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臭了一点”的高佳毅,被夏沐拉回公寓之后,乖乖地任她推着在沙发坐下,强行被顺了毛。
夏沐将药箱找出来,脱了外套才在他旁边坐下,然后拿着棉签沾了消毒水给他伤口消毒。
刚刚在外头天寒地冻的没感觉,这会儿回了屋里,暖气充足,身体血液回暖流通,伤口沾上消毒水登时一阵敏感的刺痛。
夏沐一边用棉签轻轻给他擦着上头的血迹,一边轻缓地朝伤口吹气,那样子看起来,很是周到细心。
“痛吗?”夏沐一边给他擦着消毒水,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了句。
高佳毅闻言收回看着她的眼神,喉结滚了滚,勉强说了句:“不痛。”
假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血肉之躯,受伤了当然会痛,只不过这点儿小痛小痒,他根本不屑吭声。
所以,即使他不说夏沐也知道:肯定是痛的,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痛?不过是嘴硬罢了。
擦完消毒水,夏沐刚拿出创可贴想帮他把伤口贴起来,他却自顾自地将手收了回去,满脸抗拒。
可他刚将手收回去,又被夏沐一把拉了过来:“天气那么冷,不贴起来会冻裂的,可疼了......”
然而,面对夏沐的好心劝告,他却任性地将手抽出来,一脸幽怨地看着她:“疼也是我疼,你管我?”
夏沐闻言骤然蹙眉:“???”
这人是高佳毅吗?这么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醋还没喝完?
尽管走的时候他在屋里气得摔杯子,可一转身还是出门去寻人,夏沐便觉得闹别扭的蝎子也挺可爱的,于是又好脾气地对着他甜笑起来。
只见她眯着眼睛偎进他怀里,伸手将他抱了个满怀,然后仰着脸朝他没脸没皮地笑道:“我就要管你,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实际上他最喜欢被她管,只不过这一刻他不想承认,但也不想否认,所以又复沉默。
见他还不肯和好,夏沐索性将他推倒在沙发,挪着身子整个人赖在他身上。
侧头看着挂在电视后上方的两个挂钟,夏沐感到心里头暖洋洋的,嘴角上扬,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赠给他的吻让高佳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而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他故作冷漠的表情丝毫不能影响夏沐的好心情,那傻乐的样子,让人很想掐一把脸。
夏沐无视他不满的表情,自顾自地拉开了他的大衣,企图将自己裹进去。
大衣没有温度,也没有生命,不能配合她将她的身体拥抱起来,所以,任由她怎么拉,大衣总会向两边敞开。
而就在她放弃拉扯的时候,这时大衣忽然被高佳毅拉起,自然而然地将她裹了进去,并顺势搂住了她。
虽然他依旧一个字也没说,可他的举动却让夏沐止不住地偷笑,搂住他脖子的手不由抱得更紧了些。
“混蛋,别生气了好不好?”
夏沐的声音在怀里闷闷地传出,高佳毅想口是心非地说一句“没生气”,可却忽然不想开口,只想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虽然他的气已经消了,可他不说话夏沐就当他在生闷气。
她将脑袋从大衣里拱出来,顺毛一样轻轻摩挲着他的胡子,轻声道:“今天是我生日耶...还是我们的四周年纪念日呢......”
高佳毅本来就已经消气了,此时听着她的轻声细语,莫名听出来几分委屈的意味,不由感到有些内疚。
没等他开口,这时又听她道:“我来的时候,高妈说了,如果你欺负我,就告诉她,她来收拾你。”
已经消气的高佳毅,闻言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然后死要面子得一把将她的脑袋重新摁进了怀里。
夏沐听见了他的笑,脑袋刚被摁下去又抬了起来,微蹙着眉头看着他:“高佳毅,你老实说,你在英国这一年到底有没有想我?”
她此刻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似的,一副委屈巴巴的口吻和表情,就等着他说一声“想她”来安抚了。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高佳毅的喉结滚来滚去,酝酿了好半晌才勉强“嗯”了一声,声若蚊蝇。
他这么敷衍,夏沐当然不满意:“我问的是你有没有想我?你只能回答“想”或者“不想”,没有“嗯”这个答案!”
““嗯”代表的是肯定的意思,自然就是想啊,笨蛋!”
“那你说嘛,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夏沐捧着他的脸,不依不饶地追问。
想就说想,休想用科普的说法来敷衍她。
然,面对她的逼问,高佳毅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抱着她撑起身体转移了话题:“天快亮了,该睡觉了。”
结果刚起身夏沐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赌气地抱膝坐到了一旁,鼓着嘴巴委屈巴巴地控诉他——
“我那么辛苦赶来见你,你却连一句想我都不愿意说,还说什么你爱我?!”
夏沐边说边转向另外一边,自怜自艾起来:“反正你也不需要我,明天我就买机票回家去,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跟别人搞创作。”
听着她这些无理取闹的话,高佳毅又气又好笑,赌气还不忘给他作保证,真不知道这木头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将她原地转了过来,高佳毅好笑地点了点她的脑袋:“你个白痴!想什么呢?谁说我不需要你了?”
“还用说吗?看你表现就知道了......”
“你眼神那么厉害,怎么看不出来我想你?爱你?需要你?”
“你对我的爱表现得不明显,所以看不出来!”夏沐鼓着嘴巴,强词夺理。
高佳毅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那是你笨!”
“哼!”
不管,反正今天跟他耗上了,他要不说她就追着他问到天亮,烦死他!
仿佛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似的,高佳毅叹了口气,终于弃械投降:“好吧,真是怕了你了。”
“跟我来,我给你看点儿东西。”高佳毅边说边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什么东西?”
“看了你就知道了。”
看完就知道,他是何等地想她、爱她、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