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云嘴角轻勾。
"我有说过他是凶手吗?我只是说,他方才在撒谎罢了。"
杜老二顿时语噎,随之与众人转头,都看向了那小小身影。
自方才夜琉云一句你在说谎后,他便一句未说,头也未抬,似乎像个没事人般。可就是因为他这番太置身于事外的样子,才让夜琉云起了疑心。
女子抱胸,身姿潇洒,迈开步子,在少年身边来回转圈。
"你很聪明,知道我会问你什么,提前做了答案,所以方才才会不假思索便说了出来,不过到底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年轻人啊..."
说到这,夜琉云叹了口气,似在叹他,又似乎在叹这世道。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说谎吗?"
如夜琉云预料,没有回应,她一笑,自问自答的又道。
"人在回答问题的反应时间通常都会停顿一下,特别是在这种状态下,如之前的受害者一样,每个人脸上时不时都会露出难过、恐慌、自责的神情,以及回想方才的事时所不留意间的停顿。"
"可是你却不一样,随便问你什么你即可便作答,没有多加思考,所以你在说谎。"
似乎是夜琉云那蕴含冰霜般击打在少年身上的这段话起了作用,少年慢慢抬头,眸光幽暗,他没有惧意,话语间是说不出的平静。
"对,我说了谎,可这又能证明什么,有什么理由能证明我是凶手?"
祝离阙摇摇折扇,冷不丁来了这一句。
"哟,这话说的,难道是不打自招了?"
夜琉云眸中笑意不减,趁着祝离阙说话间吸引去了少年注意力之际,她玉手纤纤,极为快速的从身下滑过,直戳对面少年腰间,随即便是冷不丁的一扯!
少年只觉得有什么从眸低快速一过,可待他回了神了来时,一切都迟了。
一瞬间,周围传出一道众人受惊后的倒吸气声。
"他...他没有受伤?"
"竟然是假扮的!我就说这小子刚刚最后一个过来,原来是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去了!"
每个人言语愤慨,皆是盯着夜琉云手上那玩意儿。
而此时,夜琉云手上拿着的,正是一条绷带,而那绷带中夹杂的根本不是什么血糊,而是一个被戳破的血浆包!
反观少年腰间,绷带一解,一切都显露无疑,原来他根本没有受伤,这什么绷带什么血迹都是他乔装打扮哄骗众人的。
昭德郡主上前,盯着这少年便是愤怒道。
"好啊,你竟然敢欺骗咱们!还说你不是凶手,我看你就是忙着毁灭证据所以才迟迟归来!现在证据确凿了,本郡主看你还敢胡说什么!"
少年退后一步,棱着一双眼看着众人,依旧是那一番说辞。
"一条作假的绷带又能说明什么,我不信你们能拿着这玩意儿去告发我。"
忽地,有人鼓起了掌。
昭德郡主回头,便见夜琉云收手,缓缓上前来。
"好啊,我夜琉云还真从未见过这般诡辩之人。"
言罢,她便将那绷带朝着地上一扔!嘴角冷冷一勾,紧盯少年双眼。
"我说大家都很疑惑,他是如何逃开同屋伙伴的眼睛,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顺去杨斌屋中的吧!"
"那好,就由我来告诉大家。"
说着,她转眸,看向那个与这少年同房睡的差役。
"我问你,在你回屋睡觉之前,你可见过他人?"
差役回想半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回大人,这个倒是没有,小的只是看到他床上似乎躺了个人样,便没想太多,以为他早已经睡熟了,想着这几日府中事多,大伙也是累着了,然后小的也打算躺着睡下。"
夜琉云颔首,绣眉微扬。
"很好。他便是这样蒙过了同屋伙伴的双眼,让别人以为他已经睡下,便不会起疑心,其实,他早在伙伴进屋前就出了门。至于床上有人睡着的身影,这个便简单不过了,随便塞点棉被枕头进被褥中,便可达到这样的效果。"
"当然,蒙过同屋伙伴,这是第一步,第二步,自然是等到月明星稀之时,去杨斌屋里,实现他的计划。"
不知为何,夜里忽地有冷风卷起风沙而来,迷了在场众人双眼。
只觉得那站在月光下的单薄身影,似乎与平时所见不一样,像是带了一种属于他的星芒光辉,即使看不见女子面容,却也能被她周身散发的气息所震慑。
夹着冷风,女子声音又起。
"想杀杨斌,自然不简单,毕竟杨斌手脚快,身材高大,十分不好对付。可咱们这个凶手却也不傻,知道硬碰硬他是敌不过杨斌的,那便只能智取。"
"所以,凶手来到杨斌屋前,直接表明身份与来意后,趁着杨斌开门转身后的最佳时刻,就这样给了他后颈一刀!"
说着,夜琉云随手抓起一人,装作手中有刀,对着那人后颈就是一刺。
"哎哟!大人,你弄疼下官了!"
回了神来,夜琉云才发现自己随手抓的人竟然是杜老二。
"咳咳,咱们继续...哦,对了,我说到哪儿了?"
在场众人谁遇到过这么大的事啊,皆是专心听着,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惊讶以及惊悚的表情,有人甚至害怕的朝着同伴身后缩了起来。
昭德郡主立即道。
"说到给了杨斌一刀!"
"嗯,对,凶手便是像我方才那样,给了杨斌一刀。不过,因为凶手身高相比杨斌实在太过矮小,他当时的这一刀,并没有刺中杨斌要害。只是让他受伤,疼痛难当后卧倒在地。"
"接着,凶手便施展开了他的残暴审问。"
想也没想,夜琉云又抓来了还未起了身的杜老二当成受害人,腿脚相向的就揍去。
"凶手一边击打死者,一边问,一边击打一边问...直到杨斌伤口裂开,这才血流不止,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