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吴立仁这样一个巨大的威胁,如今武陵的廖立对孙权来,也是一个隐患。只不过如今他手上没有什么兵力,孙权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最担心的是,周瑜和方氏母子被吴立仁就走之后,周瑜会借吴立仁的兵马来复仇。所以在张玉的建议下,孙权写了一封谦卑书信,自称愿意投降曹操,归顺大汉天子,只要曹操能提供保护,承认自己长沙之主的身份。
安排完这一切,孙权并没有轻松下来,还在思考着如何走出这样的困局,他可不想刚当上主公没多久就被吴立仁赶下来。
看到孙权一筹莫展的样子,杨大眼上前道:“主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铭,有什么好怕的。况且他要是攻打长沙,必然是师出无名,还要顾忌曹操偷袭,主公不必太过担心。”
孙权叹了一口气,“吴铭不容觑啊!殊不知,当初我父为长沙太守之时,吴铭还只是袁术手下的一个谋士;而如今不但灭了袁术,更是数败曹操,成为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诸侯,我不及也!”
“纵然如此,可是如今天下大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占据中原数州,兵多将广,如今任何一方诸侯都不能与之相抗衡;吴铭也是聪明之人,若是想要对主公不利,最后一定会是两败俱伤,让曹操渔翁得利,吴铭断不会如此做。”
张玉虽然也担心吴立仁,可是他还是想好了这样的理由来服孙权。
“好,两位将军,此事还需二位将军齐心协力,只要能撑过这一段时间,以后的路会一帆风顺。”
除夕之夜,许都,丞相府。
曹操也在这一天,大宴群臣,凡是留在许都的文武都来到了丞相府,甚至还邀请了一些朝中王公大臣以及天下名士。
众人都在饮酒畅饮,没有讨论什么国事,这个时候,有一人起身对着曹操道:“丞相,属下识得一人志向远大,满腹经纶,确实是人中龙凤,愿为丞相引见一番。”
曹操一看,原来正是杨修,曹操此时求贤若渴,一听有人才,十分高兴,立刻喊道:“德祖既然有高士,那就赶紧引荐一番。”
这时杨修恭敬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只见有一人不过二十多岁,昂阔步走在前面,而杨修反而跟在他的后面,那人头微微上扬,让人一看便是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之人。
杨修快步走了过来,对曹操道:“丞相,此人祢衡,字正平,平原人氏,正是我所的高士!”
曹操看到他见到自己竟然还没有主动行礼,心中微微有些不喜,但是他还是满脸笑容地道:“祢处士快快请坐!”
祢衡摇了摇头,“丞相在坐,祢衡不敢就坐!”
曹操听到这里,顿时脸色稍微好转一些,心道此人还是有些识趣,正要开口让他坐下,祢衡又继续道:“若丞相果然想让祢衡坐,不如丞相先站起来如何?”
曹操一听,双手一紧,而一旁的许褚更是怒而起身,“你这哪来的鸟酸士,敢让丞相站着你坐着?”
曹操没有言语,只想听听这祢衡会如何应答,祢衡忽然哈哈一笑道:“天地虽阔,何无一人也!”
“祢处士这是何意?操手下谋臣猛将无数,何谓无人?”
“衡愿闻其详!”
曹操耐着性子道:“吾之谋士如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智谋万中无一,见识世间少见,虽萧何、陈平不及也;吕布、许褚、典韦、裴元庆,勇不可当,如英布再世,樊哙复出;张辽、于禁、李典、皆大将之才,如岑彭、马武无能出其右;吕虔、满宠为从事,杨林、韩彪为先锋;夏侯惇世之奇才,曹子孝世间福将,安敢无人?”
祢衡一听,笑的更加放肆,转了一圈,将宴席间所有人看了一圈,继而又摇了摇头道:“公言差矣!此等人物,我岂不知?荀彧可使吊祭问丧,荀攸可使看坟守庙,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可使花街柳巷;许褚可使驱马牧羊,元庆可使鸣乐奏响,典韦可使摇旗助威,而吕布三姓家奴不足道也!张辽可使击鼓鸣金,李典可使铺纸研墨,吕虔可使传令晓谕,于禁可使巡城敲锣;满宠可使牢门看守,韩彪可使屠肉卖酒,至于杨林,不如趁早回家,颐养天年。夏侯惇世之奇才,兄死而不敢报其仇;曹子孝世间福将,屡败而未能责其过。其余众人皆如公身上这般锦绣华服,中看不中用耳!”
一席话,将曹操手下的文武骂了个遍,连在一旁引荐他的杨修此时都已经汗流不止,他怎么都没想到祢衡竟然会如此大胆,当面激怒曹操。
曹操骤然起身,怒声吼道:“汝有何能?”
“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晓。公欲成王霸之业,非衡,必难成也!”
这时许褚早已经按捺不住,一把抽出佩剑,就要斩过去,这时曹操大吼一声:“仲康,不得无礼!”
曹操忽然呵呵一笑,“正平欲助我成事,那现在便有一事,有劳正平先生。如今在座诸公,皆操之心腹;若成大业,必得诸公相助。今吾手下无有斟酒之官,还请祢处士暂代之!”
祢衡呵呵一笑,接过酒壶,接着往自己口里全都倒了进去,曹操虽然心中愤恨,可是还是依然耐着性子。
“此酒乃世俗之酒,不足以为在场主公明德辨物;吾有仙酒,以正气养之,以圣心润之,以元神温之,可赐予诸公。”
众人一时不知他的是什么,都好奇地看着祢衡。
祢衡完,只见他忽然搂起长衫,脱下裤子,掏出他的腌臜之物对着酒壶便“倒”起酒来。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忍直视,纷纷掩面,口称荒唐;曹操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吼道:“来人,将这目无礼法不知羞耻的疯癫之辈给我拖出去!”
祢衡哈哈一笑,被拖着边走边喊道:“如此佳酿,诸公不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