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闻声抬头，只见一片片小得像棉絮一样的小雪花从天空落下。

一点一点打着旋飘下来，落在她的脸上瞬间就被体温融化，冰凉冰凉的触感。

开始是小小的一片，慢慢地就越下越大，接连不断地飘落下来，在肌肤上融化，在睫毛上结冰。

同时，也在夏沐的心头融化。

她仰着脸，呵着热气，呆呆地望着天空，笑意慢慢在嘴角越放越大，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夏沐摸了摸脸上的雪水，看着高佳毅傻笑：“高佳毅，我好像听见冰雪融化的声音了......”

“你看，它们在我的睫毛上跳舞！”夏沐边说边眨眼，结霜发白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看起来，还真像。

这种言论，要是放在平时，高佳毅一定会说她傻，可此时此刻，却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有些动人。

说话间，夏沐摘下手套，摊开手心将飘落下来的雪花接住，一片接一片，慢慢在手心积了薄薄的一层冰霜。

看着在手心凝结成冰的雪花，夏沐突然变得有些忧伤：“如果雪花能一直在天空飘舞该多好？！”

她的话，没头没脑的，听得高佳毅眉头一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不觉得，雪花和烟花很像吗？只有在空中绽放时才是最美的。”

夏沐说着，将手心托着的冰霜举到他面前：“你看，明明每一片雪花都有它的姿态，可一旦落下来，就全都一样了。”

眼神落在她的手上，高佳毅摘下手套将她手心里的冰冷拂去，然后拉起她的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昏黄的灯光下，夏沐的眼神闪着复杂的光，好像很开心，又好像很忧伤。

高佳毅搞不懂，为什么女生的情绪，可以这么善变？

勾起她的下巴，高佳毅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了句：“笨蛋，生日快乐。”

夏沐闻言，小鹿一般的眼神巴巴地看着他，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看着，黛眉就幽幽地蹙了起来，眼眶说红就红。

看着她这副模样，高佳毅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白痴！你不是想看雪吗？现在看到了，哭什么？”

原以为没有相机这个旅程就不算完美，可是老天爷却偏偏在她生日这天为她下了一场大雪。

夏沐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勉强将泪意逼了回去，看着他嘟囔道：“人家感动嘛！喜极而泣懂不懂？！”

夏沐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这算不算今年的初雪啊？”

“当然算。”高佳毅轻轻揉着她冰凉的小脸，说话间又抬头看了看这场初雪。

看着眼前这场大雪，夏沐突然想到高佳毅说的那些关于初雪的言论，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

她突然拽住高佳毅的外衣，将他拉近了些，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憋了好半天，愣是说不出口。

看着她那张憋红的脸，高佳毅轻易就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思，但他却假装不知。

“嗯？怎么了？”他轻轻蹭着夏沐微凉的鼻头，眼中溢满了笑意，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咳！

夏沐清了清喉咙，憋红了的一张脸幽幽撇到了一边，躲开了他的眼神，这才终于艰难地小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虽然俩人已确定了恋爱关系，可对于夏沐来说，没有告白的恋爱，是不完美的。

初雪的寓意这么美好，她不想浪费机会，可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要说出那三个字，实在难以启齿。

尽管她说得很小声，可此时广场上的人已散场，俩人又挨得那么近，高佳毅听得很清楚。

然而他却坏得很，明明听见了，不仅装作没听见，还故意朝她靠近了些：“你说什么？”

此时，俩人的脸颊挨在一起，夏沐知道，只要她再说一次，他就一定能听到，可她却死活憋不出第二句。

夏沐的脸红到了耳根，艰难地酝酿了半晌，最后只能没出息地说了句：“我说，时间不早了，该......”

没等她将敷衍的话说完，高佳毅却突然深深吻了下去，直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数堵在了嘴巴里。

天上的雪不住地飘，夏沐的脸火烧一样的烫，高佳毅的吻炽热而缱绻，直将她的氧气统统都阻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俩人的肩头都披满了雪，高佳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神里，前所未有地深情。

“夏沐同学，接下里我要说的话，你好好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高佳毅抵在她的唇边低语，说完，又轻轻啄了一口。

夏沐的胸口此时“咚咚”跳得厉害，看着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木木地点头“嗯”了一声。

高佳毅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揉着，喉咙滚了不知多少次，才终于低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虽然有预感他要说什么，可当真的听他亲口说出来，夏沐的眉尾还是不自觉地跳了跳。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她不敢问，因为她了解他，此时绝对不能开口破坏气氛，否则必定要挨打。

她的疑惑和诧异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高佳毅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当作给自己打气和奖励。

等亲完才又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虽然你很笨，脾气又不好，可我爱你，日积夜累地，越来越深。”

“我......”

“别说话！”

一句霸道的命令，将夏沐想回应的话全都噎了回去，她咬了咬唇，很听话地闭了嘴。

见她不说话，高佳毅才又满意地继续说：“我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自己，我爱你，知道吗？”

原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说顺了之后，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我爱你”这三个字，天知道他藏在心里有多久！？

不了解他的人，只当他是高冷，难以近人，可夏沐却知道，他的内心，其实火热得很，他只是嘴硬而已。

夏沐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和柔情，刚刚平复的心情，此时又变得激动起来。

“高佳毅，你知道吗？现在的你，是我认识你那么久以来，最帅的时候！”

时间的长河里，没有人能幸免而不被洗礼。

夏沐变成熟了、勇敢了、聪明了；而相对的，高佳毅也变得温柔了、坦诚了、有耐心了。

过去的两年，不止是夏沐成长，看似完美无暇的高神，一样在改变，在成长。

她终于夸他帅了。

高佳毅很开心，一边蹭着她的脸，一边得寸进尺：“比金城武还帅吗？”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吃蛋糕吧！去年你生日没有蛋糕和礼物，我的蛋糕分你一半。”

“回答我：是我帅，还是金城武帅？”

“高佳毅，你看，我们这么迎着雪一直走，走着走着就白头了，是不是很浪漫？”

“你说，到底是我帅，还是金城武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