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祁松开手,目送她进去。
随着常德走至案前,皇帝放下折子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没有问出结果,也敢来见朕?”
这句话,显而易见,她在地牢跟顾弦之的互动,都在皇帝的眼目中。
姜玖玥淡淡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苟言笑威严十足,虽然什么都没做,光是坐在那就能起到一股肃然之气。
这样站在至高上的人,决不允许自己的怯弱被人窥视!
姜玖玥收回目光,单膝跪了下去:“臣妇想知道,皇上为何每次都要把慕容祁支开?”
皇帝冷笑,身体往后一靠:“慕容祁是朕的臣子,听从朕的差遣有何问题?”
并没有让她平身。
姜玖玥摇头道:“臣妇不理解皇上为何要将臣妇夫君支开?更不理解顾弦之为何要说出那句话?”
皇帝手一收,缓缓蹙眉:“起来吧!”
姜玖玥站起来,皇帝也来到了她面前:“他说了什么?”
姜玖玥垂眸,手不禁放在肚子上:“他说想知道皇太子的下落,就让慕容祁滚过去见他。”
皇帝眉头一皱,似是怀疑:“当真这么说了?”
姜玖玥不解,既然皇帝派了耳目去监视,那为何顾弦之说的那句话那么大声,他却不知道?
“当时我准备走了,听得不是很清楚,等我倒回去时,顾弦之却不肯开口了。”
皇帝勾起冷嘲的嘴角,眼底闪过杀意:“老东西,竟然用腹语传音!”
言罢,拳头重重地锤在案上。
姜玖玥跟常德都生生被吓了一跳,同时也解开了心中疑惑,原来那句话是顾弦之用腹语传达的,怪不得皇帝不知道。
皇帝敛去怒意道:“老东西,又想搞什么鬼动作!”
忖思片刻,皇帝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让你的男人滚进来见朕。”
姜玖玥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是有多喜欢看慕容祁滚来滚去的?
微微欠身道:“臣妇告退。”
出去后,姜玖玥还未开声,常德就对着慕容祁做了个请的手势:“皇上让慕容大人进去。”
慕容祁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掀袍进入。
姜玖玥在外面等着,这大冬天的,挺着个大肚子着实不好受,才站着一会儿,手就开始冻得发红。
正想着要不要先离开,这时,德妃抱着个暖壶前来:“玥儿,你怎会在此?”
姜玖玥有些意外,还是缓缓给她行了个礼:“见过德妃娘娘。”
容菲慌忙上去将她扶了起来:“不必多礼,喊姨娘就好了,又不是外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这还大着肚子呢,快抱住暖壶暖暖身子,可别冻坏了。”
突然热情的德妃,让姜玖玥感到有些疑惑,上次可是气冲冲地离开容家,按理说,应该是记恨上她才是。
怎的变得比以前还要热络了,她们之间也没这么熟的说。
正待她疑惑,德妃左右瞧了几下,拉着姜玖玥到一边细声说道:“玥儿,姨娘有事与你说,可否到姨娘的宫中一坐?”
姜玖玥略为难地看了眼养心殿:“可夫君在里面,皇上也没让我离去……”
德妃当即笑道:“这个不碍事,待我进去与皇上说一声便是。”
言罢,德妃招手让宫女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让宫女前去禀报守门的公公,不久,公公便出来传话说皇上同意姜玖玥虽德妃离去。
就这样,姜玖玥被容菲拉着去了翊坤宫。
这还是姜玖玥头一次来嫔妃的宫殿,踏入后宫还是去的太后的寝宫,虽然同为后宫但是格局跟气焰却截然不同。
太后的寝宫多为凤凰为摆设,入门就是展翅高飞的凤凰雕塑,而翊坤宫则是多为富贵的花鸟作为点缀,看起来要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朝气蓬勃的气息,许是年轻跟年老之间的差别吧。
德妃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你是否好奇,我给皇上说了什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姜玖玥点头:“姨娘给皇上说了什么?”
德妃笑容满面,拉着她走进了屋里头,又来到榻前打开床头放着的精美木箱子,拿出那本小巧玲珑的册子交到她手里:“我给皇上说,上次拿了你的册子,还没还回去。”
姜玖玥这才想起,是陈御医之前拿了她记载胎动的册子,后来都是由陈御医来记载,她也另外用针线缝制了一本小册子,这本旧的册子也就可有可无了。
“这个已经不需要了,如果姨娘喜欢那就留着吧。”姜玖玥淡淡道。
德妃眼神一亮,颇为欣慰道:“之前你娘说你变了,我都还不太信,今日一看,果真是变了许多,到底是我容家的血脉,大家之气尽显无余,没有丢我们容家的脸。”
“姨娘谬赞了。”姜玖玥皮笑肉不笑,等着她的下文。
德妃将册子拿在手里:“这册子,我确实喜爱的紧,上次因着着急,没来得及将册子还给你就离开了容家,回来后我思来想去,觉得那日确实是过份了些,对你说了那些重话,玥儿不会跟姨娘计较吧?”
“自是不会,姨娘别多心。”姜玖玥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她要说什么?
德妃笑吟吟的,显然有求于人的模样:“那姨娘就把这册子留下了,希望能沾沾这册子上的喜气,好让我这肚子也早日怀上龙嗣。”
说到这,德妃脸上止不住落寞,羡慕地看着姜玖玥的肚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辜负了皇上这么长久以来的宠幸。”
“姨娘希望我做什么,可以直说。”姜玖玥不喜欢绕弯子,更不喜欢打哑谜。
德妃有些尴尬,但也敞开天窗说亮话,谴退了身边的宫女,关上门才与她吐露心声:“早几天,储秀宫一位刚入宫不久的良娣被诊断出怀孕了,皇上大喜,各种赏赐,连晋三级成了婕妃,今日见了我也未曾行礼。”
“这是后宫常事,姨娘应该习以为常才是。”姜玖玥淡淡道。
“可我不甘心啊!虽然我现在得宠,但男人都是一个样,特别是在至高的男人,更是无法捉摸,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若我再没有个一儿半女傍身,日后人老珠黄皇上更不会看我一眼!”德妃心有不甘道。
“所以,姨娘需要我做什么?”
德妃用力地攥着她的手,目光严谨:“我要你帮我生儿子,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