王就交给你了,你们明年给皇上添个大胖孙子的,本宫就开心了。”皇后笑眯眯地说道。
阿宝低头作羞涩状。
又拜见了戚贵妃及其他四妃后,阿宝与众位妯娌及公主们拜见,一圈走下来,也颇为累人。
晋王呆得并不久,一会儿后便离开了,去见众位兄弟,留下阿宝在这里与众人聊天。
等晋王离开后,七公主刚欲开口时,便听到五公主笑道:“这下好了,明锦成了咱们五皇嫂,咱们这些姐妹又多了个说话的嫂子了。”
五公主这话讨喜,在场的人都笑起来,一时间又聊了起来。而五公主也顺便将阿宝叫到她旁边,一副同阿宝颇为亲热的模样,让七公主每每插不上嘴。
七公主对阿宝是有些愧意的,总觉得皇上会给阿宝和晋王赐婚,是因为她的原因,当听到赐婚圣旨后,知道阿宝与周御不可能了,七公主极为高兴。可是她的高兴也只维持到外头流言大起的时候,对于自己那五皇兄是什么德行,七公主哪里不知道,也认为女人嫁给他,实在不是件幸事。
是以今日阿宝进宫谢恩,她原是想和阿宝好生说话的,可是五姐姐拉着阿宝不放,让她插不上嘴,不知怎地,又开始郁闷起来。
这边阿宝在凤翔宫里和萧家的女眷聊得开心,那边晋王面对诸位兄弟的调侃,面无表情,生冷的神色,很快便让人蔫了。
秦王、周王、宁王知道晋王的德行,平时极少会凑上去同他说话,与他不甚亲近,此时话也不多,只是在旁喝茶微笑,齐王倒是有话说,只可惜一看到这张脸,就自动蔫了。
唯有贤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像个亲切的兄长一般,说道:“在这里要恭喜五皇弟了,五皇弟成家也算是真正成人了,以后可要保重自己,别再随便往危险之处去,省得大家都担心。”
众王听罢,眸光微闪,贤王这话听着担忧晋王的安危,其实也有暗示太子总将人派往一些危险之地当差的意思,端就看当事人怎么看了。
令人失望的是,晋王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声,就没话了。太子也只是笑笑,笑仿佛并未在意贤王的话一般。
几位皇子喝了茶,聊了会儿,实在觉得没劲,便离开了。
太子将晋王留下,让人重新沏了茶,这才关切地道:“昨晚……还好吧?”
晋王点头,表示一切皆好,绝口不提昨晚发现他的王妃流血就跑到解神医那里寻药,然后被解神医嘲笑了一翻的事情。当然,事后他也将解神医揍了一拳拿了药就跑了,估计解神医今日会卧床不起罢。
太子想了想,今日一早也没听人说晋王府发生什么事情,估计是一切皆好的,如此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