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玖玥气结,想不顾他死活硬生生关门,结果屋内的姜氏眼尖瞧见了孟熯,迅速走了过来把门打开:“哎哟,我还以为是眼花了呢!原来真的是孟将军呀,快快请进!”
“娘,你怎么能……”姜玖玥郁闷不已,但姜氏全然不顾,眼里就只有孟熯一人,十分热情地把他给攥了进屋。
孟熯惭愧地低下头:“打扰到伯母休息,实在抱歉!”
姜氏越看越觉得孟熯这家伙愈发地顺眼,笑嘻嘻道:“不打扰,我还没休息呢!而且这间房不是我休息的房间!”
这时,孟熯才发现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十的老太婆。
姜玖玥本来就是过来给宋元的母亲治疗的,这个时候也不好跟孟熯理论,无视他们的存在,钻心拿出药水跟消毒器械给老婆子清洗伤口,奈何这个古代没有石膏,正好孟熯走过来问:“需要帮忙吗?”
“需要,去给我砍一条竹子来,速度点。”姜玖玥不客气道。
孟熯却像得了糖的孩子,笑得傻乎乎的:“好,很快就回来,等我!”
姜氏看着这么积极热络的男人,用胳膊撞了下姜玖玥,意味深长道:“娘之前说的,可以考虑下。”
姜玖玥内心无力望天:“娘是想给我找个后爹吗?”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
“我不仅不介意有一个后爹,甚至希望多来几个,什么三爹四爹也可以接受的,正好可以凑一桌马吊不寂寞!”姜玖玥把话给彻底堵死了,只要姜氏提到这个事,她就提要后爹!
就看谁能倔过谁!
姜氏气愤跺脚:“我去给二宝喂奶了,懒得理你!”
姜玖玥巴不得她赶紧过隔壁房,别在这妨碍她干活!
此刻,屋里除了宋元的老母亲,还有宋元的亲儿子宋成,躲在角落里谨慎地看着她,用手里的针管注射入老婆子的身体里。
姜玖玥叹息,以免吓坏了孩子,还是给他解释一下:“别怕,这里面是可以让你奶奶舒服点的药水,不会有事的。”
结果宋成去来了句:“我知道,我爹爹曾经说过,有个很厉害的女大夫,就是用针管给人治病的!”
顿了顿,宋成眼底泛了一些泪意,小嘴一撅:“爹爹这次进京,就是为了去看那个很厉害的女大夫!”
姜玖玥心头一颤,惭愧地移开目光,不再言语,专心给老婆子治疗。
不一会,孟熯带回来几根笔直的竹子。
“谢谢。”
姜玖玥利用竹子给婆子受伤的腿给固定好,包扎好后,开了一些西药给婆子就着温水吞服,一切妥当准备离开。
宋成却在她出门之际拉住了她的衣角,低头,是他楚楚可怜的小脸,真诚地望着她问:“你就是爹爹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女大夫对不对?”
关于这个问题,姜玖玥不知道如何回答,但不忍孩子失望,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说是就是吧!”
可宋成却依旧不肯松手,眼底的眼泪隐忍克制,用力地攥了攥她的袖子说:“你知道我爹爹在哪对不对?”
心头猛地一颤!
姜玖玥看着他不作答,此时,孟熯终于发现眼前的孩子很是眼熟:“你是宋元的儿子?”
宋成激动不已,转而去拉孟熯的袖子:“大哥哥,你认识我爹爹,那你一定知道我爹爹在哪对吗?”
孟熯眉头紧蹙,下意识看向姜玖玥。
姜玖玥转身离去,不予理会。
对于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去欺骗一个孩子,但是真相又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得起的!
若是别人还好,但是宋元却是因她而死!
这让她如何说出口!
所以,无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至少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人都还抱着一线希望!
那一线希望,支撑一切的支柱!
可她却没想到孟熯却在这个时候给她插了一刀!
“你爹,死了!”
姜玖玥猛地转身,怒斥道:“你说什么!”
这家伙是脑残吗?
不知道这话不能说!
宋成怔住不会动,像是受到了惊吓,与他同样的人还有床上那位虚弱的婆子。
屋内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气。
姜玖玥恨不得给孟熯来几拳头,拍醒他的脑瓜子!
结果孟熯却蹲了下去,拉着宋成的手说:“你爹爹死了,杀死你爹爹的人,就是我!”
姜玖玥瞪大眼:“孟熯,你胡说什么!”
“啊——!”宋成回过神,大吼大叫对着孟熯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孟熯纹丝不动地任由他捶打,一个孩子不能拿他怎样,顶多就是泄泄愤罢了!
“你赔我爹爹,赔我爹爹!凶手,我要杀了你替爹爹报仇!”宋成哭得不成样,姜玖玥扶额,孟熯这种好心做坏事的本领怕是与生俱来的,真特么服气!
床上的婆子倒是冷静多了,只是眼底有了泪意,却没有说半句话。
宋成是个孩子,开心了笑,难过了哭,很正常的表现!
见自己奋力捶打,孟熯也不能伤分毫,难过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啊——!你赔我爹爹,杀人凶手!你赔我爹爹,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
一连串的询问,昭示着孩子的纯真懵懂!
孟熯伸手去摸宋成的脑袋,却被一手拍掉:“不要碰我,你个杀人凶手!我一定要杀了你,替爹爹报仇!”
“好,那你接下来的日子里,你都会恨我入骨!但没关系,我等你长大的那天,站起来替你爹爹报仇雪恨!打我打倒,所以,如果你想你爹泉下有知,就必须给他争口气,好好做人争取以后打倒我!”孟熯没有恼怒,反倒激励道。
宋成站了起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愤愤不平道:“放心,我一定会打倒你!替爹爹报仇的!”
“很好,这才是男子汉,那我等着你打倒我的那天!”孟熯笑了起来。
宋成用力地戳了戳孟熯的胸口:“你给我等着!”
孟熯真诚点头:“好,我等着!”
姜玖玥实在看不下去,正好瞧见姜睿挂着鼻涕眼泪过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要回来找家长的样子:“师父,那个满面胡须的家伙欺负我,把我挂在墙上半天下不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