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横和高句丽百姓并没有什么关系。
高句丽,借着临近中原文明的地理位置,因此拉升了自身文明水平,却依旧是在半奴隶制社会下挣扎的国度。
高句丽的底层百姓,生活并没有因为高句丽上层的豪横,就好过了点。
以山城划分领土,包围内地国土,再充分沿用战国时期的食邑制度。
领主,食邑,农奴。
这三个词汇加在一起,就形成了高句丽的地主与武士阶级,也就是中产阶级。
和西方的骑士阶级基本没什么两样,也就是相对来说,高句丽玩这个的时候比起西方十分注意权利的集中。
并不会出现什么,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档子事。
也不会出现什么手下领主骑士不听话,你除了动用武力之外还拿他没啥办法的事情。
所以高句丽的统治是十分牢靠的。
而这也体现出着高句丽和其他奴隶制社会一样,底层的农奴几乎永远不能翻身。
这就已经十分可怜了。
更可怜的是,白五娘等人出现了。
会说蹩脚汉话的地主老爷被当场撕开了胸膛,肋骨后翻,里头的东西全都暴露了出来。
而后地主老爷身边的几名随从也被虐杀,而今还剩下一名被截断双腿的年轻随从在地上爬。
几名恶相就看着他爬,然后狞笑谈论。
离了唤目,几名恶相发现,自己脑中的声音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烦人。
那声音极少出现,一般也都是在遇见旁人时才在脑中细语,且......这细语与他们的想法几乎一致。
就比如杀了某人,斩断他的手脚,挑去眼珠,刺穿喉舌之类。
而当众恶相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那般痛苦的诡异血池会是赏赐了。
十人的力量,速度,对武学的掌控力都在被血池席卷之后提升了许多!
还有就是......非人一般的恢复力,即便是被长枪捅个对穿再扯出来,那也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够完全恢复,连伤痕都见不到。
且这个过程中,伤口一点都不会影响到众恶相的战斗能力,反而让他们觉得异常痛快酣畅!
如此,本就自觉强横的众恶相,在面对凡俗之人时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路走,几人就留下了一路的血腥。
边境巡逻的小股军队,强盗寨子,拦路山贼,甚至没有人的时候,动物也不放过,每到一处,要么是杀的一干二净,要么是杀的舒服了,这才收手离开。
一方面是他们的本性一旦放开,肆无忌惮之下便是如此。
另一方面,便是【相枢入邪】所带来的改变。
而走过这一路,他们终于是勉强深入了高句丽境内,找到了第一处像样的农庄。
首先来迎接他们的,是庄子的主人,捏着鞭子催动农奴,然后带着几名随从就大步走来,面上满是狰狞的喜色。
“汉人!不许跑!”
地主老爷一声喊,然后就有了上述的惨状。
眼看着地主老爷和其随从的惨状,那些还在观望的农奴自然是极度惶恐的跪倒在地,让白五娘眼中满是失望。
连点像样的反抗都没有,这样的人杀起来很是无趣。
但若是不杀,更无趣。
虽说聊胜于无,但即便再无趣的人被斩断了头颅,终究是会往外喷出点鲜血的,杀得多了,其他农奴才会逃跑,那时追杀起来,就会稍稍有趣些。
提剑走上前,其他恶相见了也颇为欢喜,起身一脚踏碎那一边哀嚎,一边胡乱抓着田里的秧苗土块试图借力逃跑的随从头颅。
众人汇聚过去,准备观看一场好戏。
农奴们很有自觉性,白五娘朝他们走,他们就汇聚在一起跪地等待,等白五娘走近了,这些人就颤抖的等候发落。
一点没有违逆的意思。
白五娘脸上顿时生出嫌恶,紧接着却又是狞笑一声,用长剑挑起其中一名女性农奴下巴。
农奴自觉抬首,露出没了一只眼睛,布满大小疤痕的面容。
剑刃抵在咽喉,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唯一完好的眼睛里头的眼神也是空洞麻木。
也不知怎么的,白五娘看着这张脸,心头的杀意消弭的一干二净。
就连她心中的声音,在此时也消停沉寂下来,不再有什么催促作恶的细碎话语。
僵住片刻,白五娘开口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满心的恶意消弭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些许不知所措。
没由来的,她想起了唤目以前在他面前念叨的诸多句子。
而这些邪门的句子里头,讲述的内容却也不无道理。
“众生众相......”
想要学着说些什么,才吐出半句,一抹强悍恐怖且熟悉的内气就出现在几人的感知之中,随之而来的,也有脑中那细碎的恶言恶语。
唤目毫不遮掩的就这样站在田边,隔着一块地打量着几人以及那一群农奴,见白五娘停下,便笑道:“继续讲。”
“尊上......”
“继续,我很好奇你想要说什么,接着说。”
白五娘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开口,唤目却只是笑着让她继续讲下去。
所以,她也只能从喉咙里憋出来三个字:“皆愁苦!”
“众生众相皆愁苦?这便是你想要说的?”
“是的。”
两人对视片刻,唤目面上的僵硬笑容才松缓下来,指着白五娘道:“句子还算不错,就是有些俗套了,你还有得学,哈哈哈......言归正传。
公子有命令,你们就留在这一片吧,以这村子为中心百里为限,也不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只要不离开,其他随意。”
十人心中自然疑惑,但由于恶意蔓延,也没心思管太多。
压制自己不朝着唤目动手已经是颇为困难的事情了。
好在这次,唤目离开的十分干脆,说完便纵身而起,不多时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邪火消弭些许,白五娘面目狰狞的回身,看着那农奴依旧扬起的头颅,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斩下!
头颅跌落,血液喷涌。
众恶相脸上狞笑,心中恶念毫不收敛的朝着跪地的农奴倾泻,刀起刀落之间,终于有农奴起身朝着不远处的庄子跑去。
而李维就看着这一切,心头思绪万千。
众恶相,十人。
这十个人,给李维带来的帮助并不是特别大,但也不能说没有。
而他们也起到了李维预期之中的作用,随取随用,不用了丢到一边放着就好。
但眼前,李维觉得他可能犯下了距今为止最大的失误。
相枢,太吾。
二者有太多的未知,也有太多的谜团笼罩在这二者身上。
而抛却这些谜团,李维觉得自己当初可能并没有考虑的十分周全。
游戏与现实,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李维也考虑过。
之所以李维敢动用血犼教的【血池秘法】,在众恶相的身上试验,且放任已然是【相枢入邪】的几人踏入高句丽,是因为元山派的【石牢】。
考虑到可以减少相枢化程度的【石牢】,李维才敢动用【血池秘法】。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关于【相枢】的问题。
“杀不死,灭不去,思之则生,念绝则亡......”
喃喃一句,李维目光颇有些凝重。
他没有伏虞剑柄。
但却又一个独特的【相枢爪牙】界面。
李维就是相枢?
可李维并不这么觉得。
若他真是相枢,为何需要与这些门派,外道,绘卷升级纠缠在一起?
太吾?
没有伏虞剑柄又如何能算是太吾?
拥有绘卷,存在与二者之间,甚至高于二者的掌控者?
李维倒是想,但他就怕遭不住这二者。
所以无论是剑柄还是相枢,李维对它们的出现都是比较抵触的,加之游戏与现实之间的差异,所以李维想的是缓慢了解,尝试性接触,以及随时准备控制镇压。
先前他呢喃的那句话,就是让李维觉得超出他控制的要素所在。
那句话所描述的,是相枢。
相枢如果真是话语中描述的那样,那么相枢,可能已经出现了,躲在某处,甚至就躲在绘卷世界中的太吾村底下也说不定。
先前白五娘口中吐出的句子,也有些怪异。
而知晓相枢的概念,那么相枢便会出现?
那么李维脑海之中的一切,可能就意味着相枢早就与他一起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且如果这还不够,那么拥有【相枢入邪】状态的众恶相,是不是就证实了这观点,或者助长了这一事实!?
看着在屠戮村庄的众恶相,李维踌躇了良久,转而去了绘卷世界中的太吾村。
如果相枢没有出现,那么就没有必要杀死这十人。
如果相枢已经出现了,那么......李维需要想个法子让它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不是断了这十个可能的线索由头。
踏入绘卷世界,太吾村依旧一片宁静,除过李维这些日子在里头修造的一些建筑物之外,没啥变化。
除过李维本身,也没有其他真正意义上的活物。
打量左右,查看细枝末节。
没有什么玄石紫竹,没有什么剑冢将要出现的迹象,再往外,孤山上的武当派已经开始着手修造宫观。
雇佣孤山村村民,几人带着新入弟子一起协力之下,进展还算不错。
一切如常。
李维眉头稍稍松懈,一转上帝视角,纵观整个上界(此后绘卷世界都用‘上界’来称呼,)。
可细细视察之处都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狮相门与铸剑山庄在上界的驻地渐渐繁盛,可见上界的修行加成暴露后,他们的重心都开始偏移。
而之前还没有上界通道的门派,李维也适时的为他们开放了各自的门扉。
只是眼前李维并没有心思观察他们在上界的活动状态。
视角拉开,看向远处。
一大圈模糊不堪的地域就出现在李维眼前,这些都是没有启界生灵前去探索过的地方,所以李维短时间内也没法看的细致。
若真的想要看清这模糊地域之中的一角,就得聚精会神几分钟,那一角之地才会在李维眼中变得渐渐清晰。
且若是挪开目光,这一角又会变得模糊,想要再细看,还得凝神几分钟。
而李维查看这一大片模糊的区域,也只想看看某处有没有发生什么声势浩大的变故,这样即便模糊,李维也能捕捉到。
只是这一看,李维还真发现了点异样。
在模糊的视野之内,有一小条时隐时现的‘像素点’在朝着一个方向蠕动。
说是一小条像素点,可在地图之上能被李维看到,那么这条像素点的个头绝对不小!
李维当即注目过去,果不其然这条像素点是活物,所以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这活物身上凝神细看,随着时间过去,李维看的也越发清晰。
会飞的蛇?
大蛇?
长腿的长条大蜥蜴?
“龙!?”
看的越发清楚,李维便越发震惊,等到能看清六成的时候,李维便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可他喊过之后又立马收声,因为李维知道自己还得看的更加清楚一些才行。
但李维也知道,对比以往看过的其他异兽,眼前这异兽估计就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超三品异兽了。
细细打量,这异兽身上也没有翅膀,只是如游蛇般蜿蜒扭动身体便能够在云层之间穿行,模样更是神似李维印象中的一种神兽,也就是他先前惊呼的龙。
但随着视野渐渐清晰,李维也看出这异兽却也与龙有些区别。
首先是头顶,一根锐利的独角生在这异兽额头,笔直向前,其头颅两边也并没有什么鬃毛细羽,只是光溜溜,带些青白花纹的鳞片。
周身皆是青色,也有些尾鳍背鳍之类,四只爪子虽然在其飞行时贴服在身体两侧,但也不难看出它爪趾之间有着用于划水的蹼。
而随着李维的视野渐进,他所能看到的关于这异兽的细节也愈发的多,很快,关于这异兽的信息也被绘卷反馈过来。
【超三品·青蛟】
且不单是这名字,升级后的绘卷还传来一段附加信息。
‘雄性,正过度到少年阶段,身体状态差。’
差?
李维看着这在云间穿行的庞大青蛟,一时间实在没想出它有啥不对的地方。
但随着视角越发清晰,李维也就知道它为何状态较差了。
一道恐怖的巨大伤口就在其后半腹部,开口规整不似撕裂,反倒像是被利器斩开,伤口巨大,可里头却不怎么往外渗血。
李维看过去,却发现那伤口里头一片冰霜,流出的血液被冻透了,便是肉里的热血泛滥,可那冰霜好似极难化开,犹如附骨之疽。
如此诡异的重伤,也怪不得这本该和其他三品异兽一样躲在某个角落的青蛟在天上穿行了。
它是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