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的意思是？”

宗儿忍不住将声音放低放柔，不知怎地，他觉得此刻的正君让人心疼。

“宗儿，你说缘何但凡有点权势地位的女子都喜欢三夫四侍？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女子？”

宗儿闻言，神情一怔。

门外原本要推门进来，打算同叶无双一起共进午餐的明玉也是一愣，顿住了脚步。

“大抵，大抵是有的。”

半晌，宗儿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唉~”

叶无双幽幽一叹，声音是说不错落寞萧索：“其实是没有的，本君在很久以前曾天真的以为这样的女子是有的。”

“正君你没事吧？奴这就去传膳？早些用了膳您好歇息！”

宗儿听出他话语里的低沉，连忙转移话题。

然而——

叶无双许是压抑的太久，想要倾诉一番。

他并没有顺着宗儿的意思结束这个话题，反倒继续自顾自道：“宗儿你可知蓝城叶家？”

“奴知道，是正君您的母家。”

“那你可知祖母去世之后，缘何蓝城叶家一夜间分崩离析，从权贵圈中烟消云散？”

倚着床棱，叶无双眼神放空，仿佛陷入了某种思绪当中。

不等宗儿回应，他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蓝城叶家一直有一条宗规，族中女子不得纳夫迎侍，除非丧偶！”

“哇，正君母家竟然有这样的宗规？叶家的女子定然是蓝城最受欢迎的女郎了！”

“不错。”

叶无双微微点头：“叶家的女子确实是蓝城最受欢迎的妻主人选，便是本君自己，也觉得自家的女子是这妈祖国男子的良人，然而，蓝城叶家却终于男祸。”

宗儿静静的听着，门外的明玉也静静的站着。

“从前本君便奇怪，缘何父君的眉宇间总是笼着一抹轻愁？明明母亲对父君那么好，极尽宠爱，便是他们没有女儿继承家业，母亲也从未怪过父君。”

叶无双是蓝城叶家独子，妈祖国虽然是女子负责生育，但生男生女，决定性因素在于男子。

“可是祖母死后，本君才知道父君承受了多少，母亲在府外有三房外室不为人所知，那些年母亲对外说外出经商，却原来是在外面生了两个孩子，两个女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扭头看向宗儿：“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真的那么重要吗？或许是重要的吧，毕竟在妈祖国，女子建功立业继承家业，如果叶家没有了女儿，便绝户了！”

“正君！”

宗儿轻呼一声，满脸心疼的望着面前的男子。

“祖母过身后不久，父君也去了，母亲的三位外室登堂入室。有御史向陛下进谏，蓝城叶家乃伪善之族，欺骗世人，宠侍灭夫，德行有亏，不配为官为绅，加上祖母过世后，树倒猢狲散，叶家就这么没了。”

“正君莫要难过，二小姐，不，宗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原本想用二小姐安慰正君，可是正君这个故事，让宗儿临时改口。

女子靠不住，便是叶家那样的人家都如此，遑论其他人？

“本君始终记得父君去世那天，母亲去城外接那三位进府，父君躺在床上，让人开了房门，一直朝外望啊望，直到眼底的光彻底黯淡，他也没能等到母亲。他对本君说，这辈子是他对不起母亲，因为本君不是个女儿，让母亲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