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似狼似狐的怪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它无声的窜出蛰伏的房子,来到屋顶上。
此时,月色似银,怪物通红的双眼不断的扫视周围。
良久后,夜云遮住了明月,它才低声呜鸣两声后,失望的消失了。
新昌坊内。
司马九看着手中的蛇魔魔偶,惊奇不已。
随着他内息的输入,魔偶表面,一层金丝若隐若现。
金丝光华渐渐暗淡,不久后,便完全消失不见。
“我体内那道微弱的内息......难道是魔家内息?”司马九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后,司马九眉头紧皱,暗想道:“独孤盛丽体内,有魔家内息?”
毕竟,他首次感受到那内息,是在今日扶独孤盛丽的时候。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诱捕吸血妖案的凶手,关键就在右屯卫大将军独孤盛丽身上。”
司马九主意既定,便不再探案。
此时,时辰也已不早,他领着众人,回家吃过夜宵后,便入睡。
第二日,宇文述府邸。
宇文述为新帝杨广继位,立下了汗马功劳。
宇文述是宇文家族的另类,他与两个儿子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鲜有来往,对宇文家家族的号令也多有不受。
但是,自先帝时起,宇文述深得圣眷,又为新帝杨广继位立下汗马功劳。
是故,杨广登基后,宇文述荣获殊荣,被封为左卫大将军、许国公。
此时,朝中有五贵之说。
苏威、宇文述、裴矩、裴蕴和虞世基被称为当朝五贵,他们是新帝杨广最信任的大臣。
五贵之中,苏威为文官之首,宇文述则是新帝最为倚重的大将。
大兴城中,东平西贵,勋贵多住在大兴城西城。
然而,五贵之一的宇文述府邸,却在东城之中。
其府邸简朴,位于皇城不远处的兴道坊内。
此时,在宇文述府邸中,还有一位重臣。
帝国西域政策的幕后蓝图制定者,黄门侍郎裴矩裴弘大正懒洋洋的靠在榻上,与宇文述一起,听身前之人说道。
“房陵王伏诛时,神智昏乱,几乎已经不能正常言语、思考,属下以宗室之礼将其缢杀,留了全尸,也算仁至义尽了。”在裴矩和宇文述面前说话的男子,话音隐含金石之声。
此人,正是宇文述麾下的鹰扬郎将孟景,而在他身旁,还有一人。
房陵王杨勇惨案发生后,由他全程监控杨勇,而赐死杨勇,也是其经办。
裴矩道:“房陵王愚仁,不识大体,若是侥幸得位,必然天下大乱,群雄纷起。当今陛下坚毅果决,赐死杨勇,也算了却了帝国一处隐忧。”
随后,他继续说道:“如今,帝国西部,吐蕃与吐谷浑已然停战,吐谷浑大汗伏允,狼子野心,对我关中之地虎视眈眈。”
“关中,乃是帝国龙兴之地,汉王之乱结束后,帝国正好可以腾出手来,着手西征吐谷浑之事。”
宇文述微微点头,道:“陛下雄图大略,志在九州。如今,陛下心系山东、江南,以及迁都洛阳,朝堂东移。”
“想来,不日,陛下便会在朝会中提及迁都事宜,此举关乎关中勋贵根本,恐影响西征吐谷浑事体。”
“关中勋贵,以独孤家、李家、宇文家、杨家最盛,独孤家忠于陛下,宇文家家主沉溺外道,有偏离家主立身之本。”裴矩说到这里,对着宇文述点头,示意自己无意冒犯宇文述。
宇文述微微颔首,道:“李家与儒家关系密切,唐国公又做事堂堂正正,行中庸之道。李家不容小觑。”
裴矩眉头拧起,缓缓道:“道家人宗一脉,与李家老二李世民,往来颇多。此子虽然年幼,却在大兴城广结豪杰,百姓人人称道,实在所图非小。如今,唐国公又图谋在并州开府,此次迁都事宜,恐他借题发挥。”
宇文述缓缓站起,看着孟景身旁的男子,示意他可以说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九在太医署见到的木讷医家弟子,李善元。
此时,他毫无木讷的模样,满脸精明。
“属下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将蛇魔魔偶与曼斯罗草交于大理寺,一个叫司马九的司直,此人深得医家信任,是医家挂名弟子,并且,他与杨素一系颇有关系。”
“属下打探得知,此人与唐国公公子李建成关系密切,其身份神秘,尚在调查之中。”
裴矩与宇文述对视一眼,又凝神思索片刻,道:“此子若能猎获房陵王残魄寄存的傀儡,也算为帝国立下大功。近来,宇文恺行事高调,倘若证以机关傀儡参与房陵王惨案,我等避而不发,也算得上是提醒宇文恺。”
宇文述若有所思,道:“司马九,名字有点意思,自西晋以来,司马氏人惨遭屠戮,他既然与李家、杨家和医家都交好,倒是一枚好棋子。倘若他能处理好这件事情,正好可以让他顶缸迁都之事。”
“老夫倒想看看,这李家建成,如何在这小子身上用力。”“
“两位大人,请恕小人之言,司马九区区一从六品大理寺司直,如何左右迁都事宜?”鹰扬郎将孟景不解。
裴矩大笑,道:“官在位,而不在高,杨素不日就会返朝,我等已言明陛下,迁都事宜非杨素莫属。届时,关中勋贵的目光都会落到杨素身上。”
“杨素老谋深算,迁都之事,事关关中勋贵根本,他必定不会亲自出手,而会借人操持,成则最好,败也不过一弃子。大理寺司直,侦破吸血妖案,能力不俗,定是杨素的不二人选。”
“弘大兄之见,老夫佩服。”宇文述看着裴矩哈哈大笑。
孟景和李善元对视一眼,都暗骂裴矩老奸巨猾。
新昌坊中。
司马九连打喷嚏,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已被五贵惦记了。
此时,他正准备出门前去寻左屯卫麦铁杖商议事情,可刚出门,便碰上了独孤盛丽。
今日,独孤盛丽身着金色甲胄,配大红色披风,两条大长腿令她颇显英气。
“司直大人,又要去往何处?”独孤盛丽官威极大。
随后,她一挥手,麾下的胭脂军就宛若钉子一般,围在司马九府院门前,挡住了司马九的去路。
看样子,独孤盛丽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出门。
司马九心中苦笑,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此女官阶足足高了他七级。
“遥知大将军到来,特意出来迎接。”
“那就进去吧!”
“是!”
于是,司马九便陪着笑脸,将独孤盛丽引入府院正厅中。
此时,徐世勣和尉迟恭刚刚起床,两人见着帝都四煞的独孤盛丽,顿时瞪大了双眼。
“昨日,我细想了一番,似乎,你的棋风变换不定,想来,或可能是巢先生,亦或是医家高人偏袒你,用什么秘法指导你对弈。”
“今日,本将军前来,还要与你博弈一番。”独孤盛丽道明了来意。
司马九深知此女并非善孱,他又不想与之博弈,遂摊手道:“属下本乐意与将军对弈,奈何,不凑巧,属下府中并无琴棋书画中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