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金嘉平的沟通,乐队表示很愿意为邵英华伴奏,并邀请金嘉平上台为大伙儿作介绍。
紧张过后,看着台上的金嘉平,邵英华反应很平静,只是面带微笑等着他喊出自己的名字。
而当金嘉平向大家道出有请“Sakura.Shao”的时候,坐在邵英华后面卡座上的人,脸色微微一怔,下意识抬起了头。
酒吧里灯光昏暗,只见他的眼神在人群中来回扫荡,寻找着金嘉平口中说的那位“Sakura.Shao”,等着她上场。
心头莫名的期待,让他忍不住失笑:她怎么会在这儿呢?她现在应该在国内忙着她的歌唱事业。
可尽管内心觉得一万个不可能,他还是想看个究竟:到底那人真是她?还是只是个巧合?
他希望是她。
直到邵英华在众人捧场的掌声中起身,看着朝台上走去的那个熟悉身影,他的脸上渐渐浮起了笑容:竟然真的是她!
邵英华踩着高跟鞋走到台侧,搭着金嘉平的手上了台,并熟练地避开了地上的各种电线来到麦克风前。
多年的驻唱经验让邵英华练就了一身压场的本事,她只稍往那儿一站,全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投在她身上。
只见她动作熟练地调了调麦克风的高度,然后又习惯性地往台下扫了一眼,这才开口:“Hello-Everyone.”
她的声音刚落,台下的人便自发地鼓起了掌,甚至还没唱已经有人吹起了口哨。
驻唱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热情的听众,竟难得得腼腆起来,讪笑道:“It‘s-a-little-nervous......”
她本想说:有点儿紧张,如果唱得不好,大家请见谅。
结果话没说完,台下又是一阵捧场的掌声加欢呼。
“呼~”
面对众人的热情,邵英华幽幽吁了口气,干脆单刀直入:““Eternal-Flame”,For-everyone.”
“Eternal-Flame”是一首极其深情,曲风欢快而优美的年代情歌,由邵英华一个外国人翻唱,竟一点儿也不输给原唱。
多年的习惯,她在唱歌的时候总会流连台下的观众,当她唱出那句“我寂寞的生命,由你来抚平伤痛”时,眼神正好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这两年多以来,那张脸曾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此时此刻就印在她的眼中,那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
对上他的眼神,邵英华情不自禁地声音发抖,搭在麦克风上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支架。
她的台风一向稳健,这突然发紧的声音,听得金嘉平微微蹙起了眉头,还没说话便听周姐低声问道:“花花这是紧张了吗?”
金嘉平拧着眉,沉吟着摇了摇头:“嘶~没道理啊,开始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紧张了呢?”
而且,按照她的经验,这种氛围应该是让她感到熟悉而安心的才对,怎么可能会紧张?
台下的俩人还在纳闷儿,这时台上只唱了一半的邵英华,忽然朝大伙儿说了声“Sorry”,然后便匆匆下了台。
她下台之后,径直朝圆桌走来,没等俩人说话,便见她一把将围巾拿起二话不说地往门外走去。
看着她明显不对的脸色,经纪人周姐忙得拿起包包跟了出去,而这头金嘉平则忙着结账。
可没等周姐赶上,刚走出酒吧门口的邵英华便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邵英华,你怎么看见我就跑?我有那么吓人吗?”
“呼!”邵英华吹出一口白雾,深深缓了一口气,却没有勇气抬头面对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邵英华撇着脸,一边反问一边暗暗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手。
感受到她的挣扎,钟言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开了她的手,却没有放弃追问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邵英华避重就轻得敷衍了一句:“我来这边出差。”
说话间,她瞥见了从门口出来的周姐,内心只挣扎了两秒便抬步往外走,直走到一处拐角才停了下来,然后习惯性地掏出了香烟。
钟言自然而然地跟了上来,同时对于她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来这儿出差?剑桥?”
当然不是剑桥,可邵英华不想承认,于是便眼神闪烁着“嗯”了一声。
“是吗?那你下榻的酒店在哪儿?”那么明显的心虚,钟言明显不信:“什么时候开工?在哪儿开工?”
“天气不好,这两天不开工。”邵英华继续硬撑,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一贯会发抖的手,此时也没有例外。
钟言垂眸看了看她明显颤抖的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继续逼问:“那你下榻的酒店在哪儿?我明天找你。”
“找我干嘛?你不用上课吗?”
“姐姐,明天周日,上什么课?”说话时,钟言的眼神始终盯着她夹烟了那只手。
只见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一连深吸了几口烟,好一会儿才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
而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钟言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耐着性子故作冷静地再次问道:“所以,你下榻的酒店在哪儿?”
避无可避的邵英华,恢复冷静之后,平静地反问道:“找我干嘛?我没时间,可能明天就开工了......”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开工?我去探你的班,绝不打扰你!”
“不用了吧......”
“我说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抬头看我一眼?我有这么吓人吗?”
忍无可忍的钟言,蓦地打断了她,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面前,强迫她直视自己:“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没有在怕什么!”邵英华嘴硬,并想挣开他的手,却丝毫挣不动。
她越挣扎,钟言越不放手,相比她,他此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你躲什么?”
“我没有躲!”
“没有吗?那你刚刚跑什么?!”
“我......”
“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明知道她出口必是敷衍,钟言咬着牙根质问道:“面对自己的内心有这么困难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邵英华继续死不承认:“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经纪人还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