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清晨,异常安静,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只听见不知从哪里来的军队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城卫兵在巡逻,宵禁过后,依然白禁,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等待官方传来的消息。
官方哪里有人,吕不韦、商公、芈宸,甚至是长信侯,都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秦宫深处,嬴政也是彻夜没睡,坐在钟殿正殿大厅的主位上,听着下人们禀告。
钟殿与北宫联合出击,将新生的侍卫府打下凡尘,各个区域的头领都被除掉,唯独最关键的侍卫统领凯隆,依然毫无音讯。嬴政已经发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侍卫府的令牌,必须得到。那是控制宫门的关键凭据,在动荡的大秦,秦人只认令牌,不认人。
就算嬴政亲自出面,别人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嬴政,还是假的嬴政。
对于这一点,嬴政也没有办法,替身之计,就是一把双刃剑。利端体现的很好,圆满地拖了三年,拖到嬴政的归来;弊端也很明显,秦人不知秦王是真是假,哪怕嬴政当面站出来,如果没有几位大臣的认可,下面人根本不敢认。
嫪毐看的很清楚,宫内人分的清真假,宫外人却分不清。所以大胆地调派城卫兵,将皇宫各个出口,包围的水泄不通。至于攻不攻宫门,嫪毐还在犹豫,还要等远处的探子,在血凡楼那里传来的消息。
嫪毐很烦,凯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难道出什么问题了?那也不应该,现在秦宫,没有人是凯隆的对手。
嬴政也很烦,在钟殿愁问道:“还没有抓到凯隆吗?”
零羽苦笑道:“宫里的人不懂江湖人的做事风格,凯隆江湖出身,那些市井手段,连芈润都差点中招。进出宫闱,都要搜身,可没有人会去搜凯隆的身。药粉已经查出来了,那是江湖上最下三滥的迷魂药,大成境界以下,都会中招,只有布出罡气的大成高手,才能抵御。”
嬴政敲着桌面,认真地言道:“必须尽快抓住凯隆,或是杀了他。城卫兵已经在宫外集合,就等部队整装完毕,对秦宫发起攻击。如果没有侍卫府的令牌,把守宫门的人,恐怕受不了嫪毐的假旨。”
大家争的就是时间,嫪毐有赵姬的玉玺,假传圣旨,把守宫门的听还是不听?所以凯隆身上的侍卫府令牌,变成决定这场战役的胜负手,谁能够得到,就会领先一步。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
……
打开殿门,嬴艾将凯隆迎了进来,扶入偏殿卧室。
两名侍女吓得浑身颤抖,现在宫里,人人都在抓这为统领,自家小公主还敢收容他。
一名侍女焦急地言道:“统领大人,来的时候可曾被人看见,宫里许多人在抓你,如果被人发现公主放你进来,我们都会死。此消息,万万不能泄露,你也是给我们出了道难题。”
躺在床上,凯隆也是阵阵苦笑,嬴艾这里都是不会武艺的弱女子,哪里敢与人对抗。这个世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入这个宫。
嬴艾弱弱地言道:“凯大哥伤的好严重,需要进行包扎,不然伤口感染了,会很麻烦。”
侍女道:“伤口还没有消毒,统领大人为什么不添加药酒?长时间暴露在外面,我们都是不会武艺的女人,万一你疼的忍不住挣扎,我们可没有力气压制。”
凯隆言道:“你们绑缚吧,将双手双脚都捆上。”
必须要这么做,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凯隆认为侍女说的很对。特别是小腹处的剑伤,必须要尽快的缝合,否则气血不顺,动一下就会牵动伤势。如果长时间不处理,必会发炎溃烂,一身的功力也会付之东流。
两个侍女取来绳子,将凯隆四肢捆在床沿四个角,嬴艾递出一个药瓶,取出一枚药丸。两名侍女看的瞪大了眼珠子,又急忙低下头,脸露羞赧之色。
凯隆根本就没有多想,侍女脸红,与他这个大男人亲密接触,那是正常反应。与嬴艾也相熟,这位小公主连十岁都不到,也不会武艺,往日里在侍卫府里,经常与众人欢声笑谈,显得活泼可爱。
一口服下药丸,在床上调息,几周天下来,凯隆越来越觉得不对。内力在经脉里运转的越来越缓慢,散在各处,再也调集不在一处,只有丹田少量的内气,还够使用。
凯隆问道:“这是什么药?”
嬴艾笑嘻嘻地言道:“这是净事房里的化功散,凯大哥身强体壮,缝合的时候,会很疼,怕你挣扎太甚,那就没办法治疗伤势了。”
凯隆发现不对,本身也懂点医术,不然哪里会炼制迷魂药粉。言道:“小公主想做什么?”
只能发问,四肢被绑,丹田那点内气,运到四肢就消散,根本挣不开身上的绳子。
嬴艾拖去凯隆的鞋子,帮凯隆解开衣带,边解边娇笑地言道:“自然是帮凯大哥上药治伤。对了,凯大哥是高手,区区化功散难不倒你,万一挣扎起来,这伤就没办法治了。为了大哥着想,还得嬴艾来帮你。”
取出一把剪刀,凯隆心底一寒,看着嬴艾的动作,吓得心胆欲裂,在床上剧烈的挣扎。
两位侍女急忙按住四肢,嬴艾对着卡隆的脚后跟,就是一剪刀。嬴艾力气太小,凯隆五大三粗,一时间没有剪断,但是嬴艾并没有放弃,剪了好几次,总算把凯隆的脚筋给剪断。
凯隆疼的满头大汗,胸口剧烈的起伏,差点没昏过去。这比酷刑还要煎熬,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把剪刀一次次地剪着,比死还要痛苦。
嬴艾笑呵呵地言道:“这样就好了,凯大哥挣扎不了,方便本公主治伤了。”
这哪里是治伤,简直就是折磨,凯隆知道,那条腿废了。
又剪去另外的一条脚筋,卡隆已经疼的说不了话,就想着快点昏迷过去,免得受这中折磨。
嬴艾身形娇小,努力地爬上床,露出凯隆的两只手腕,脸色愁苦道:“凯大哥很疼吗?那可不行,虽然我不会武艺,但是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昏迷的人,无法自主运行内气,这样很不好。”
一名侍女习惯性地拿来一樽酒,强行撬开凯隆的嘴巴,全部倒了下去。凯隆正要昏迷,被烈酒灌下喉咙,血气上涌,人也变得清醒过来。但是越清醒,受到的痛苦越大。
一双稚嫩的小手,拿着小剪刀,又剪断了手筋。凯隆彻底绝望,自身的武艺,已经没有用了,变成一个废人。如果再来一次,绝对不会趟秦国这滩浑水,这里的人,这里的皇族,比江湖人还要残忍。
对这些养尊处优的皇族来说,人命如草芥,根本就不把你当人看。凯隆想起了一件事情,以前也没觉得什么,这疼痛中,猛然想起,嬴艾有个恶趣味。她喜欢去净事房,看那些宦官施展宫刑,谁挣扎的越厉害,她就越高兴。
凡是入宫的人,不是侍卫,就是太监。净身是第一道手续,然后撒石灰粉,消毒静养三日,才会分配到各宫主子那里伺候。想到这里,凯隆忍着剧痛,拼命地憋出一句话,道:“小公主饶命,我是侍卫统领,不能当太监。”
嬴艾认真地言道:“在本公主眼里,侍卫也是下人,凯大哥对我很好,只有让你净了身,就可以天天陪着我玩了。”
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趴下凯隆的裤子,一剪刀下去,就算喝过烈酒,凯隆也痛的昏了过去。
侍女抓来一把盐,倒了上去,凯隆从昏迷中,直接被痛醒。
看着小腹处的伤口,嬴艾娇笑道:“这道伤口很不好治,因为是芈润姐姐刺的,嬴艾不敢救。但你是病人,有伤就要治,本公主亲自替你缝合,也算你祖上有德,这份尊荣,别人想要还要不了。”
凯隆双眼无神,全身痛的早已麻木,这位邪恶的小公主,简直比恶魔还要恐怖。鲜血流满了半个床榻,只见一个娇小可爱的小身子,在一具赤裸的身上不停地刺着绣花针。不但没有将伤口缝合,还将伤口不断地扩大,这是要让凯隆疼痛到死的节奏。
凯隆已经说不了话,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嬴艾并没有多说什么,一针针地刺下去,不断地刺穿凯隆的筋脉,在凯隆的身上画着图画。
两位侍女离开床榻,她们也怕了,但也没有阻止。因为她们知道,嬴艾在报复,在这个皇宫,许多皇子皇女被下人欺负,自从林叶来了以后,那些下人再也不敢冒犯主子。
现在林叶倒下了,嬴艾等幼小的皇族,都觉得自己的天塌了。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凯隆派人刺杀林叶的结果,所以心里有种恨。而凯隆落在嬴艾的手上,岂能落的个好。
不一会儿,芈润走了进来,两位侍女急忙施礼。看着床上施刑的嬴艾,这样的场面,芈润在刑房里看过多次,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走到床边,拿起侍卫府的令牌,对着凯隆的丹田就是一剑。
芈润冷酷地邪笑道:“凯隆废了,活不过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小艾慢慢玩吧。等他死后,丢进茅厕,将尸体处理了。姐姐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午时之前,不要离开宫殿。”
嬴艾点头娇笑道:“遵姐姐之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