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遥皱了皱眉头,没有找到一份完整的文件前,散乱的记录上能够读取的资讯极为有限。而且他一直没有忘记在通风口里的那一幕,至少在这个地方,还有除了外面畸变种外的威胁。
文件上总是提到时日无多,那么这个时日无多,究竟指的是多久?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们是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还是威胁另有别物?
这些都是彻头彻尾的谜团。
秦子遥收起文件,塔库塔安小声道:“哥,至少能确定对方是有实体且是可以被肉眼看到的,像是这里似乎就曾经爆发过一场单向射击,因为所有的弹孔都是被从一个方向打穿的。”
“可是我们无法确定这里的射击痕迹和那个纪录中提到的'奇怪的东西'有没有关系。”秦子遥摇摇头。
“这里没有血迹。”塔库塔安在一个被满是弹孔的桌旁蹲下,摸了摸地面,“而看现场痕迹,这里没有被清理过,还保持着事发过后的样子,所以没有尸体和血迹就代表了没有人类,或者是任何一种生物的死亡。再看桌上翻开的文件,当时应该还是工作时间,而只有小口径武器的痕迹表示你提过的,这个基地里完整的作战序列没有出现。”
“理论上来说大致如此。”秦子遥从背包里拿出一根蜡烛点上,不用移动的时候还是火光比较好用。
“所以情况大概就像是这样:一群人在工作,然后发生了紧急事件,他们拔出手枪进行了单方面射击。没有冲锋枪,因为那会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最后他们没来得及回到工作或是收拾现场,他们所有人都离开了。”
“或是......消失了”
塔库塔安缩了缩身子,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害怕。
“这不就是常老伯拿来吓我们的怪谈么。这剧情走向完全一样啊!”
“也对,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候,怪谈什么的,好像真的可以成为现实。”秦子遥拿起蜡烛,一只手拍了拍落满灰尘的裤子。
“但说真的,如果像几百年前的开膛手杰克出现在我们家门外,吓得魂飞魄散应该是他吧......哦,你很害怕的那个小丑也是,我真的不懂干嘛要怕一个普通人,充其量不就只是养了一只畸变种的水管工嘛。”
塔库塔安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们不是在探案吗?
她忙道:“哥,话题偏了!”
“嗯嗯。”秦子遥随口应了两声,走向墙边。他只是想要气氛别那么恐怖罢了。
他伸手摸了摸墙,发现手感和其他两栋没有什么分别。在墙上果然也漆着几个大字:深蓝观测。
“之前的文件里提到过观测站,说有一个沉眠者在地面观测站工作过,这会是一样的东西吗?”塔库塔安打量起了水泥墙,思索道。
“应该不是。记录里提到这里的位置理论上是极深的海底,虽然不知道怎么跑到河谷里的,但就姑且当它是真的吧。它也没理由对内部人员作假,难道那些人会连自己工作的地方在哪里还不知道么。”
“找找有没有柜子之类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或许会比较完整。”秦子遥拧开手电筒,向周围照去。
“哥,这里有个矮柜。”片刻,角落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塔库塔安蹲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黑色铁柜,铁柜因为年代远久而显得锈迹斑斑。
“铁柜?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在用铁制品?”
“是的,看起来不像是那个年代的东西。”
秦子遥用手轻松地把铁索折断,照向柜里,“磁带?”
“常伯家里有一卷,可是现在基本上找不到还能播放的录音机了吧。”塔库塔安有些惊奇。
取出磁带,塑料壳上满是岁月的伤痕,右上角因为放的太久而崩了一块。
“不知道还能不能放。”秦子遥思索了片刻,把磁带放进空的子弹盒里,站起身拍拍手,“这里差不多就这些了,按照永夜的规律,再过两个小时外面的畸变种才会散去,还要继续往里走吗?”
“继续吧,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这些资料。现在难得找到了似乎有用的线索,可不能说走就走。”秦子遥觉得若是就这么离开,那不知要何时才会回来,着实可惜。
他抓起霰弹枪,扫了扫门大概的位置走去,靴子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走到门旁,秦子遥伸手推了推,门被锁住了。但这次不同上次,们是被一条发绣的铁链拴住了,似乎是后面被人加上去的。秦子遥稍一用力,铁链就咔一声断了开来。
门后是一条十字廊道,秦子遥拿出铅笔画的地图,宿舍方向是在左边,枪械室和总控室都在右边,正对着宿舍。
两个人置身在全然死寂的环境中,一切声响都被无限放大了,这是一种绝对的恐怖,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的。
两人转向左边的廊道,灰色调的走廊足足有五十多米长,两边是一扇扇看起来颇为厚重的金属门。
灰色的金属门上刻着一行行的编号,秦子遥摸了摸,门上已经结了一层氧化物质,但是在敲打下没有一丝空心的声音传来,这门竟然是用实心的金属打造的!
“这真的是宿舍吗?哥,这像是保险室多一些呢”塔库塔安疑惑道。
“这里是宿舍没错,这间就是有尸体的那间,其他房间的情况不清楚。”
“里面不会都有尸体吧?”塔库塔安摸了摸绑在腿上的手枪,看得秦子遥一阵好笑,“咋的,尸体还能蹦出来咬你不成?就算真的出来了也无所谓,我一拳一个送它们再死一遍就行了。”
塔库塔安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她可以徒手和强壮的三首狼搏斗,可以用刀面不改色地砍下恶徒的首级,却是会被常老伯的怪谈吓得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实在是非常矛盾的一个女孩。
但她终究还是一个小女孩,不是么?
“进去看看吧。”秦子遥拿出两个防毒面罩,分了一个给塔库塔安戴上。
接着他用一块碎步把自己的右拳包起,冲身向前,狠狠地一拳轰上了金属门!
霎那间,门在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中向里面微微凹了下去,没有扬起一丝灰尘。
“这是什么金属!”秦子遥有些吃惊,解开包手布,他的拳头已经肿了起来,血丝向下淌着。
塔库塔安忙要拿出酒精和绷带,被秦子遥制止了。他转头看向廊道的深处,突然感觉自己的左眼隐隐发痛,那是一种他十分熟悉的滋味,像是避难所遇袭时的警报。
他横踏一步把塔库塔安挡在身后,抽出战刀,右手的血还在滴着。
在廊道的尽头似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刮擦声,细不可察,可在全然的死寂中却是那么的清晰。
手电筒的光芒没能捕捉到任何东西,可秦子遥知道是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