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秦宫,想要找个一心躲藏的人,只要大肆搜查,总能找的出来。
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找到人,否则就晚了。
林叶当年受过同样的伤,所有她最清楚那道箭伤。军用弓弩箭,箭头都有倒钩,而零羽是一怒之下拔出,带动的伤口范围更大。然后拼着消耗内力,抱着桃花进行逃亡,估计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了。
敏代等人,全速寻找,两炷香时间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发现。零羽的下落,杳无踪迹,没有人知道她逃去了哪里。
茫茫秦宫,短时间内找一个人,却这么难。零羽逃出钟殿以后,肯定怕别人发现,隐藏了自己的脚印,连她们两人的血迹,都没有留下分毫,这让她们怎么找?
没有办法了,只能将现在的情况,传讯给了嬴政。
无字碑的小院中,华阳夫人、晨曦、宫鸣等人都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么大的秦宫,短时间内找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嬴政一语不发,谁也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沉默中的嬴政,让身边的人感到害怕。嬴政越是不说话,说明对此事的愤怒程度。
华阳夫人叹道:“政儿,零羽会逃去哪里?”
嬴政平静地言道:“传本王之令,凡是找到零羽者,都不许走近她二十丈之内,违令者斩。此事由君夫人监督,无论零羽是生是死,都不许走近二十丈之内。”
听到这样的命令,所有人都显得茫然。寻找零羽,就是要救她性命,如果不走到她的身边,还怎么进行治疗?
夏姬传音怒道:“政儿,零羽和小桃都身负重伤,你怎么能下不能走近的命令?那是让她们死。”
嬴政淡淡地言道:“既然那么多人不待见我家羽儿,让她吃了那么多闭门羹,连家里人都要杀她,这不正合许多人的意吗?你们应该偷着乐才对吧。”
“夏姬奶奶,是你让小桃保护羽儿的,她是唯一听命令,在羽儿身边保护的人。那就让所有人看清楚,她能不能保护好羽儿。至于那些在我没有下令退回的保护者,既然你们想走就走,我也不会留你们,那些人以后我一概不用,也包括莫婆婆。”
“不管你们的实力有多强,不能为我所用,不遵本王之令者,我也不敢用,也用不起。至于冰女,那是我的女人,明天会在华阳宫午膳上,由君夫人当场下令,打入钟殿的冷宫,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通过此事,让本王明白一个道理,过多的仁慈,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以前我从不插手宫廷内斗,以后我会全权插手,该杀的会杀,该打入冷宫的就会大人冷宫,该驱离秦宫的也会驱离,不会再放任不管,那样或许可以少死点人。”
华阳夫人焦急道:“插手也没什么,杀多少人也可以,但是零羽那个丫头不能死,她如果死了,牧场那边无人统帅,会影响到军国大计。”
嬴政抬头看了看华阳夫人,道:“华阳奶奶,后宫不得干政,难道想插手军方的事务吗?”
华阳夫人怼道:“我不会干预,只是说影响,死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能死零羽。”
嬴政叹声道:“我知道奶奶想打回楚国,没了羽儿,许多军事方针就要重新调整,会耽误许多时间,拖延攻伐的进度。”
“可这一次,羽儿去各处求援,也是为了帮我。明知道很危险,她还是去了,我就要对她保持信心。所有人都可以乱,我却不能乱,羽儿更不可以乱,因为她是牧场指挥人。”
“这一劫,完全要看她自己,因为这是她选的路。该怎么走,都由她自己决定,哪怕是生死。如果她不想死,明天必会来华阳宫用午膳,如果她想死,那么就算我过去,也救不活她。”
晨曦愣道:“零羽为什么想死?她是牧场指挥人,所有重权,也没有失宠,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可能会想死?还是尽快将她找到,那个箭伤,必须尽快治愈。”
嬴政苦笑道:“小曦啊,这个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至于箭伤,叶子可能不知道,凡是军用武器造成的伤势,就没有谁比羽儿更懂得治疗。既然敢走这条危险之路,身上肯定带了许多疗伤之药,以备不时之需。”
“叶子当年受过同样的箭伤,只有叶子实力太差,所以才治疗了那么久。可羽儿不同,她是聂家家主、以及禁卫军指挥人,平时训练就会负点小伤,哪里会在乎那道箭伤?更何况她现在是巅峰极品强者,对外展示的实力,都是伪装出来糊弄别人的。”
“如果她没有那个实力,你们以为禁卫军的那些家伙,以及西步、嬴成等人会听她的命令吗?在军中做事,没有一点个人武力,根本压服不了人,何况她当年还喝过长生酒,早就百毒不侵。”
“羽儿让我担心,但我更担心小桃,小桃可没有那样抗毒的体质。而那几个伤她们的奴才,剑上都抹了剧毒,虽然毒药寻常,但是治愈起来会很麻烦。”
晨曦顿时急道:“你肯定知道她们藏在哪里,快点告诉我们吧,那样治愈起来会很快。”
嬴政愁苦道:“我虽然知道,但是不敢告诉你们,以羽儿现在的状态,宫里除了我和那个人,她不会相信任何人。谁去了那里,她都会带着小桃继续逃,如果她逃的话,就连我都猜不到她会躲去哪里了。”
“所以我才下令,不许任何人走进她们二十丈之内。一位巅峰极品强者,一心想要逃的话,能追上的人估计没几个。你们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吧,如果查到了,只能走近二十丈,不可再走近。”
众人仔细想想,也认为是这种可能,连钟殿的人都会对她进行刺杀,她怎么敢再相信其他人?何况零羽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大累赘,更是不敢见任何人。受伤极重的桃花,是个北宫人,秦宫里的北宫人最多,但得罪的人也最多,零羽岂敢让现在的桃花去见外人?
既然嬴政不说,周围的人都展开了议论,到底零羽会逃去哪里呢?
晨曦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以安,问道:“以安妹妹,你对宫里很熟,你认为零羽妹妹能藏在哪里?”
以安答道:“启禀晨曦夫人,我虽对秦宫很熟,也对零羽美人很熟,但是她藏在秦宫的什么地方,我却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藏的地方,肯定认为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岂会告诉其他人?”
“能够猜到那个位置的人,估计只有零羽美人最信任的人,才会知道。从大王的口中得出,除了大王,还有那个人知道。那个人,肯定是我家嬴艾主子。整个秦宫,我家嬴艾主子,除了大王,只信零羽美人一人,此外再无旁人。”
“啊?”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感叹之声。
邪恶的小公主,居然还有最信任的人,她怎么敢相信?她连嬴政都会骗,居然还有相信的人。如果不是从以安的口中得知,又认为以安不会撒谎,他们绝对不敢想。
认真沉思了会儿,以安非常肯定地言道:“没错,就是我家主子。”
“诸位,我对主子非常了解,她可以骗尽所有人,唯独不会骗零羽。某一次,她在睡梦中就言,‘零羽姐姐,无论怎么骗你,你都会信,并且生怕我的诡计不得逞,还故意装做受骗的模样,逗我开心。实在骗不了,我也不忍心去骗你,那就只能骗太子哥哥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经历的多了,不可能说这样的梦话。虽然在宫里,没人知道零羽美人与我家主子的关系,但我敢肯定,想知道她的藏身处,唯有我家主子才知道。”
嬴政惊愕道:“小艾居然说那样的梦话,不忍心骗羽儿,就忍心骗我了?骗我很好玩吗?在羽儿那里骗的不开心,骗我就开心了?这小丫头脑袋里整天都在想着什么鬼东西。”
“难怪羽儿与她往门口一站,谁也没有踏出殿门,只是看了看彼此的模样,就明白彼此的境况。她们的感情居然会这么深,我只是听羽儿说过,至于那个人是谁,羽儿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多问。”
晨曦问道:“你为什么不问?”
嬴政答道:“我的女人,如果没有一点小秘密,什么都问清楚的话,以后还怎么相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只要不关切到重要事情,就可以保留,那样才能在一起生活的长久。你不是也有许多秘密嘛,我才没有心思去问,想说你就自己说,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忍不住,自己告诉我的。”
晨曦彻底无语了,本来心里就有许多秘密,等着嬴政去问她,到时候可以逗逗他。谁知道嬴政根本就没想过要问,这要是憋久了,晨曦自己都受不了。有些秘密,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会很难受。而能倾述的人,却不愿问,实在有点棘手。
同时又睁大了眼睛,明白了嬴政的意思。一个不问,一个想说却不会全说,这么纠缠下去,肯定能持续很长时间。时间久了,感情只会越来越深,生活也不会乏味。
果然是个风流种子,太懂女人的心思,晨曦自己都在想,这样的嬴政,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心里的许多秘密,说出来别人不理解,但嬴政肯定能懂,还能举一反三地说些其他有趣的事情,想不加深感情都难。
可现在的问题又来了,既然嬴艾能猜到零羽的下落,那么谁去找嬴艾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