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涨红的脸色,卑微地哀求,裴司辰反而更加愤怒,恨不得就这样掐死她。
但理智还是让他松了手,就这么掐死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沈笑大口喘着气,脸色渐渐由红变得苍白,"咳咳...我说过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是沈柔在自导自演,就算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法院的判决吧?"
"呵,事到如今你不但装无辜,还把脏水泼到小柔身上!"
"难道小柔会故意陷害你,然后再替你坐牢吗?她是疯了才会放着大小姐的生活不享受,偏偏要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去吃牢饭?"裴司辰咬牙切齿,厉声质问道。
"那可不就是她打得如意算盘么?看似她是最无辜的,其实我才是承受最多的那个!裴司辰,聪明如你,还不是被她耍的团团转!"沈笑的脑袋越来越昏沉,嘴上却不愿意让步半分。
呵,所有人都说该坐牢的是她,下贱无耻的人是她,她只好带上一身盔甲,竖起全身的刺,谁也别再想伤她分毫!
"简直冥顽不灵!"
裴司辰怒急,发狠地将她撇到床上,沈笑的后脑勺砰地一下撞在床头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意识也渐渐模糊...
"沈笑?"见她不再动弹,裴司辰顿时心底一慌。
替她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盯着沈笑的脸发呆。
月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进来,清冷的光线恰好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裴司辰竟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沈笑像个永远甩不掉的小跟班一样,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背着大书包,垂着脑袋悄悄跟在后面。
从什么时候起,再回头就看不见她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裴司辰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的心情,像今天一样,心底没来由的烦躁。
说不清是为什么心烦意乱,总之所有的宣泄口,都对准了那个习惯沉默却永不缺席的女孩。
进入后半夜,月光偏移,沈笑的脸隐入阴暗中。
裴司辰面色难看地起身去浴室清洗。
明明他所有的温情都该是属于沈柔的,和沈笑结婚不过是想要折磨她,磋磨她的青春而已。
裴司辰用水洗了一把脸,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不是被沈笑左右着情绪,只是自己太恨她了。
所有的暗示都不管用,裴司辰依旧感到烦躁不已,只好换上外套下楼出门,直接开车冲上了外环路。
...
沈笑在梦中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代的那晚,那是她美好的一生中噩梦的开始。
"住手,不要打他——"
"滚开——别碰我——"
"别,不要——快跑——"
沉浸在噩梦中,她挥舞着双手胡乱抓挠,像是陷入了无法逃离的困牢,浑身被冷汗打湿,蜷缩在被子里发抖。
"啊——"她痛苦地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浑身汗湿。
旁边的床褥整齐,没有一丝温度,裴司辰早已离开许久。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没有温情,没有留念,只当她是出气的工具,用完了就扔在一边,留下她一个人千疮百孔。
苦笑一声,沈笑忍着疼痛,蹭到床边,喝光了裴司辰留在那里的白开水,再躺下时,却再也无法入眠。
想起裴司辰的那些话,一阵阵苦涩从内心升起,巨大的悲伤将她淹没吞噬,他怎么可以那样羞辱她?
如果那晚不是为了救他,她又怎么会...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沈笑穿好衣服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饭桌上飘来阵阵香味。
"王妈?"沈笑低声打了声招呼,掩盖住自己的憔悴,声音尽量显得正常些,"很丰盛啊,都有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抬头看向面色尴尬的王妈:"王妈,那是什么?"
桌面上摆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刺目惊心。
"夫人,这是...先生让我为您准备的避孕药。您放心,这是从国外进口新型药品,不会伤害身体的。"
王妈看着沈笑僵硬的脸色,内心也心疼不已,但她也没有办法,必须履行自己的工作。
沈笑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心痛了,没想到看到这颗药,还是会感到千疮百孔的心脏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