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心现在神智极为不清,根本不懂丞相夫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好凶好凶。一时间,夜凝心直接跑下了床,躲在了高知昂身后。
"凝心怕...凝心怕..."
夜鄢微惊,自己女儿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敢接触,怎么会主动接近高知昂,拒他所知,高知昂和夜凝心以前并没有接触...
高知昂知道这样容易让丞相误会,赶紧解释。
"可能是因为今天早上是下官救的小姐吧,所以..."
夜鄢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留在你这,免得带回去又惹口舌是非,至于夫人,你也留在这便说她由她母亲带着去远地方游园,等凝心好了些,本相便亲自来接你们回去。"
对于夜鄢的这个安排,丞相夫人也是极为同意的,就夜凝心现在的样子,的确不好乱走动。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多麻烦麻烦高大人了,还有今日京城之事,高大人你应该懂得如何解决吧?"
高知昂自然明白。
"下官晓得,待会便叫人去发放消息,便说今早那女子不过是某个窑子里逃出来的,已经死了被我扔去乱葬岗。"
夜鄢和丞相夫人点点头,不禁觉得这高知昂办事起来倒是勤勤恳恳,两人目光相触,不禁同时升起了一种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在此时却不好说,等夜凝心好起来再说罢...
便这样一日过去,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也渐渐消逝,夜鄢表示自己很满意高知昂的办事效率。
只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凝心这边的事还没完呢,夜里出去调查夜琉云踪迹的手下们又来报说没有她的任何线索。眼看这明日就是带夜琉云进宫的日子,这人说没就没了,让夜鄢如何给北燕皇帝交代。
夜琉云可是北燕皇帝钦点要面见的人啊,若明日进宫前还没有找到她,北燕皇帝震怒,说自己犯了欺君之罪,那大皇子一派的人不知道要蹦跶成什么样了。
如此想着,这一日到了深夜,夜鄢都无法安眠,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想着对策。
现下,已经是亥时,除却灯火摇曳的书房,丞相府中其余人皆已安眠。正在书房中苦恼的夜鄢,突听传来敲门声。
"父亲,女儿知道你还没睡,便做了些养胃健脾的汤来给你。"
夜鄢一听是夜玲珑的声音,声音没有起伏,淡淡的回道。
"嗯,进来吧。"
夜玲珑轻轻开门,提着食盒,莲步轻移慢慢踱步进了屋内。随之,她动作极为轻浅的从食盒中拿出一碗燕窝银耳汤来。
"父亲,熬夜伤身,女儿知道也劝不住你,但这燕窝银耳汤你可得喝几口啊,免得母亲担心。"
夜鄢放下手中书卷,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玲珑你贴心,既然如此,那就喝了吧。"
说着,夜鄢上前,呼了一口气,拿起碗便是一饮而尽,果真这汤喝进肚子浑身舒适,还格外的暖胃。
"嗯,这汤做的不错,玲珑你的手艺又精进了。"
夜玲珑温柔笑着,上前便给夜鄢捶起了背。见夜鄢舒的闭上了眼睛,夜玲珑眸光一闪,试探性的道。
"父亲可是在为六妹妹的事烦心。"
夜鄢微微睁开眸子,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琉云去哪儿了,找了这么久也没见一点消息,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明日便是赏春大会,陛下又钦点了她去,到时候陛下问起,为父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夜玲珑故作惊讶,"啊,那可怎么办啊?难不成凭空给陛下变一个六妹妹出来?"
这句话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夜鄢一听,眸光闪烁,眼前立即一亮!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说着夜鄢便站起了身,对着夜玲珑便是一通赞赏。
"不愧是我夜鄢的大女儿,聪慧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为父!"
夜玲珑装作困惑的样子,"父亲,你不是真的要找一个女子扮成六妹妹的样子去面圣吧?"
夜鄢一笑,"自然不是,这样可危险多了,一被发现,欺君之罪不说,为父的乌纱帽也要丢了。"
"那父亲..."
夜鄢似乎想到了什么,将目光落在了夜玲珑身上。
"如今你五妹妹养病,六妹妹失踪,偌大的丞相府里也只剩下你一个女儿,倒不如明日便由你同为父去面圣。"
夜玲珑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之色,惊讶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父亲,这样不可吧,破案子的到底不是我,而是六妹妹啊,况且这件事皇宫上下都是知道的,我做姐姐的又怎么能夺取妹妹的荣光。"
夜鄢拍了拍夜玲珑肩头,安慰道。
"女儿,别怕,大不了为父就和陛下说明,这案子其实是你办的,你六妹妹不过是辅助你罢了。便是如此,明日琉云当真回来了,咱们也不算欺君,只能说之前传去宫里的流言不准确,大家都把错把你当做你六妹妹了。"
是啊,对于夜鄢来说,无论是大女儿还是小女儿,都是他的女儿,不管是她们谁为陛下面前得了赏赐得了荣光,那都是他丞相府的,没多大关系。
"可是父亲,这到底是六妹妹的荣宠啊,我..."
夜鄢正色道。
"事情已定,你就不必多说了,明日就你随为父入宫吧。"
夜玲珑叹息一声,脸上都是对夜琉云的愧疚。
"哎,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可能是夜鄢太过高兴,以至于没有看到夜玲珑眼底里那隐藏着的得意与傲娇,或许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被自己女儿牵着鼻子走的一天。
灯光摇曳的书房外,有人悬坐于府中高墙之上,因有府外大树遮挡,所以并没有让府中巡逻的府兵察觉到异常。
女子翘着二郎腿,以手撑着下颚,眼也不眨的拿着"千里眼"看着丞相府书房的方向。
"云姐姐,你那嫡姐进了书房就没出来了,也不知道和丞相说了什么,估计没什么好事。"
在高墙旁的大树上,女子正以树干为床,以树叶为被,舒适的躺在上面,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月光从斑驳树梢中洒下,映照在女子小脸上,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弧度,却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