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云的出现,在这气氛本就诡异至极的演武场上犹如一块巨石掉入浪涛涌起的大河奔流中,瞬间惊起滔天巨浪!
北燕皇眸光闪烁不停,眼底似有火光闪烁,似乎已经是震怒!他一掌拍在身前摆满瓜果菜肴的案几之上,怒指夜鄢。
"夜鄢,这是怎么回事,你好生给朕说说啊!"
见北燕皇震怒,昭德郡主甚是急切,她与席位中的祝离阙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着急之色闪过!昭德郡主怕北燕皇暴怒下伤害夜琉云,立即就想下去给她求情,却不想前脚刚刚踏出席位,便被周嬷嬷给拦了下来。
昭德郡主看向身边太后,眼神恳切。
"太后,我..."
太后瞥了她一眼,淡定极了。
"急什么,看看再说。"
夜琉云既然敢在这个时候走出来,还在北燕皇面前自报身份,那她便是有足够的准备去应对要发生的一切!
场上,被北燕皇怒声呵斥的夜鄢,瞳孔骤缩,浑身紧绷,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夜琉云看了眼身旁不语以及受到了严重惊吓的夜玲珑,隐在面纱下的嘴角冷冷一扯,随之看向啊高位上那个身为九五之尊的男人。
"陛下,请您原谅臣女的父亲吧。"
北燕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下整件事他已经能明白个大概,夜鄢和夜玲珑进宫抢了夜琉云的荣宠,这个夜琉云竟然毫不生气,还在为她父亲求情?
"你说什么?"
夜琉云背脊挺直,即使是面对一国君主她也是毫不胆怯,也正因如此,这样的她与身旁的受到了惊吓还未缓过神来的夜玲珑成了鲜的对比。
一时之间,便吸引了在场许多年轻男子,都想着这庶女虽然身份不高,倒是个上的了台面的。
夜琉云声音清冷,直接抬手,扯掉了脸上蒙着的面纱。
面纱一落,立即掀起轩然大!波,所有方才还心存幻想的公子们,纷纷惊掉了下巴!因为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身段如此窈窕,也有足够气势的女子,竟然是个毁了容的!
而在那些人其中,也只有昭德郡主和祝离阙脸上挂上了诡异的微笑...
席位中哗然一片,各家臣子似乎都议论起了她的脸来,可即使如此,夜琉云那张布满了脓包疙瘩的小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犹如这样的话她早已经听了千万遍。
北燕皇也是惊了一跳,他皱了皱眉,心底疑惑非常,这夜琉云是要做什么?
夜琉云话语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陛下,臣女父亲并没有骗您,臣女的确是得了病,昨日也是的确下不了床,祝公子和郡主都是来看望过的。陛下看臣女这脸便知道,这病是有多么可怕,臣女父亲觉得臣女不能带着这张面孔来宫朝贺,怕污了陛下的眼,污了众使臣得眼,所以臣女没来,权让臣女嫡姐代替。"
两方的相互争执,却因为这小小女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是迎刃而解,实在是让在场众人惊讶她的聪颖和胆识。
还有,他们可是听的真真的,夜琉云说的是代替,并不是什么夜玲珑也和他们一起查案,且夜琉云话语间都是在为自己父亲洗脱罪名,关于夜玲珑的屁事一点没说。
北燕皇能当上一国君主,那也是成了精的,听罢瞬间,他就明白了夜琉云话语间蕴藏之意。
他挑眉,看了眼她身上的宫女装束。
"可你为何还要进宫来?"
夜琉云依旧淡定,继续回答。
"回陛下,臣女是听到了父亲携带嫡姐进宫的事,心中担心嫡姐笨嘴拙舌的,冲撞了陛下,所以才恳请昭德郡主,以宫女的身份让臣女进宫。若是没有出事,那臣女也就继续当个宫女站在一旁,便不必站出来惊动陛下您了。"
一段话下来,说的是让北燕皇舒心,说的是让夜鄢心惊胆寒,他哪里不知道夜琉云这些话都是编造出来的,可是想让陛下信服,他只有认栽。
"陛下,微臣六女夜琉云所言属实,之前是微臣没弄清楚,以为小女夜玲珑也与大理寺合作破案,请陛下恕罪!"
北燕皇拿起酒杯,递给李德安,李德安明了赶紧给他再倒一杯,北燕皇喝罢,这才丢了杯子,盯着场上三人。
三人中,一人沉稳内敛,一人强装淡定,一人早就被吓的没话说了,所以看下去,明眼人也知这其中是谁的像真话了。
见北燕皇一时间没说话,五皇子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给北燕皇敬了一杯酒。
"父皇,夜六小姐所言在理,说不定此事真的是夜丞相记错了,父皇还请三思些..."
北燕皇盯着突然开口的五皇子夏侯诀,突然就乐了,他这个儿子生性冷淡,从不会对任何事物上心,今日怎么会替一个女子说话,还真是怪哉。
"老五,你和夜六小姐之前可是认识?"
五皇子眸光直视北燕皇,毫不迟疑道。
"见过几面,不太熟。"
北燕皇听罢,立即挑高眉毛,眸低似蕴藏着什么,只待点燃最后的导火索蓄势爆发。
余贵妃眼珠儿一转,立即出声打着圆场。
"哎哟,陛下你瞧瞧,这五皇子也是日渐长大,可这身边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也难怪会对其他女子上心了不是!"
五皇子附属大皇子,而大皇子又是余贵妃所出,余贵妃自然会在这时为五皇子开口。
北燕皇一听,眼中冷色刹那一变,成了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爱妃所言极是,算起来老五也快及冠了,只是身边一直都没有照顾他的人,这位夜姑娘身份虽不高,但聪慧过人。老五,朕就把她许配给你当侧室吧!"
此话一出,夜琉云和夏侯诀还没有什么反应呢,有人就坐不住了。
祝离阙脸色一变,和昭德郡主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急切之色,可奈何太后拦着昭德郡主,祝离阙在北燕皇面前也是更没有话语权。
一瞬间,祝离阙立即将目光转向了一言不发喝着小酒的元寒,他现在可是淡定的很啊,祝离阙竟然看不出他脸色有什么异常,似乎就是个看戏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