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柱炼狱杏寿郎, 音柱宇髓天元,击破上弦之三猗窝座——嘎——”
鎹鸦的鸣叫声盘旋在无限城内部, 尾音拉得很长。而在无限城某处的人, 忙得根本无暇关注鎹鸦的通报声。
“香奈乎, 帮我把绷带拿过来。”蝴蝶忍满头大汗地指挥自家继子。在战胜童磨之后,她和栗花落香奈乎处理完彼此的伤口之后, 就开始快速替同样受伤的嘴平伊之助包扎。
包扎到一半, 房间外面突然有人过来了。蝴蝶忍抬头一看,发现是几个最新一届的鬼杀队剑士, 其中丰崎秀夫的背上还背着羽织带血的我妻善逸。
“我在前进途中遇到了善逸,他也受了伤。”发现蝴蝶忍的时候,丰崎秀夫总算松了一口气,“虫柱大人,您能不能帮善逸也治疗一下?”
蝴蝶忍看看手边憋着眼泪的嘴平伊之助,又看看趴在丰崎秀夫背上、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我妻善逸。
“把他放下来吧。”她招呼丰崎秀夫, “这期间,就劳烦你们帮我们警戒一下附近的状况。不用担心,根据鎹鸦的播报,剩下的上弦鬼已经都被柱缠住了。就算有鬼过来,也是十二鬼月以下的水准。”
丰崎秀夫等人应了一声, 放下我妻善逸就在房间四周开始了警戒工作。这下子, 蝴蝶忍手下又多了个哭包。
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打了个照面。他吸着鼻子问嘴平伊之助:“伊之助,你怎么哭了?”
“我发现童磨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嘴平伊之助憋着眼泪问,“你呢?”
“我杀了变成鬼的师兄。”我妻善逸一开口, 眼泪又拼命往下流。
嘴平伊之助吸着鼻子看了看小伙伴,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要吃橡果吗?我以前经过林子的时候摘来,晒干了带着吃的。”
“诶?”我妻善逸愣了愣,抬手擦擦眼泪,“要。”
嘴平伊之助就哼哼唧唧地抬起受伤的手臂,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橡果,分了一半给我妻善逸。
于是两个小伙伴就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开始剥橡果……
蝴蝶忍都愣住了:她还在包扎着呢,这俩兄弟就吃起来了?
就在蝴蝶忍好不容易替嘴平伊之助包扎好、注射了药品之后,她刚想转头去处理我妻善逸,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过没多久,就有凌乱而快速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而来。
外面负责警戒的剑士骚动起来。很快,宇髓天元扛着炼狱杏寿郎进来了。他把炼狱杏寿郎往蝴蝶忍面前一放,急匆匆地说道:“杏寿郎在和上三的战斗中受了不少伤,快帮他处理一下。”
蝴蝶忍当机立断,把栗花落香奈乎分配了过去:“香奈乎,你先帮炼狱先生清理伤口,我马上就能处理完善逸的伤。”
栗花落香奈乎点了点头,连忙拿起剪刀与镊子,开始处理炼狱杏寿郎身上因为爆炸而刺入的异物来。而宇髓天元的伤势不重,他径自拿了消毒药品,就往自己的伤口上倒。
“这一次找到你们很容易,周围的建筑没有再动来动去了。”他说,“听鎹鸦的通报,伊黑和甘露寺已经定位了鸣女?看样子现在鸣女正被他们两个缠住、无暇顾及其他人才对。”
就在一群人忙着处理伤口的时候,一只漆黑的鎹鸦忽然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飞进了房间之中。
所有人的动作都微微一顿。而鎹鸦略歪脑袋,一张鸦喙,忽然开口了。
“处理好伤口之后,所有还能够战斗的成员,都跟随我前往无限城深处!嘎!”它大声叫道,“鬼舞辻无惨的位置已经被玄弥确定,现在,水柱富冈义勇、队士灶门炭治郎正赶往无惨的所在地!能战斗的队员迅速集结,前往救援!”
蝴蝶忍愣了愣,捏着绷带的手微微一颤。回过神来后,她包扎的速度更加快了。
必须过去,必须马上过去——
“有人和他们一起去了吗?”蝴蝶忍一心二用地问道,“我是说,和富冈先生以及炭治郎一起……”
“当主大人的命令:所有目前能战斗的鬼杀队队士在此集合——”鎹鸦拍着翅膀大声宣布,“随后一同前往鬼舞辻无惨的躲藏处——嘎——”
“所有队士在这里集合?”这下不仅是蝴蝶忍,就连其他人都愣住了,“那无惨那边,难道只有他们两个人去了……”
鎹鸦歪了歪头,漆黑的眼睛上,薄薄的眼睑一眨。
产屋敷耀哉正通过鎹鸦胸口贴着的血鬼术符篆注视着他的剑士们。过了一阵,他张口说道:“……”
与此同时,鎹鸦张开鸦喙,回答道:“其实……”
***
无限城中心地带,鸣女急急拨动着琵琶弦,就连分心去注意其他鬼杀队剑士的动向的余裕都没有了。
蛇柱伊黑小芭内与恋柱甘露寺蜜璃正以周围的建筑块为依托,对鸣女展开进攻——两人的打法却与鸣女所预料的并不一致,选择了一种一沾即离的游击打法,目的显然并非杀死她,而是困住她,使她忙于应对身边的攻击,对其他鬼杀队成员的动向无暇旁顾。
鸣女手中的拨子重重一拉琵琶弦,伊黑小芭内与甘露寺蜜璃所站立的地板顿时塌陷了下去。趁着这一罅隙,鸣女刚想分心去看鬼舞辻无惨附近的动向,没想到两名柱却反应飞快地一勾更上方的横梁,跃到空中,对着她发动了攻击。
这两个人的动作怎么这么轻快!?仿佛……无限城内的地形、引力等等全部都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似的……
【系统提示:鸣女心悸值+250】
鸣女并不知道这是重力训练的效果。她不得不收回探到半路的感知,重新拨动琵琶弦以对抗两人。
然而此刻,在通往鬼舞辻无惨所藏身的无限城深处的路径中。
“从刚才开始,建筑物的变化似乎就停了下来!”灶门炭治郎在奔跑途中说道,“义勇先生,一定是操纵建筑物的鬼被缠住了!”
“嗯。炭治郎,小心咬到舌头。”富冈义勇没有回头。从灶门炭治郎的角度,只能看见水柱双色的羽织衣袖被风鼓起,一头黑发随着奔跑的步伐飞扬。
从不死川玄弥口中得到鬼舞辻无惨位置的鎹鸦飞在两人前方,更加准确地将他们带往鬼舞辻无惨那边。灶门炭治郎握紧了手里的刀。
这一路来,除了鸣女时不时会操纵建筑块试图阻碍他们以外,还有不少被传送进入无限城的鬼会突然从隐蔽处朝着他们扑来,它们的实力已经与灶门炭治郎曾经遇到过的下弦鬼不相伯仲。
然而,这些鬼无一例外都被两人快速斩杀。而他们在无限城内行进了这么久,还没有遇到一个上弦鬼。
这无疑说明了一点——上弦鬼都被其他的柱和队员缠住了。他们所没有遇到的对手、没有承受的伤害,都正有其他同伴代替他们遭遇、承受。
因此,他们现在必须利用其他同伴为他们制造出的机会,以最快速度抵达鬼舞辻无惨的藏身处,将他彻底杀死。
就在灶门炭治郎暗中想着这些时,前方带路的鎹鸦骤然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一振双翼,猛然往高处飞去。而前面的富冈义勇猛然刹住步伐,日轮刀如同一泓秋水出鞘。
越过富冈义勇的肩膀,灶门炭治郎看清了前方的景象。
无限城那不规则的建筑板块在前方组成了一个如同悬崖般陡峭的断层,而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建筑块所组成的断层相连,便形成了一个如同洞穴般的巨大、中空的“无限城之胸腔”。
在那中空的地方,密密麻麻连接着蛛网一般的、活生生的肉丝。它们蠕动着缠绕在一起,而在最中间的地方,结着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肉茧,侧面裂开的部分还在往下汩汩流淌着什么。
巨大的肉茧如同无限城层层环卫的心脏。而在肉茧之上,站立着一个留着一头银色长发、皮肤白得像纸一样的健壮男人。
但在对上目光的那一瞬间,从灶门炭治郎心头涌起的强烈的抗拒、憎恶感与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幽深寒气是那么强烈,这仿佛是身体在以人类进化百万年的直觉警告他,那并不是一个男人。
那不是一个人。
那双梅红色的眸子,是鬼舞辻无惨的眸子。
“无惨……”灶门炭治郎从喉咙口里挤出了干涩的声音。一时间,那个白雪纷飞的、凛冬的日子浮上心头。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变成鬼的祢豆子……还有那么多因为鬼的存在而丧生的普通人,与鬼战斗的队士,鬼杀队本部保存着的密密麻麻的墓碑……
“只有你们两个人吗?”鬼舞辻无惨面容俊美,苍白的皮肤却像一层薄薄的纸般被骤然撑开,露出下方利齿森森、流淌着涎水的巨口来。英俊的脸与狰狞的身体相映,碰撞出一种荒谬的、令人不适的感觉来。
像是跳进一个装满蛇和蛤〇蟆的水池时产生的感觉一样。被鬼舞辻无惨注视时,皮肤仿佛被什么冰凉黏滑的东西封紧了,脊梁上的感觉如同狼蛛在挥动节肢缓缓攀爬。
“正好,我也需要补充养分了。两个人啊……虽然数量上还不够塞牙缝,但质量却不错。”鬼舞辻无惨的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鬼杀队的剑士,和肌肉松弛、脂肪臃肿的普通人比起来,可是上好的佳肴啊。”
居然——居然事到如今,还把吃人说成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把人当作等待宰杀、端上餐盘的食料……
灶门炭治郎咬着牙,刚想张口,忽然听见富冈义勇大吼了一声:“防御!”
视野中忽然闪过几道红光,随后便是前方的一点蓝光与之相撞。金铁交击的尖锐声响中,富冈义勇猛地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肩上涌起了一蓬血花。
“义勇先生!”灶门炭治郎的心脏几乎都因为猝不及防的状况停止了搏动。他一把扶住了富冈义勇,鼓膜嗡嗡作响。
他看见一道划痕横贯了富冈义勇左肩,一直越过锁骨的位置延伸到胸口。羽织与鬼杀队的制服都被攻击划破,鲜血将衣服浸透,空气中弥漫起血液的腥甜气味。
一路过来,虽然未曾遇到上弦鬼,但富冈义勇在实力接近下弦的大量食人鬼群攻之下都保持着毫发无伤。而现在,他竟然因为鬼舞辻无惨的一击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余光瞥到什么,灶门炭治郎猛地抬头,瞳孔顿时剧烈一缩。
刚才还完好无损的、四周的建筑块竟然已经绽开了巨大的划痕。鬼舞辻无惨的攻击留下的痕迹,让足有几寸厚的木墙看上去就像白纸一样脆弱。
但下一秒,富冈义勇握着手里的日轮刀,重新站直了身来。
“‘凪’挡不住无惨的攻击。”他低声说,“我没有问题。炭治郎,执行出发前讨论过的第三个计划。”
“我明白了……”灶门炭治郎将手掌伸入羽织内内侧的暗袋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咱们是全员存活结局
没想到最终战斗会写这么多章呢,每次都和预料的篇幅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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