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沈笑,裴司辰紧紧攥住了手。
李秘书站在他的身边,他的气场冰冷,连带着空气温度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空气带着莫大的压力压迫着李秘书,让李秘书越发沉默。
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许久,裴司辰才轻轻开口,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
"去查。"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她的人流...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空气温度再次下降了两度,李秘书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连忙答应了下来。
病房中只剩下沈笑和裴司辰两人,裴司辰轻轻伸出手去,手指若有若无的滑过了沈笑那柔嫩的脸颊。
她到底有多少事瞒着他?
那个失去的孩子百分之九十是他的,她每天都在他的眼皮下,不可能和别人发生关系。
两年来他也一直让她吃的有避孕药,自从她被人绑走回来就没吃过了,那时他就明白他的心思,也愿意让她怀孕。
难道是她知道自己有孕,所以故意去打掉的?
她真的那么讨厌怀上他的孩子吗?
不,不对!
曾经沈笑那么渴望嫁给他,又想要他的孩子,怎么会好不容易怀上之后将孩子给打掉?
她厌恶他?
不知道为什么,裴司辰的眼前闪过在他碰她的时候,她眼眸深处的抗拒。
她的心里没有他,而是别的男人?
裴司辰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他不想再胡思乱想,转身就出了病房,关上门前,他最后看了眼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沈笑。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沈笑这次高烧的很严重,饶是唐医生给她用了很好的退烧药,但她的身体情况特殊,高烧温度还是不退。
眼看再烧下去人都可能烧傻了,没办法,裴司辰只好让唐医生赶紧用物理降温,护工不停的将毛巾湿水放到她的额头上。
唐医生还拿了酒精过来,让人给沈笑擦拭。
护工笨手笨脚的,做事速度很慢,裴司辰看不过眼,干脆从她手中抢过了毛巾和酒精。
他的面容冰冷,扫了眼还在旁边没眼色的站着的护工,冰冷的挥手。
"滚!"
被裴司辰骂了,护工连忙后退几步,裴司辰懒得看她,自己拿了毛巾和酒精上前给沈笑认真的擦拭额头。
酒精挥发的快,连带着沈笑的额头温度都降低了些许,他这才放心,将毛巾浸湿,放到她的额头上。
没多久毛巾的温度就上来了,裴司辰耐心的将毛巾放到水盆中打湿拧干,再次放到她的额头上去。
这样反复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沈笑的额头温度不再高了,裴司辰这才放心下来。
已经深夜了,他也有些累,将头靠在了她的床边,朦胧睡去。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病房窗帘细碎的洒落到了病床上,惊醒了沈笑。
身体好酸沉。
她迷蒙的睁开眼睛,微微抬头,就觉得脖子上也很酸痛,头仿佛有好几斤重一般,根本支撑不住。
"我这是怎么了?"
沈笑呢喃自语,记忆像是潮水般涌上脑海,她依稀记得自己仿佛去找裴司辰,在他的面前晕倒了。
晕到?
环顾了下四周,见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鼻子中传来熟悉的淡淡的酒精味道,沈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在医院。
她想要抬起手臂去拿手机,左手边传来不属于她的重量,她蹙眉转头看去,当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她忍不住惊诧了起来。
是他。
裴司辰。
他将她送到医院没什么,怎么会亲自守在她的病床前?
沈笑的动作有些大,裴司辰被她惊醒了,睁开了眼睛。
病房中的气氛陡然冰冷下来,他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两人的距离慢慢拉近,沈笑有些不知所措的抓紧了被子。
"醒了。"
裴司辰打破了沉默,手掌轻轻放到她的额头上,"感觉还好?"
"嗯。"
沈笑不动声色的点头,他的手让她无所适从,浑身僵硬。
察觉到她的不舒服,裴司辰沉默着收回了手。
他不说话,沈笑也沉默着,两人虽然是夫妻,但却仿佛是彼此最陌生的人。
几分钟之后,医生匆忙赶来,在给沈笑做了例行检查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还有点发烧,身体太虚弱了,夫人这两天在医院中好好儿养着身体吧,刚流产完得休息够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更多,不能轻视。"
唐医生唠唠叨叨的说完,让护士将调好的药物放到沈笑的床头,随后嘱咐了她按时吃药,在医院中好好睡两天,这才离开。
她们刚走,沈笑就垂下了眼帘。
流产有多伤身,她知道。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能说什么?
从医院中照顾裴老爷子出来,她就想要好好休息,可裴司辰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就让她回到裴氏集团上班。
让她怎么保养身体?
看了眼放在床头上的药物,沈笑挣扎着坐起来就要去吃药,身体传来一阵阵虚弱感,她的头还很晕。
颤巍巍的伸出手,还没碰到药物,就被裴司辰抢了先。
"我来。"
他沉默着说完,亲自动手拿了药物递给她,随后帮她倒了水,送到了沈笑的唇边。
裴司辰是脑筋错乱了吗?
沈笑不敢问,只就着他的手吃了药,随后他再次沉默的帮她盖好被子。
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沈笑微微闭上眼,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在翻涌着,让她心酸不已。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
她不奢望他能够爱她,也不奢望他能够宠着她,只要他给了她名分,两人相敬如宾,其实也还不错。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裴司辰打破了沉默。
"流产,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话,沈笑惊愕的看着他。
"裴司辰,你问我怎么回事?"
沈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凄然的笑着,"你亲手做的恶,还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果然是个连工具都比不上的人,不需要你记着做过什么!"
说完她闭上眼睛,泪水不停的流下来,裴司辰静静的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