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姜玖玥反抗得厉害,已经给将怀中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影响,总觉得这女儿第一时间会拿她开刀,防备地后退了几步道:“你想干什么?”
见姜玖玥不说话,姜淮赶紧把责任推到姜氏身上,焦急道:“这些都是你娘的意思!”
姜玖玥直接无视姜淮,缓步走到姜氏面前,这女人为了爱情任性了半辈子,总算是彻底觉悟了!
“娘,我们走吧!”姜玖玥朝姜氏伸手,姜氏毅然把手伸过去,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好,我们走!”
梅姨娘的心头大石总算落下,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个女人终于给她干走了!
激动得在窗外都跺起了脚,甚至还双手合十对着天一顿拜谢。
彼时,老太君也进来了,姜氏有些胆怯不敢抬头,生怕老太君会训斥自己。
没想到老太君也只是淡淡地伸出手,道了句:“燕儿,跟奶奶回家!”
姜氏鼻头一酸,泪花闪烁,笑着点头:“嗯,燕儿跟奶奶回家。”
在女儿跟奶奶的搀扶下,姜氏一步步离开了这个自己居住了将近二十年的东苑,走出了苑子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一地的落叶凌乱地躺在长满了青苔的青石砖上,感慨地道了句:“这个地方,真冷。”
直到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姜氏才收回目光道:“我们走吧!”
姜淮站在屋内,看着人去楼空,看着自己多次想要伸出去拉猪姜氏的手无力垂下,心底头仿佛被什么撕开了一道口子,疼痛感觉铺天盖地地袭击,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好似还活着,又好似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可他却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最高兴的莫过于梅姨娘,她激动地从窗边绕到门口,进去就给姜氏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老爷,我们终于把她赶走了!”
姜淮低头看着眼前女人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我有点累,想回房歇息。”
梅姨娘觉得毕竟也是这么多年夫妻了,一下子有点伤感也是正常的,时间久了就好了,反正姜府已经是她的了,心情大好之余就没有去管姜淮对自己的语气跟态度,温柔贴心地搀扶着姜氏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被姜淮赶了出去,说想一个人静静。
“什么嘛,好心当驴肝肺!”梅姨娘气愤地瞪了一眼关严实的房门,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欣喜,她是马上就是正妻了!
明翠楼,雅间。
肖恒难得受邀前来应约,瞧见那一席白衣之人盘腿坐在楼台的边上,半撑着身子依靠在楼兰边上,看向目视下方来往的车水马龙,实则是目空一切,就连手里捏着杯子里的茶水早就凉透了也不自知。
哟,这男人怎么回事?有心事?
肖恒认识慕容祁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愁容满面的德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同时也有点好奇这男人到底怎么了?
缓步走过去桌边,慕容祁还在捏着杯子发呆,没发现肖恒的存在。
肖恒握拳放到嘴边轻轻咳嗽两声,慕容祁还是没反应,肖恒好奇,凑近去盯着他的脸上,俊逸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如剑般的眉头微微蹙紧显然是有心事,这副德行怎么看就怎么像是患了单相思的男人!
单相思?光是这三个字眼就让人觉得有意思极了!
肖恒用扇子柄敲击了几下桌子,慕容祁终于回过神,叹了一口气放下杯子说:“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真的就是刚刚到。”肖恒淡笑,笑得格外的意味深长,在慕容祁对面坐下。
慕容祁不悦,但还是抬手给他斟了茶,顺便到了自己杯中已经凉掉的茶。
肖恒捏着杯子就笑吟吟地喝了,放下杯子就美滋滋地问了:“我们的二爷怎么回事?愁容满面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寻思着如何跟那姑娘开口求欢?”
慕容祁瞪了他一眼说:“姜氏跟姜淮和离了。”
肖恒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岳丈跟岳母闹和离啊!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有个什么事呢,真叫人失望!”
“你这话什么意思?”慕容祁不悦地放下杯子,肖恒赶紧笑呵呵地打圆场,“你知道我,就喜欢看你犯愁的样子,不然我都会以为你这个家伙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慕容祁知道肖恒这货的德行,也就没有跟他一般计较,沉声道:“如果不是她,姜氏不会跟姜淮和离。”
肖恒好一会没反应过来,在脑子里消化了许久才读懂他嘴里的“她”指的是姜玖玥!
“你的意思是,你夫人在撺掇自己的爹娘和离?”
这可就有意思了!
别人都是劝和不劝离,她倒好,直接帮自己的爹娘分家了!
肖恒眼底掩盖不住的好奇兴奋:“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他也听了不少道听途说,但远不及眼前在这位嘴里吐出来的话真实!
慕容祁眉头愈发紧蹙,语调透露着些许担心:“姜氏已经被接回容家了。”
肖恒就不懂了:“就算姜氏跟姜淮和离,被接回容家了,这对你的影响应该也不大,又不是你夫人跟你离……”
说到这,同为男人的肖恒终于懂了好友的想法以及担忧,长大了嘴巴惊叹道:“你该不会是担心你夫人会跟你和离吧?”
慕容祁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楠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已经在默认了。
肖恒砸吧砸吧嘴,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落井下石的,还是要安慰一下:“别担心,我敢说就冲你这副容貌,姜玖玥那是走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得到你这副皮囊,所谓食色性也,见色起意那是人之本性,我相信她还没瞎到那种程度!”
慕容祁不确定道:“倘若,她真的瞎到那种程度呢?”
肖恒心咯噔一下,完了,他这个从不被世俗之事所缠累的兄弟显然已经掉进坑里去了,弱弱地试探道:“你不是不喜欢她,不满意这桩婚事,怎么就开始担心会被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