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团队成员的分工合作。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谁都替代不了的部分了。
毕竟像咱维克多这样能够从别人头顶看出信息的能力,满打满算也只有他一人拥有而已。
所以跟踪、查看,进而了解和熟悉竞争对手的工作就只能由维克多自己来了。
上午十点整。
维克多开着他那辆f-150准时来到了地方法院。
那路易斯·利特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他要参加一个案件的庭审。
正好,咱维克多还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利特律师的庭审能力。
于是他就坐上了旁听席,一边眯眼观察路易斯头顶信息的同时,一边扮演着旁听者关注案件的进展。
这次案件的诉讼,基础是一份对赌协议。
什么是对赌协议呢?
在收购或者投资案中,收购方(投资方)和出让方(融资方)之间在达成并购(或者融资)协议时,对未来不确定的情况进行的一种约定。
如若约定的条件出现,出让方或者融资方可以行驶一种什么权利。
若约定的结果未出现,收购方或者投资方又能行使一种什么权利。
所以有些时候这对赌协议也可以叫做估值调整协议。
这是专业的说法。
不专业的说辞呢?
那就是收购方(投资方)对出让方(融资方)说,您给我好好干,到什么时间,您给我干出多大的成绩,那好,咱就给您奖励多少的好处。
可这到了时间您没能干成咱要求的成绩,那也好,到时候您就听咱发落呗。
所以这对赌协议赌的就是这么点事情。
这么说,您瞧这对赌协议看起来还真是有点赌博的意思。
大小点,大的谁赢,小的谁输不是?
其实不是。
因为这对赌的标的基本上是股份。
您干好了,咱奖励给您股份。
您没干好,没关系,您就按照约定的溢价率把咱的投资给买回去就行。
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点期权的意思?
期权看时间,这儿看结果,达成了咱就行权。
一般签了对赌协议,这谁输谁赢在时间节点的那一刻,结果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呀,认赌服输,也很少有人会因为这个而走到对簿公堂的程度。
可既然很少为因为这协议对簿公堂,那今天路易斯代理的这个案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是因为融资方没有按照对赌协议里的约定,在约定的时间里拿出该有的业绩。
这时候投资方正打算按照投资条款里面的对赌协议要求对方的股东按照一定的收益比例回购股份呢。
只是这会儿那被投资方,也就是案子的被告反悔了,人不愿意按照协议里面的要求回购股份。
为什么呢?
因为原本需要承担回购义务的股东之一,一年前就已经退出了公司的运营。
您说咱这都不在公司里呆了,也不管公司里的子丑寅卯。好家伙,现在时过境迁,您又跟我说咱还得给您钱把您手上的股份买回去?
要不要脸,干不干人事啊!
所以这么着,这案件就被投资方诉到了法院。
不过也好,至少也能让代理律师多赚一笔收入。
维克多看着路易斯,耳朵听着庭审的进展。
倒也对案件的结果没有任何的疑惑。
毕竟对赌协议里面的字是您自己签的这总没错。
人协议里也没说如果您股东离了公司,就可以自动失去承担回购的义务,所以协议怎么写,您还是该怎么来。
这么一来,您觉得可能会有些意外。
咋的,我都不是这公司的人了,如果公司干不好,那我还得背上一屁股的债呗?
对咯,该背还是得背。
否则的话,因为离开就可以撒手不管,那这对赌协议签的就没啥意义了。
那些股东一看风向不对,完不成承诺了。
赶紧的一个个风紧扯呼。
那这资本市场还不得乱了套了。
所以咱维克多听着路易斯的诉讼策略,也没发觉他有什么特别的灵感。
就是抓住重点步步紧逼。
当着法官和陪审团的面,抓住协议里面的签字大做文章。
然后就是严厉谴责被告方这种不履行承诺和“我离开了,你别来找我”这种辩护策略对资本市场的影响。
最后还要上纲上线,大肆宣称如果任由这种行为的发生,那会严重破坏那些认真创业的创业者,让他们再难拿到投资帮助企业成长。
长久以往的后果,必然就是社会竞争力的下降,接着创业和投资氛围冷淡,最后终于失去经济创造力,失去在国际上的竞争力。
“这扯淡扯得倒是头头是道的。”
维克多听着路易斯的论调,确认他这些行为举止确实和刚才在他头顶上看到的特质如出一辙。
聪明、古板,得理不饶人,以及还有浓浓的嫉妒心。
说实话,就这样的案子,如果换成咱维克多,或者路易斯的同事哈维,基本上都不可能会到对簿公堂这一步。
肯定在这之前就能找到被告方,一顿晓以利害外加利弊分析,半哄半吓地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他们的竞标策略啊。”
维克多遗憾地摇摇头。
不等庭审结束,他就走出了法庭。
案件的结果是没什么悬念的。
而且如果这种拥有明显优势的案件都能输的话,那路易斯也成不了皮尔逊&哈德曼律师事务所的王牌之一了。
不过也不用太多的担心。
维克多走出法院,看着法院外车流不息的曼哈顿街道,基本上可以肯定,在路易斯的领导下,皮尔逊&哈德曼的竞标策略肯定只会围绕着它们的优势能力进行。
好吧,这或许也可以看作是强者的傲慢,用实力正大光明地碾压你!
想到这,维克多忽然想起件事情来。
“该死的,怎么把这给忘了?”
什么事呢?
当然是谢里丹这位内部助力啊!
维克多心说,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自责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维克多拿出手机,给谢里丹发了条短信。
“我最亲爱的谢里丹女士,能否请你透露一下,为什么公司要和原来的律师事务所解除合作,重新招标法律顾问呢?”
竞争对手的竞标策略或者表述内容,这属于机密内容,怎么可能从谢里丹这么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口中问到。
所以咱维克多也压根没想过走这条道。
可解除与供应商的合作,这就不是必须保密不可的内部消息了。
所以很快,维克多就得到了谢里丹的回复。
看了回复内容,咱维克多的心里猛地充满了自信。
撇了撇嘴,维克多在心里合计,到现在为止,虽不能说已经万无一失吧,可至少咱策略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