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而后的一瞬间,女子身形一闪,直接就落在了马车前方的路上,独自站定在路中,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有人勒紧了马缰绳,马车突然一个趔趄,随即就瞬间停住,可能是太过突然了,马车轮子在路上摩擦出了个一道深刻无法磨灭的痕迹。
"你们是谁,为何要拦截我们!"
黑暗之中,马车上的人只能看清那拦路者的背影,看样子,像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夜琉云转过身,她抱胸站定,身上的威慑力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这大半夜的进京,是故意躲着谁呢?"
车头上坐着得像是一个男人,只不过夜色浓浓,有些看不清这人的模样。
"我们一家子进京,关你们什么事儿,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你们凭什么拦着路不让走?"
这盛气凌人的模样,若是旁人,估摸着还会被唬住,夜琉云呵呵一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们是从望江县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京城还不准外地人过来?"
车夫冷静回答,话语中还有些咄咄逼人之势。
只不过他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冷静了些,这与正常人在别地,被陌生人阻截后产生的反应不一样。
"敢不敢让我看看你们车里的人?"
车夫一顿。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要给你看?"
夜琉云哦了一声。
"那就是心里有鬼吧。"
"心里有鬼?你是觉得我们坑蒙拐骗了,还是杀人越货,我们一大家子正常来京,可不曾做坏事。"
夜琉云咄咄逼人,这车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是逗乐夜琉云了,让她对这马车中的人更有兴趣了些。
元寒听不下去这车夫的话,眸光一闪,双手中已有了光芒闪过,似乎是已经有了动手的意思。夜琉云瞥了一眼旁边男子,按了按他的手,意思是别动手,缓一缓再说。
元寒动手没个轻重的,他们是私底下行事,又是在京城,最好别惹出太大动静。
微笑抬头,夜琉云继续道。
"好啊,那你就打开帘子,让我们好好看一看。否则,在这动手也不好,是吧?"
这时,车夫还不曾多说了一些什么,车内,就有人打开了帘子,里面有一盏灯烛亮起,照亮了车中的情景。
里面一定是六个人,正中间,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在一起过了几十年的夫妻俩。而在两人的身边,各自坐着两个年轻女孩。
他们一同看向外面的夜琉云等人,面色无喜无悲,甚至是平淡的连一点正常表情都没有。
夜琉云愣了愣,随即开口。
"你们..."
还不等夜琉云说话,里面那个中年女人就开口道。
"姑娘是谁,为何要拦我们一家人。"
夜琉云狐疑地盯着他们。
"你们是一家人?"
中年男人道。
"是的,驾车的是我们大儿子,里面的这四个是我的女儿们,我们进京省亲,应当没有犯错吧。"
夜琉云见此人说话时面不红气不喘的,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可是夜琉云只觉得自己怎么听,都不信呢。
"那好,你们是一家人,要来京城里找亲戚,找哪个亲戚?刚刚给守城兵的那个牌子又是什么?"
夜琉云不打算绕弯子,直接点明。
车内的"一大家子"被夜琉云质问一通,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紧张之感。
"京城里的某员外是我们表亲,这一次进京,就是来看望他的,刚刚那个牌子,是员外特意打点的通行证,不信,你们看。"
车头,年轻男子道,还拿出了一个类似于令牌的东西。
夜琉云看了一眼那烫金的牌子,皱了皱眉,看了眼元寒。
他们其实都知道,上次北燕皇下令让祝离阙去筹集善款,那时候陛下还特意书写了一个烫金匾额赠送给那些捐赠多数者,私底下也是送了不少东西,包括这种通行令牌。
所以京城中其他人有这东西,也不奇怪。
这通行的令牌,他们倒是不怎么清楚是真是假,不过守城兵都检查过了,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这一家人有理有据,说的也是跟真的一样,一时间夜琉云也有些迷了。她侧头问元寒,"你怎么看?"
元寒笑了笑,许是降低了声音,所以听起来有些微的沙哑。
"看亲戚,大晚上才来,有趣。"
"嗯?什么意思?"
元寒手指一点,向夜琉云指了指马车中的一个方向。
"你看那几个女孩的手。"
夜琉云抬眼看去,只见马车中的四个女孩,坐的笔直,似乎是很紧张,几乎她们四个人中每个人的手,都拧着衣角,或者是手心帕子。
其中两个女孩的额头上,甚至是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夜琉云识人无数,自然能感觉出来这四人的不自在。这可不像是和自已家人一同的样子,倒是像被人囚禁了自由似的不安定。
夜琉云看出来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和元寒一同后退一步。
"什么时候动手..."
在他们俩人打算动手的档口,对方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车头上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那个说话咄咄逼人的车夫,此刻已经拉下了车帘,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元寒还没回答,余光就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光芒一闪。
他一把抓住夜琉云的手臂,将其往自己身后一扯而去,紧接着,他一个箭步踏出,白色衣袍被身上冷风吹起!乍然之间,浑身上下杀气尽显!
而那个对面已经拔刀相向的车夫,手起刀落,还没有真正的刺过来,就被元寒手掌中所蕴藏的气流,给震得破碎。
瞬间,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就被那无形气波,震得没了形,只剩下灰尘,归零地面,再也没了踪影。
而这样的变故,却只发生在这一瞬间,车夫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武器被人给震成了粉碎呢,自己就突然被着一股子大力给拖拽到了地上。
只听砰地一声!
是车夫落地的声响,落地瞬间,连同马车都被震了几震!
车内的中年男人探出来头,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驾着马车就打算逃离此处!
"还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