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晚香作最后的挣扎。
虽然,墩亲王今日之所以进宫,是因为在有人的拜托下,来帮姬晚香洗清“嫌疑”的,而现在的结果看起来,姬晚香的“嫌疑”却是不可以洗脱。
而到底,这墩亲王也不过是第一次见姬晚香,自然也并不认为姬晚香留下来,可以对他接下来对案件的破获有多大的帮助。
虽说就算姬晚香有嫌疑,多将姬晚香留下来一些时间也无妨。但这都是建立在皇后或皇上之类的人没有下令把姬晚香打进天牢的前提下的。
现在皇后已经下令把姬晚香打进天牢,那么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要把姬晚香多留下来一会了。
这一则,姬晚香本身就是嫌疑犯,二则,按照北夏律法,皇后下了命令,如果没有违背北夏律法,是不可以轻易收回的。
想到这,那墩亲王一本正经地对姬晚香道:“夜王妃放心,接下来的事,本亲王会继续查的,必不叫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又是濡了濡唇,对拉着姬晚香的宫女道:“将姬晚香拉下去吧!”不管怎么样,既然姬晚香有罪,那么一切的事情,就要按规矩来办。
姬晚香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怎么样,她建议太后服用了银耳和冬虫夏草是事实,而太后因为服用了银耳和冬虫夏草而出了问题也是事实。
而她虽然也知道天蔺有问题,但她也不能在其中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如此,难道今日的事情只能这样了么?她今日是必定要被关进天牢了么?被关进天牢以后,她又会怎么样?
不仅如此,虽然太医说太后已经脱离危险了,但在刚刚她的探查下,她却也探查了出来,太后的身体还是不太乐观对此,姬晚香倒也担心。
她不由得往太后的床榻望了一眼。
而姬晚香还来不及多想,宫女已经拉着她走到门口了。
而也恰是这个时候,只听屋外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夜王殿下到。”
跟墩亲王来时一样的,南宫夜来的时候,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要给南宫夜行礼,所以那原本押着她的宫女,这个时候又松开了她。
接着,影一就推着南宫夜的轮椅进了来。
姬晚香并不知道南宫夜是来做什么的,只是当南宫夜经过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南宫夜一眼,南宫夜正好也在偏头看她,二人四目相对了一瞬,可相互看到对方的目色深深。
而很快,二人又相互地将视线转移了开去,整个过程很短,又似乎很漫长。
南宫夜的轮椅轮子在地面上拖出来低低的、又稳重的声音,在南宫夜进了房间之后,姬晚香又是抬眸跟着南宫夜的轮椅看了一眼,她能够感觉得到,虽然此时南宫夜整个的状态看起来颇为正常,但其实他整个人都很虚。
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就在昨晚,她才刚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且不仅如此,在昨晚之前,她还将南宫夜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一次。
不过,以昨晚南宫夜的状态,直到今天早上,他也才刚刚脱离了危险,她还以为他要再等一会才会醒来的,没想到现在不仅醒了来,还到了宫里。
南宫夜来宫里做什么呢?知道太后病重,所以来看太后么?姬晚香心想。
不过很快,她又想,不管南宫夜来做什么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她改头疼自己才是!待会,她是不是还是要被送进天牢里去?
姬晚香正想着,这时候,南宫夜已经进了殿中,对殿中的皇上等人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墩亲王、皇祖母。”殿中他该行礼的长辈中,独独没有听到他对皇后行礼。
不过似是已成习惯一般,对于此,倒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在门口的姬晚香,对此稍稍惊讶了一会。
而,南宫夜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在行礼的时候,依然要稍稍欠身。
此时他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发髻被上簪了一支白玉簪,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高广,又带着王者般的疏离,让人不敢亵渎。
而,原本他身上的白袍十分地白净、不染纤尘,但在他稍稍欠身行礼的时候,那白袍之中却是忽然渗出了血来,虽然并不多,但红红的,在白袍上显得十分地突兀。见到此,一旁的影一不免露出了担忧的目光,但此时皇上等人在此,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知道南宫夜的身子不适,哪怕南宫夜已经醒了来,对于姬晚香的事,他也想他晚点再进宫的,逼近在此之前,他已经是墩亲王府找了墩亲王了,姬晚香必然是冤枉的,只要墩亲王进了宫,以墩亲王认死理的性子,哪怕是在皇后面前,他也确定墩亲王可以保下姬晚香来。
但当时南宫夜才刚醒,听说了姬晚香被皇后的人带进宫的事,立马就说要进宫里来,根本拦不住。
原本他倒还因此关心南宫夜的身子,但现在刚一来这皇宫中,他刚就隐隐在殿外听到墩亲王下令要把姬晚香关进天牢的事,当即,他就又觉得南宫夜的确该这个时候来了。
否则晚一步,姬晚香只怕就已经进天牢了。那时候自然麻烦。
而此时,影一在跟随这南宫夜行礼的时候,也隐隐就把视线投到了那墩亲王的身上,心中也在暗忖,他请墩亲王来此,原意是想他来救姬晚香的,可现在结果却是,墩亲王亲自下令,要把姬晚香给关进天牢,以墩亲王办案的风格,他之所以会如此,难道都是因为姬晚香真的有谋害太后的嫌疑么?可是怎么会?
墩亲王感觉到影一的目光,他还是那般一本正经的模样,倒反而是不解地看向影一,那目光仿佛是在说:你不是说姬晚香是无辜的、让他来给姬晚香伸冤么?为什么他查下来,姬晚香就是谋害太后的嫌疑人?
而姬晚香在门口的位置,也可以看到南宫夜白衣上因为他的稍稍欠身而渗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