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壮士出征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辰，李硕靠在院中树上，抬头仰望。
另一边萧白衣静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晚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裙衫，就像一双温柔的手，想要抚慰她张徨失措的心。
“为何又要去打仗，大唐那么多的将领还不够吗？”
李硕苦笑一声，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他不想让萧白衣也被这些权势下的阴暗笼罩：“陛下金口玉言，我又怎敢抗旨不尊呢。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又不用打仗，用不了两三个月也就回来了。”
萧白衣脸色淡白，神色中带着一丝担忧：“你莫要狂我，既是出征又岂会不打仗。”
“谁说出征了，陛下只是让我镇守定襄罢了。再说有林叔这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在，你还不放心吗？”
这边，萧白衣顺着李硕修长的身线看着李硕的笑脸，她又岂会不知这时李硕在安慰他呢，只好叹道：“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若一日不回，我便等你一日。你若一年不回，那我便去定襄找你。就算是……”
就算是什么……二人都清楚，可此时却说不出口罢了。
李硕微微一笑：“夫人安心，为夫定会谨遵夫人之话，安然无恙的回来。等回来，为夫用十八人抬的大轿，去你进门！”
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话，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么做，终究也不过是为了与她相守罢了。
……
九月末的关中，天气已经有些微冷了。玄武门的校场上，此刻黄沙漫天。两万府兵静立在校场中，尽管黄沙飞舞，也丝毫动摇不了这些人分毫。
李硕站在点将台上，环视这台下那一个个面容镇定，神色萧肃的将士，心中顿时翻腾起来。
时别一年，当他再次站在这校场上，面对这些大唐的将士时。当初那些血腥与残酷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裴行俭何在？！”
只见面前的队列中，一个皮肤呈古铜色，身形壮硕的年轻将军跨步而出，站在校场中央，冲着李硕大声道：“末将裴行俭，参见将军！”
对于裴行俭来说，李硕无疑是他的伯乐。若是没有李硕，他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牛进达军中。
而对于李硕来说，裴行俭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在他还没有发迹之时将此人拉到自己身边，对于日后的好处，那是极大的。
“点兵！”
“遵命！”
虽然裴行俭的表现很激动，但是那些将士们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李硕。虽然听说过他的功绩，但见其如此年轻，心中不由犯起嘀咕。
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能打仗吗？
尤其是那几位副将，更是一万个不服气的看着李硕，在她们看来，李硕就是因为恩宠才得到的这份差事。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将不报将，兵不念兵。只留裴行俭一人独立凌乱在校场上，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这些李硕看在眼里，心中却狂呼。你们以为小爷愿意跑那么远去玩儿命吗？
这还没出征就已经各怀心思了，连他娘的点个都兵都这么难。这要是万一打起了仗，这些人不会战前抗命，把自己直接扔了吧……
为了避免这么可悲的事情发生，李硕决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然而李硕接下的一句话，却是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各位大唐的将士，在下李硕，奉陛下命率军镇守定襄。然，硕自知年少，恐担不起如此重任，故，在此公开选将。只要哪位将士能想出克守定襄之法，在下这镇远将军一职便转交与他！”
这话一出，整个校场上仿佛炸了锅一般，众将士纷纷交头接耳。
“这货是来搞笑的吧？”
“捏是个什么玩意儿？”
……
更有一些将领纷纷怒目而视，大骂李硕视军情如如儿戏。
裴行俭更是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惊讶道：“将军……你。”
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大混，但没想到这么混……连这种话都敢说，真是不想要命了啊！
你以为这主帅是谁相当，谁就能当的吗？
然而李硕却很淡然，看着那几个神色激愤的副将，大声道：“各位也算是大唐军中的老人了，能做到副将，相比也绝不是泛泛之辈。怎的？竟无一人想出克守定襄之法吗？”
话音刚落，只见后方站出来一个将领，在嘈杂的沙场上，扯着嗓子喊道：“将军乃是一军之主，怎可如此视军职如儿戏！”
话音落，校场上慢慢安静下来，纷纷看着帅台上的李硕，有鄙夷，有蔑视，更多的却是嘲笑。
而李硕全然不顾，直视着帅台下的将领，同样大声道：“这位将军说话可要凭良心，在下此刻真的是一军之主吗？！”
李硕目光凌烈，神色中的愤怒与杀意顿时弥漫，所有人都心中一凌。这种气势绝对不是靠恩宠就能炼出来的。
能有这种气势的人，手下的亡魂绝对不在少数。
原本怒声质问的将领顿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见无人回应，李硕再次大声道：“大唐的将士何时连个娘们儿都不如了？”
赤裸裸的侮辱，顿时引得众人纷纷怒气飙升，纷纷怒瞪着李硕。
而李硕的表情却更加的气愤，怒声喝到：“觉得老子好欺负是吗？！老子还就不吃这一套！现在！本将军给你们机会，不愿意呆在这儿的，放下你手中的刀枪，本将军允许你们回家！”
“大唐要的是令行禁止绝对服从的将士！而不是目无上级，不遵法纪的响马！”
此时李硕的气场格外强大，万军从中厮杀出来的血性被激发得淋漓尽致。这才是一个军人应该拥有的气势。
偌大的校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此刻再也无人敢小看这个年纪轻轻的将军了。那种军人的血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个衡量，面前的这少年怕是没有他们想象那么不堪。至少……那些功绩是有迹可循的，绝不是靠着奉承与恩宠得来的。
“都给我站好了！大唐的兵！”
漫天的黄沙肆虐在空旷的校场上，细细的沙粒刮在脸上打的生疼。然而此刻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纷纷站的笔直。就算是黄沙迷住了双眼，也仍然站的笔直……
帅台上，李硕同样站的笔直，战袍被风吹的凛凛作响。一身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穿透了黄沙，此刻的他，格外挺拔……
“点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