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六听了我的话,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只是非常微妙的笑了笑,然后慢慢说道:“拯救徐城市阳间也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更不是我能做的事情。同时,这也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徐城市的阳间亏欠我太多了,还有让你来找我的那些人,一定也都是被阳间亏欠了很多的,不然也绝对不会让你来找我的。”
我一下子就感觉到胡老六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刘四爷确实是被阳间伤害的人,被亏欠了太多了,但刘四爷依然是初心不改,而且为此而付出了生命,这样的代价,确实是太大了。
因此,在我看来,说不定胡老六和刘四爷其实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是遇到了相同的问题,人生经历似乎是也有着很相同的地方,只是现在的问题看来,面对着相同的问题,他们似乎是有着不同的选择,这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于是,我又问道:“那您和刘四爷之前认识吗?就是刘四爷让我来找您的,说是您能够帮助我一起去拯救徐城市的阴阳两界。还有很多天以前,一个叫何三华的,他的外号叫何老三,和你的外号有点像,他也是让我一定要找到你,并没有说什么事情,只是说当我找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所以我现在也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找你。”
“你说这些话让我感觉信息量有点儿大啊!咱们先拆开了慢慢说,虽然现在的情况很紧张,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但是我隐居的时间也不短了。再加上徐城市阴阳两界刚刚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我早就洞察到了,所以我隐居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外面的事情确实是不太清楚的。”胡老六说起来很沉稳,似乎并不感觉到有什么需要着急的事情,他十分平静的说道,“刘四爷我当然是认识了,他的人品向来是不错的,所以就算他的年纪没比我大太多,在辈分上来算,我们也是平辈的,但我也尊称他一声四爷。这正是他的人品在徐城市圈子里好的表现。”
既然刘四爷有着这么好的人品,可见他就是不太会利用我的了。可是这么好人品的人,为什么还会被人给冤枉呢?那个只出现了一次的面具大叔,他究竟是何居心?还有那个负责看守太平间的张爷,他性情古怪,看上去也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而且似乎是精通腹语,从来不张嘴和我说话,这就让我心中更是怀疑了。难道他们这些冤枉刘四爷的,都是站在阴间的那一边吗?这是我不敢想象的一件事情啊!
而现在胡老六已经说了刘四爷的身份和地位在徐城市阳间这个行当里的地位有多么重了,所以我就必须要说出刘四爷已经去世的事实。
当我告诉胡老六,刘四爷已经去世的时候,胡老六脸上并没有露出来可惜惋叹的神情,反而是一种早已料到,早知如此,命中注定的感觉。
这就让我非常不理解了。我疑惑道:“难道四爷的离去,您不伤心吗?”
我问的问题是非常直接,因为我觉得既然都到了这个时候,再掖着藏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啊!
索性,我就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对刘四爷的死怎么是一种无动于衷的态度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胡老六笑道:“你能说我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我并不感觉到伤心,我还必须要为了你而表现出我的伤心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提醒过刘四爷了,只是他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去趟浑水,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我早就提醒过他的了。你现在还说我不够伤心,你还要我怎么伤心?我此时最大的心情就是想笑,不听我的话,非要去这么做,怪得了谁呢?”
听了他这话,我也实在是有些无语了,他和我想的点完全是不同的,我觉得就算徐城市阳间不理解刘四爷的做法,但是,他依然在得不到理解的情况下选择去为了徐城市阳间的稳定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来,这样的精神,确实是值得我们振奋的,毕竟是做了我们很多人想做却又无法去做的事情。
但是当我听了胡老六说的话之后,我忽然发现他是用另一条思路在和我对话的,在他的想法中,他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并且提醒了刘四爷,但是刘四爷不听,最终反而是映照了胡老六的想法,这样的情形之下,胡老六只能是苦笑,甚至是嘲笑也不为过。因为他已经阻止了,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不得不说,胡老六是清醒的人,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了什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不仅仅自己看得清楚,也会把别人的事情看得清楚。但是刘四爷则是恰恰相反的,他也可以说是清醒,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多半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但是他的选择依然是要绕过去这些清醒的认识,毅然决然要选择去走自己早就看清楚是没有结果的路,他就是这样的决绝与执著,哪怕他清楚这条路是一条歧路,是一条错路,但是他依然是选择走下去,因为这已经是他认定了的一条路,无论对错。
这恐怕就是两个人价值观的不同之处了。
我当然不能说这两个人谁的价值观正确一些,谁的价值观错误一些,但是我觉得,无论他们是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出来,我们都是必须要尊重的。
所以当胡老六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我心中也确实是很清楚,我不能对他的价值观指指点点的,更不能妄想要去改变他的价值观。
我说:“难道徐城市阳间少数人的罪孽就要让所有人来承担吗?”
胡老六笑道:“他们让你来找我,你就以为我肯定会帮你了吗?告诉你吧!何三华那家伙我也是认识的,他这人的人品不太好,他是帮助阳间那少数人的走狗,所以我怀疑他让你来找我,多半是有什么阴谋。不过,你也放心,徐城市阳间我不帮,但是阴间我也不会帮。所以我就是超然出世外的人。你来找我,我只能让你放心,只要阴间对我动手,我绝对是不会饶了他们的。但是他们不来找我,我觉得我也是没有必要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的。”
我听胡老六这意思,他把我叫到这里来,难道就是决定不帮我了吗?我还是有些不能够理解。如果他要不想帮我,不想帮助徐城市的阳间,那他为什么还要见我呢?为什么还要让苏茹去帮他选择一个靠谱的人呢?
这我就是不是很明白了。
我问道:“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态度,难道你有能力帮助徐城市阳间,而就是由于之前徐城市阳间对你有过一些事情,所以你决定不帮?”
胡老六摇头道:“你说错了,对于徐城市阳间的这些事情,自然是有人有能力去解决,但这个人不是我,这个也是我很多年以前就清晰认识到的,所以我会把我自己当成是可以拯救世界的大人物,我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命中注定的事情,我心中还是非常清楚的。不像是刘四爷,他不识时务,也不能认清自己,所以他会有今天的情况,也是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料到的了。”
胡老六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躲起来,也让苏茹帮我去找一个人来这里找我,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我毕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我也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找我,一定会有人可以去拯救徐城市的阴阳两界。这都是我在之前想好的了,所以说,我并不是放弃了,也不是逃避了。只是我不想在亲自去干预了,而且我心里也很清楚,这也绝对不是我能够有办法的。但是,如果你是被选中的人,你就是有办法的。但是现在看来,就算你不是被选中的人,恐怕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为什么这么说呢?是我心里很清楚,只要我看到你站在我面前的一刹那,就说明时间就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徐城市阳间的危机即将迎来,这一点,是你必须要清楚的!”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是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在我的身上慢慢蔓延开来。而且胡老六一直都在棺材里面躺着,却是能够了解这么多的事情,这样的现实也确实是让我感受到深深的恐惧的,我整个人都是为之震撼,我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是对的。
我疑惑道:“那你把我找来,是要帮助我做些什么呢?”
胡老六向四周看看,说道:“这是我的一个秘密基地,我能够在徐城市找到这么一块地方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徐城市这些年来的发展十分诡异而迅速,所以很多地方的阴阳都已经错乱了,我选择在这样一块地方,就是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无法轻易找到的,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的,对这个地方都是天然屏蔽状态的。但是苏茹把你带来了之后,这里的阴阳就会发生一些微弱的变化,到时候,对方肯定会找来的,只是我们能够拖一些时间而已。”
“刚才我已经看过了你的体质,你的体质是很不错的,是一种可以处于游离状态的体质,准确的来说,你并不是单一体质,似乎是某一种原生体质发生了变化之后才形成的体质,但是具体其中是出于什么原因,并不是我知道的,因为我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去了解过外面的世界了。”胡老六看着我,似乎是在研究我的体质,但是他的表情告诉我,尽管像他这样博学,像他这样具有着先知一样的预测能力,但是依然无法看穿我的体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好是把我这些天来听到过的分析全都说了出来,包括一开始很多人都说了我是阳亢体质,我的体内是没有阳气的,天然抵抗阳气。也有人说我的体内有阴阳骨,可以自然调控阴阳,后来我遇到了张啸尘,他又说我是第三种体质,并不是之前说的那两种。
这一下子就让我迷惑了,不过,胡老六也说我的体质很复杂,所以我就都给说出来,让他帮我分析分析。
胡老六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仔细思考,后来,他说道:“根据我的分析,我觉得可能你的体质确实是第三种体质,但我觉得你说的那个人他说的也不够准确,反正我是明显在你的体质当中感觉到了有一丝变异之后的感觉。根据我的分析,就算你的体质确实是我之前没有见到过的一种陌生体质,但是根据我的推理,我也猜想不到你的体质究竟是该归入哪一类的体质当中。所以很简单的道理,一定是你体内的体质经过了二次变异,或者说是多次变异,这一点,我希望你自己多多注意一下,因为我也没有精力帮你去分析你的体质了,未来的事情我会是非常忙碌的,这一点,你需要体谅我。还有,就是你的体质你一定不能忽略,因为只有了解你自己的身体,才能真正发挥出来你体质内蓄的力量出来。”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这话确实是我非常认同的,每个人都是需要了解自己的,也只有了解了自己,才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
但是我听了他的话之后,有一个疑惑。
我也没犹豫,我知道,极有可能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所以我必须要好好珍惜这几次的机会,毕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许失去了这次机会,我没有把我想问的问题都问出来,接下来迎来的就该是让我后悔的事情了。
所以我直接就问道:“我们刚来的时候,你不就是在棺材里面躺着吗?难道你在做什么事情吗?你为什么你是很忙碌的呢?”
胡老六笑了笑,似乎是在笑我竟然会问出来这么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