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给裴成礼配药的。
裴成礼近日接连几晚都失眠,总是整夜整夜**困意。
裴司辰就刚好来医院帮他配些可以安神静心的药。
从米斯医生的诊室里走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了前方的一片混乱。裴司辰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只是在他准备走进电梯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沈天佑,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给你钱的。"
裴司辰脚步一滞。
是笑笑?
他回过身,果然在挤出围观的人群后,看到了病房门口的沈笑和沈天佑,裴顷衍也在。
沈笑态度坚决的说道:"别说我**两百*,就算我有两百*,我也不会给你。你有手有脚的,却偏偏要在家里做一个蛀虫,还总是想方设法的算计我的钱,你***一个男孩子的样子?"
"我是蛀虫?"沈天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二姐,我的好二姐,是你当初毁掉了我的学业,还毁掉了我的事业,现在反倒反过头来讽刺我了?"
"她并**在讽刺你。"裴司辰走到沈笑身边,平静的说道:"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你就是一个蛀虫。"
"你..."沈天佑想要反驳,可是他一对视上裴司辰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
如果说裴顷衍是**的话,那裴司辰就是**中的**。
裴司辰却故意问道:"我怎么?你倒是说呀?"
沈天佑恨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说道:"沈笑,你别以为你有裴家两位少爷撑腰就可以不顾自己家人的死活!你简直就是沈家的白眼狼!"
沈笑蹙眉,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她是沈家的白眼狼?
沈家这几*都已经扒掉了她一层皮,就算是养育之恩,她早就该还清楚了吧?
听到外面的动静,谷兰此时从重症监护室里面走出来。
看到裴司辰和裴顷衍也都在,自然是哪个都不敢得罪。
她讨好的赔笑着:"裴少,二少,你们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只是想让笑笑救救她爸爸而已。"
"笑笑,你看你爸现在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段时间要在医院住院,还要请护工来照顾,哪里不需要钱呀!"
谷兰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沈昌明在医院休养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裴顷衍想要替沈笑摆平,却被裴司辰拉住。
裴司辰给他一个阻止的眼神,低声说道:"交给笑笑自己决定吧!"
这句话清楚地传入到沈笑的耳中,沈笑下意识的看向裴司辰,对视上的是他信任与肯定的目光。
他相信沈笑能够自己处理好眼前的问题。
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沈笑定心。
她声音清冷,掷地有声,"我是不会给你一分钱的。至于爸的治疗费,我会一分不差的打给医院,绝对不会耽误爸的治疗。"
沈笑抬眼,警告的眼神看向沈天佑,"所以你也别再妄想了。"
"你简直就是白眼狼!"
谷兰拉住她的袖子,质问道:"你怎么这么不孝,你爸爸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呢,他还没死呢!你就要不管我和你弟弟了吗?"
"沈天佑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沈笑强迫自己不再心软,"您如果再这样逼我,那我只有连医药费都不交了,坐实了这个'白眼狼';的称号。"
甩开谷兰的手,沈笑冷漠的走进电梯,**回头。
只听谷兰在她背后骂骂咧咧着,但沈笑也已经习惯了。
沈天佑是个无底洞,她不想再往里填了,是填不完的。
医院门口,裴司辰和裴顷衍几乎同时开口——
"我送你回去吧。"
话音落,两人同时看向对方,谁也不让谁。
面对他们两人的好意,沈笑不想选择,索性一并回绝。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到沈笑一个人走远,裴顷衍不放心的想要追上去,却被裴司辰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裴司辰冲他轻摇了下头,"你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放心,她身边有燕子暗中保护着。"
裴顷衍不情不愿的甩开了裴司辰的手。
斜睨了裴司辰一眼,裴顷衍怀疑的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你该不会是派人在监视笑笑吧?"
"你想多了。"裴司辰坦然解释:"我来医院是为了给爸配药的,他最近睡眠不太好。"
说着,拿出米斯医生帮忙配的药给他看,免得裴顷衍不相信。
听到裴成礼病了,裴顷衍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眼中的担心被他垂下的眼帘掩盖。
裴顷衍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爸他身体还好吧?"
"嗯。"裴司辰应了一声,好心劝说了一句:"有时间回去看看爸。"
回去?
裴顷衍冷声反问:"他都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恐怕根本不缺我的关心吧?"
裴顷衍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过来提醒裴司辰:"倒是你,都已经是笑笑前夫了,还对她的事这么殷勤,不会是还不死心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死心?"裴司辰挑了挑唇角,回复着裴顷衍的错愕:"我只是答应你,我会和她离婚,只是说过会给她自由,让她自己选择。"
"我会重新追求笑笑的,我们公平竞争。"
在裴顷衍看来,裴司辰嘴角的笑容十分刺眼。
此时,沈笑一个人走在街上,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引发了一场兄弟间的战争。
想起重症监护室外的一切,沈笑一阵心寒。
沈天佑每一次出事都是她在往里填窟窿,明知道他就是个无底洞,可她却**一次真的弃他于不顾。
即便是这样,沈天佑也一句好话也没对她讲过,甚至觉得她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
而她的父亲沈昌明,每一次住院,每一次治疗都是她付的医药费,都是她第一时间奔到他身边,可是在沈昌明心里,她还是比不上沈柔。
至于谷兰,完全把她当成了沈天佑的提款机,她已经不记得母爱是什么滋味儿了。
她苦笑着走在路上,努力调试着自己的情绪,在穿过一条无人的街道时,隐约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