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斋的伙计，同时也是这家古玩店的少东家——张子谦，眉头紧蹙，深吸一口气后，很是警惕的盯着王老爷子。
“老爷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张子谦强装镇定，但颤抖的声线将他紧张害怕的心绪暴露无遗。
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王老爷子一脸平静的开口道：“就当我是在瞎掰好了。”
“小伙子，我看你眼中满是血丝，眼圈还有点黑，你这睡眠质量可不怎么样。”
张子谦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以为这老头看出些什么了，原来只是看到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仔细端详了几遍张子谦的脸，王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摸着下巴道：“小伙子，我见你印堂之上隐隐有一丝血色浮现，我估摸着，你这几天诸事不顺，而且比较严重的是……怕是还会有血光之灾。”
张子谦这脸当时就黑了，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就是不肯退货，至于这样来咒我吗？
咱们什么仇什么怨，用不着这样吧！
张子谦心里梗梗的，本来这几天晚上他就睡得不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现在这个糟老头子还装神棍膈应他，张子谦肺都要气炸掉了。
脸臭臭的瞪着王老爷子，张子谦强忍着怒意，闷声道：“老爷子，我只是熬夜追剧打游戏睡得少，至于什么印堂之上有红印，那是之前我打瞌睡的时候额头枕着手臂的缘故。”
“真的和你所说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周士琦在一旁偷笑，就老王头这样还想当神棍，忽悠水平太次了！
王老爷子神色一窒，难道我猜错了？
不会的，这小子之前的慌张神色不似作伪。
更何况王大壮那狗都明说了，那把弯刀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在侵入人体以后，会让人陷入一片血色的幻觉中。
王老爷子很肯定，眼前这个小子肯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过那些煞气的影响，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眼珠子一转，王老爷子知道自己还得再下一副猛药才行，否则这个小子根本不愿相信自己。
沉吟片刻，王老爷子忽然神色变得凝重无比，沉声道：“小伙子，我看你是在说谎。”
“你根本不是熬夜追剧打游戏睡得少，而是……你根本不敢入睡。”
“你怕睡死了，最后会真的一睡不醒，再也清醒不过来。”
说着，王老爷子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张子谦，见他面色越来越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之意。
王老爷子面上不动声色，但这心里却是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总算猜对了，这样你小子还不上钩？
张子谦神色变换不定，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境况全盘托出。
见状，王老爷子决定趁热打铁，继续道：“小伙子，我知道，其实不光你晚上失眠多梦不敢入睡，你爸爸，也就是珍宝斋的老板，他应该也和你有一样的症状吧？”
这话一出，当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子谦抖若筛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在他眼中，王老爷子的身影一下子高大起来。
说完这些以后就一直老神在在闭口不言的王老爷子，在张子谦看来，就是那种世外高人的表现。
只不过，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被王老爷子提在手中的精致木盒，张子谦这心里就有点打鼓。
这前脚刚直言不讳的拒绝这老爷子退货的要求，转眼就有求于他，张子谦觉得要是换成自己，也肯定不乐意出手帮忙的。
但“钱货两清，概不退还”这是店里的规矩，这要是坏了规矩，传扬出去，以后阿猫阿狗都依样画瓢来这里退货，那这店还开始不开，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张子谦知道，近来自己和老爸两人都有失眠多梦的症状，而且梦中都是一片尸山血海的修罗场景。
这一度让张子谦和他老爸以为他们二人是中了邪，他老爸还去庙里求了几道平安符，两人都随身携带着，剩下的摆放在家中卧室里。
只不过，就算求来了平安符，也没让二人好好睡上一觉。
如今正巧碰到一个能说出自己和老爸失眠多梦症状之人，张子谦就像是溺水之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轻易将王老爷子放走。
想通了这一切，张子谦深吸一口气，面色郑重道：“老爷子，既然你能看出我失眠的症状，不知……你是否有办法解决？”
王老爷子不置可否的笑笑，冲着张子谦扬了扬手中的木盒。
张子谦神色一僵，就知道这老头子要拿那玉佩说事。
沉吟片刻，张子谦微微蹙眉道：“老爷子，这‘钱货两清，概不退换’是我们店里的规矩，真的……”
话还没说完，见王老爷子面色微沉，张子谦知道不好，赶忙补救道：“老爷子，你也应该听说过，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真的不能坏了自家店里的规矩！”
“只不过，我这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我用五万块买下你手中的这块玉佩，你看成吗？”
王老爷子面上一喜，紧接着摇了摇头道：“我不卖！”
“额……”张子谦神色一窒，揉着额头道，“老爷子，你别和我开玩笑了行吗？”
王老爷子脸一板，理所当然道：“谁和你开玩笑来着？你听清楚了，我不卖！”
“五万块我绝对不卖！”
张子谦这脸当时就黑了，他听出王老爷子话里的深意了，五万块不卖，那就是必须超过五万才肯卖了是吗？
张子谦心里梗梗的，这老爷子真的有做奸商的潜质。
他很想直截了当的当着王老爷子的面狂吼一句“没门，你想都别想，一毛钱都不会多给你”。
当然，张子谦也只敢心里想想，他现在可不敢得罪眼前这个神秘的老头子。
揉了揉太阳穴，张子谦微微蹙眉道：“老爷子，你到底想卖多少？”
王老爷子刚想张口说“十万块”，话还没出口，就被身后的周士琦不轻不重的踢了下脚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