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受伤的男子半边脸皆有擦伤,胸口被马蹄踩踏,看样子肋骨断了。
“你看了什么?”
为了验证,时风震趁她不备,将书夺了过来。
“你......你还给我!”
“还给我!”
莫十初想要去抢,可时风震高她一头,她跳着抢都抢不到,又觉得这样的姿态与他接触太多,只好气闷地站在一旁。
罢了,烛火昏暗,想来他也看不出什么玩意儿!
却见书的确是被翻旧了的,空白处还做了注解,最新的一条墨迹还没干。
写到怜香伴,两个女子欢好,旁边注云:世间情爱,不拘男女。
写到曹齐两国打架,曹国水淹百姓、胜之不武,旁边注云:无耻曹贼,速速纳命来!
时风震面上严肃,瞟了一旁的莫十初一眼,却发现她气鼓鼓的。
“啪!”
“女儿家才爱看这些玩意儿!”
他将书丢到桌上,转身离开了。
出了仙云阁,临风闻声跟了上来:“王爷!”
临风今日在府中有差使,并未跟着时风震一同出去,眼下见时风震从仙云阁出来,眉眼闪过两分诧异。
“你差个面生的府卫,明日去安宁堂,看看那位红豆神医是否还看诊,再想办法看清她的样貌。”
若红豆神医突然不去看诊了,可疑,可一旦看诊,就难免会让人看见她的样貌。
仙云阁中,莫十初气鼓鼓地,望着敞开的大门恼骂了一句,见他走远了,又探头看。
他真的离开了。
她这才去往阿杏的耳房。
阿杏方才驭了一路轻功,这会儿已将桌上的凉茶喝了个精光。
“嘿嘿,阿杏,没想到你轻功竟然这么好!”
“那个......今晚多亏你了啊。”
今日回来得迅速,到了宸王府附近,眼看着要时风震要一脚迈进宸王府,阿杏抱起莫十初的腰,抄了近道就从宸王府后门回来了。
一路上风呼啦啦地,吹得莫十初脸疼。
阿杏抬眸:“无事。”
她自幼学武,从小被父亲在脚上绑了沙袋跑步,本就轻功不错。
上次在街上,之所以打不过那几个男人,只因为终日劳作,还吃不饱穿不暖,体力不支罢了。
“明日还去吗?”
莫十初愣了。
眼下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宜再去安宁堂了,只是,安宁堂还有许多等着她治病的病人。
“去!”
“不过,在去安宁堂之前,我们得去一趟别的地方。”
她要自制脂粉,再买些猪皮,易容。
因着时风震已经起疑,莫十初也不敢在安宁堂多待,所以不得不将看诊时间缩短到了上午两个时辰,这是时风震上朝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时风震是否会派人来安宁堂试探,可是过了几天,安宁堂都风平浪静,除了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患者。
易容是件颇为麻烦的事情,过了几日,见无人找茬,她也就将易容改为戴面纱了。
“红豆神医!红豆神医!”
这日,有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男人,架着一个受伤的男子,匆匆忙忙进了安宁堂:“我在街上骑马撞了人,您快给看看!”
只见受伤的男子半边脸皆有擦伤,胸口被马蹄踩踏,看样子肋骨断了。因为失血过多,男人已经晕了过去。
事急从权,莫十初也暂时顾不上其他排号的人。
她掀开青纱帐出来:“把他扶到床上。”
即使喝了麻药,他还是很痛苦,如果不能找到致命伤,只怕这个男人,活不成了。
“什么名字?”
“我叫邹贵,这个人我不认识,路上撞到的。”
阿杏记了名字,紧接着,莫十初迅速给受伤男子喂了一剂自制的麻药,检查男子的伤口。
男子被马踩伤,肋骨断了两根,胸口的皮肤已被肋骨刺破,正潺潺流着殷红的血。围观的患者都看呆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阿杏,准备热水、剪刀、手术刀、烈酒,准备手术。”
说完,莫十初折身进诊室,与阿杏一起准备需要的东西。
“神医,这......”
骑马撞了人的邹贵很紧张,开口问道:“你说,这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会不会因此坐牢啊?”
“不会。”
莫十初飞快地准备手术用具,一边麻利地佩戴自制手套:“清理一下大殿的人,让他能呼吸空气。”
“等手术工作准备好,大殿就清场,除了我和阿杏,所有人都出去。”
“这不是致命伤,手术之后,他会好的。”
“哦,好!好!”
邹贵说着,按照莫十初的吩咐,将四周的人都赶远了些。
然而,背对着众人,邹贵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紧接着,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掏出了一根银针。
他用身体挡住了伤者头部的视线,一边哀戚说着让他快点醒过来的话,一边装作为他整理头发的样子。
紧接着,他驱动内力,狠绝地将一根食指长的银针,尽数推入伤者的脑后。
“咔......咔......”
重伤的男子原本昏迷,此时因为银针没入脑中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绝望地挣扎,濒临死亡发出的挣扎声,更是让在场的人们心惊,忍不住议论纷纷。
害他的邹贵装作被他吓到,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
“刚才他还昏迷着。”
“看样子没救了吧?”
“是不是因为刚刚喝下的麻沸散?”
“你瞎说,红豆神医怎么给你治病的你忘了?这么快就诬赖她?!”
“怎么了?!”莫十初听了动静,匆匆忙忙赶过来,却见到受伤男子咔咔挣扎的惨状。
莫十初的心“咯噔”一声,仿佛坠下了。
怎么可能?
刚才明明晕过去了,还被灌了满满一剂麻沸散,按理说不应该啊!
来不及多想,莫十初已经过去,双手握住了男人的手:“阿杏,清场。”
“是。”
阿杏全力挡住那些人的视线,让屋内的人尽快离开,可热闹的大殿推推搡搡,谁都想瞧个热闹。
顾不得满屋子人的好奇探看,莫十初迅速闭上眼睛,将精力输入男子体内。
精元渐渐输入,可是男子的情况仍不见好转,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
莫十初闭上眼睛,一边替他疗伤,一边感受他体内的状况。
他受了致命伤,可是那伤口不在胸口。即使喝了麻药,他还是很痛苦,如果不能找到致命伤,只怕这个男人,活不成了。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她似乎探到了男子的伤在上身,靠近头部的位置,可是男子挣扎得厉害,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一种无助的不祥预感袭上心头,然而,她除了为男子输送精元,别无他法。她能感觉,她的手一旦撤回,男子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