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叶的策划下,钟离从密道中,进入颐陵宫。半途遇到鬼奶奶,也没有多做交流。
那是林叶的人,钟离以前也跟鬼奶奶切磋过,在身法上就输了。钟离最强的地方,就是耐以成名的身法,现在连最强的地方都比不过别人,才拼命地闭关训练。反正嬴政只在宫里和朝堂上行走,身边也有七剑女跟随,根本不需要她再贴身跟随。
就是这次闭关,实力突破了,却疏忽了对西步的管教,让这小子犯了大错。钟离不懂情,但知道那些懂情的人,在情爱之中沉沦。
情是一种毒药,中了此毒之人,根本无药可医。现在西步中情毒,令钟离很是烦恼,因为她不懂情,又如何去解救?既然不能杀死以安,那就要努力地让这个宫女活着,这也是她唯一能为西步做的事情。
有时候钟离在林叶面前嘀咕,为什么嬴政到处留情,他能懂得解救呢?林叶只说了一个名字:孟姜。钟离也不再问下去,天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来,嬴政一直在找孟姜,只知道她在塞外,派出去的人都查不到孟姜的任何消息。
宫里的每个人,都不敢提‘孟姜’的名字,这是一种忌讳。就是这个女人,将宫里宫外闹的天翻地覆,凡是与她亲近之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现在大王还在派人找她,甘泉宫的安轩也在找她,真希望永远也找不到。
就连某次夏姬在与钟离切磋以后,也一再叮嘱,就算找到了她,也千万别接进宫,免得再死人了。夏姬是被孟姜弄怕了,第一次入宫,就害死了许多北宫人,出了宫以后,又连累了北宫十二将多人死去。‘孟姜’这个名字,简直是北宫头上的一个诅咒,他们宁愿跟钟殿正面打一架,也不想再死人。
北宫和钟殿私底下也没少争斗,但是那样的打斗,都很少死人,都在可控范围之内。起码在夏姬和钟离看来,这是好事,良性的竞争,可以诞生更多的强者。可一旦让孟姜参与进来,那就会死人,会死很多人,至少钟离有过切齿之痛。
就是这个女人,用她的专属兵器‘情人之箭’,差点弄死了嬴政。那一次,钟离束手无策,真正感到锥心之痛,比刀剑砍中还要让人难以忍受。现在西步也有过那样的痛苦,钟离不想再次尝试那样的痛苦,所以她要亲自带着这对母子离开。特别是那个孩子,既然叫钟合,就是钟殿的未来,不亲自去护送,她不放心。
到了颐陵宫,秘密接走以安和钟合,来到目的地,与冰女汇合。
冰女牵着一个小女孩,这是她的徒弟,也就是林叶的女儿阳滋。阳滋已经两岁了,从小就有名师指导,母亲又是宫里权势最大之人,自然发育比一般人都要好。
看到钟离带来的人,特别是以安抱在怀里的孩子,阳滋嘀咕道:“师尊,钟离阿姨,那个小不点是谁?父王有多少子嗣,我最清楚,连阴月姐姐我都见过。可在我的印象里,她不可能是我的姐妹,那她是哪家的孩子呢?”
冰女冷笑道:“钟离,我虽不过问宫里的事情,但是我徒儿问了,你来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是公子的也没什么,顺路带去血凡楼游玩一番也没什么,如果不是,我就不能带他们出去,免得被公子责骂。”
钟离淡声道:“此事迟早要让你知道,这个孩子叫钟合,乃是钟殿的继承人。她是西步和以安诞下的孩子,有我亲自护送去牧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再问,直接杀掉就行了,这也是公子的意思。”
冰女‘呵呵’笑道:“也真难为你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西步竟然与宫女苟合,诞下了钟殿少主。滋儿,那位是你的妹妹,你父王应许她们离宫,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开始你母亲让我带你出宫游玩,我还有点奇怪,因为我们上个月才去了血凡楼,这么快去有什么目的呢?原来是我们偷带几个人出去。她既然是钟殿少主,我们就不能说出去,免得你钟离阿姨烦心。”
阳滋乐呵了一声,道:“西步叔叔犯错了,而且犯的还是灭九族的大罪,既然有母亲做保,我自当不会说出去,连阴月姐姐也不会说。父王和母亲曾经说过,天下只有我能询问别人什么,别人没权问我什么。”
冰女点头笑道:“就是这个理,我冰雪殿的少主,自然是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别人根本没资格问你什么。”
几人沿着密道向前走着,钟离冷声道:“这么早下决定,合适吗?外界认为你死了,可能冰雪殿已经推选出新的冰殿殿主,你还要让阳滋去接手冰雪殿,恐怕会闹得轩然大波吧。”
冰女乐呵道:“两年的师徒相处,滋儿的性格很像我,只有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笑容。林叶不想滋儿困在深宫,只有走出去,才能活得逍遥自在,公子对此也不反对。”
“而滋儿从小就跟随我,学的也是正宗冰玄功,去了血凡楼几次,冰玄功遗漏的功法已经补全,自然有资格替家里说话。如果我带着滋儿回去一趟,冰玄女姐姐也会高兴,何况我现在达到巅峰极品,自然成为家里的一位护法,除非出现资质比滋儿更好的。除此以外,没人敢跟滋儿争。”
钟离点了点头,阳滋的资质何止是好,简直就是妖孽。还没出生,在娘胎里就被冰女灌输着冰玄真气,出生以后,更是多位高手悉心教导,成熟的比普通孩子还要快。别看只有两岁半,比其他孩子聪明多了,小小年龄,霸气十足。
更有一点,她是嬴政的女儿,哪怕某天冰雪殿待不下去,她还可以去血凡楼。千姿她们也对阳滋极其喜爱,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似往阳滋身上砸,将她补得不能再补。与她比起来,零羽的女儿阴月,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除了蚕桑女愿意收她为徒,她才能留在船上。
能留在船上,已经是蚕桑女能做到的极限,在千月的手上,不可能取得多少资源。主要是阴月的母亲,当年误服了长生酒,惹恼了船上绝大多数的人。如果阴月不是嬴政的女儿,估计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
她们之间的对话,没有隐瞒跟在身边的以安,反正这个宫女知道的秘密很多,也不怕多这一件。何况去了牧场,有血凡楼在旁,不怕她能泄露出去什么。
以安很安定,当嬴政给孩子取名为钟合,她就知道孩子安全了。在秦宫生活这么年,她知道的隐秘比许多人要多,自然知道嬴政这位大王的性格,那是说一不二的主,宫外有几个庞大势力。
钟合有这个身份,自然是不怕什么的。母凭子贵,就算零羽妃子想问什么,以安只以托词敷衍,不会透露一点隐秘。
一路走出密道,来到咸阳城外,早就有马车接应。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向牧场驶去。透过车窗,以安深吸了口气,总算呼吸到宫外的空气,这种感受,让她很满足。
望着回头之路,以安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颐陵殿的姐妹,都能够从宫里出来,能够自由地行走在中原各地。而这个希望,就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因为她叫钟合。
从这一刻起,钟合这个名字,就与钟殿密不可分。看了看活泼好动的阳滋,又摸了摸怀中的钟合,一个冰雪殿少主,一个钟殿少主,这份情谊要牢牢地绑住。
到了牧场,冰女拉着阳滋登上了血凡楼,她可不想在牧场多待,只有血凡楼感悟圣碑,才是冰女最需要的。
钟离带着以安,走进了零羽的房间。刚走进门,就被西步迎上,西步急不可待地将孩子,从以安怀中抱出,亲切地搂着怀里。并拉着以安,坐在一旁,静等钟离和零羽交涉。
零羽起身,对钟离深深一礼,言道:“妹妹见过殿主大人,还请上坐。”
钟离淡淡地言道:“不必了,既然公子将这个位置交给你,我就不会插手。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叶子商量即可。这一次前来,公子有一句要我转告你,不要问以安太多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
零羽笑道:“我自然懂,以前插手的事情太多,弄的阴月不被人待见,我不敢再犯那样的过错了,还请殿主放心。宫里或许有人认识以安,但是宫外认识她的人,估计没有,自然会减少麻烦。”
“我会对外面说,以安是我的远房表妹,也是聂家人,甚至连族谱都伪造了一份,连金铜都不知道。倘若有人查起,直接将族谱拿出来让他们看,保证一点痕迹都没有。至于西步,他本就是禁卫军统领,就算职位被罢黜,但是在牧场依然威望很高,没人敢去问他什么。”
钟离点了点头,这些经常管理事务的人,办起事来都很快速。林叶传递消息过来,零羽就能很快应对,也离不开两人常年合作的关系在里面。
钟离看了看西步怀里的孩子,想了想,突然对零羽弯腰缓缓一礼。零羽惊悚道:“殿主大人,万万使不得,我又做出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在零羽的印象中,钟离从来没有对人低过头,就是在嬴政身边,也是经常大发牢骚。就算对别人行礼,也是在嬴政暗示下,才做出来的。
而这一次,只有钟离一人,第一次向人低头。这一礼,让零羽很恐慌,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的起。如果钟离行完礼后,对聂家、或是牧场展开杀戮,也算是还了同在钟殿的情谊。
看着零羽惊慌的表情,钟离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坦然地言道:“这一礼,你受的起。因为这个孩子,她的名字叫钟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