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在背地里也做了不少伤害百姓利益,然后让他的人获得利益的事。
但事实上,明面上,他却也知道要获得民心,所以还做过了不少表面功夫的事。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这些表面功夫做地颇为成功,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弄虚作假也不过就是一个操作的事,对于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所以他以为就算他背地里坏事做尽,面上,百姓应该是甚是支持他的。
前两年,他单独出现在祈福大会上的时候,百姓对他的呼声,和对皇上和皇后的呼声,倒也差不多大。
毕竟都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每次欢呼的百姓,也就那么些。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成功的。
直到现在,他和南宫夜同时出现在百姓面前,百姓对他和南宫夜的呼声,有了非常明显的差距。
国丈给自己的定位是,他将来是要成为君临天下的那个人的。
且一直都把南宫夜视为他的眼中钉,也一直都想要获得比南宫夜更大的名声。
所以在面对眼前的情境的时候,他明显是感到有些不能接受的。
或者说,对于国丈这样惯会隐藏自己的人来说,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稍稍不能接受,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是极端不能接受了。
可是,就算他不能接受又怎么样呢?
国丈可以操控很多东西,比如一个国家的财政,一个国丈官员的风气走向。
可是有一样东西,他不能操控,那就是人心。
毕竟,除了把人变成傀儡以外,谁也能说自己可以操控人心呢?
可见,百姓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谁对他们好也好,不好也好,有一些表面的东西,或许他们会被暂时蒙蔽,但其实他们的心,会给他们答案。
众百姓的人心已经很明显了,是偏向南宫夜的。
南宫夜对于此,倒是表现得颇为淡定。
毕竟本来他就是天生的王者,感受过太多的这种时候了。
而于他而言,百姓支持他的时候,他不骄。
百姓误会他的时候,他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他就是如此,不管外物如何变化,他可以坚持心中所坚持的一切,不因任何外物而动摇。
但,南宫夜淡定,那国丈却并不。
虽然很明显,他国丈在民心上,还是输给南宫夜了。
哪怕他运筹帷幄算计了几年,他还是轻易地输给了南宫夜。
可他还并不放弃。
兴许是为了想证明自己什么,也兴许是为了其他。
国丈这个时候,对着众人抬了抬手,然后道:“起身。”
南宫夜对整个北夏有过巨大的贡献,所以按照品阶,南宫夜其实跟国丈是平级,都是在北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地位仅次于当今皇上的人。
所以现在,百姓在给他们行礼的时候,便是要让百姓起身,也应该是一起的。
可是现在。国丈自顾着先对众人说起身,无疑就是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更高于南宫夜的位置。
对于国丈而言,在他的心中,当然是自认为、或者说很希望,自己比南宫夜高一等。
只是,希望依旧只是希望。
此时此刻,国丈虽然对众人说起身了,可是南宫夜跟他是一同出来的,现在南宫夜还没有说起身,只有国丈一个人说了。
在场的百姓,竟是没有一个人听国丈的,依他的言起身。
所有的人,都像是在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们听了国丈的话后,没有按照他的话做,而是将视线全都放在了国丈对面的南宫夜身上,等着看南宫夜会给他们什么指示。
看着这一幕,国丈简直要气炸了。
他在一开始对于众人的名声之上,就已经输了南宫夜一局。
他现在让众人起身,也还想在众官员面前维持他的威仪的。
毕竟他一直都在拉帮结派,因为他以后是要称王的人,所以他在众官员面前,还维持着一个十分霸气的、一呼百应的形象。
可此时此刻,他那霸气的形象,明显是崩塌了。
而且是,他十分没有面子地崩塌。
当着所有官员的面,想在众百姓中证明自己不比南宫夜差,结果反而自己被自己打脸的崩塌。
国丈的脸色青了又青。
整个祈福大礼都还没有开始,在他的心中,却已经是唱了不少的戏了。
而,相比国丈的不淡定,南宫夜此时此刻,依旧是显得甚是淡定。
他原本也不想跟国丈争执些什么,因为在这样的方面争执,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但眼看着众人以一种十分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南宫夜还是不由自主地对着众人勾了勾唇,然后道了句:“不必多礼,起身。”
为百姓谋福祉,这是他一直都想去做、一直都在去做的。
而关心百姓的心中所想,也算是一种她为数不多的对外人的关注了。
而,那些听了国丈的话后,根本不动弹,注意力只放在南宫夜身上的人们,这时听到南宫夜让他们起身,他们一动不动的身子,就真的开始起身来:“谢夜王殿下,谢国丈。”
还是跟一开始时众人对国丈和南宫夜之间的行礼,都更要偏向南宫夜一些。
现在众人在谢恩的时候,分明对南宫夜的谢恩和对国丈的谢恩是同时说出来的,可是很明显的、非常明显的,众人对南宫夜的谢恩之声,要比对国丈的谢恩之声,要大得多。
国丈本来就带着一肚子的气。
面对眼前的情境,是更加青筋暴起了。
这南宫夜,到底是给这些百姓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药?
他一开始的时候就觉得气不顺,这个时候又更加不顺了!
这分明,就是把他堂堂国丈的威严,放在地上摩擦,他们怎么敢!
国丈很少在这个时候就发火,然后发起一场战争,以宣泄对这些百姓偏向南宫夜的不满。
可是到底,他的心中再险恶,他也还是要注重表面功夫的。
毕竟他不仅仅是今兽,还是一只披着羊皮的今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