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皇轻摆手,算是允许了,今日他看了这么久的假戏真戏,也算是有些乏了。
夜琉云点头,然后对着旁边的祝离阙眨了眨眼,祝离阙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带着昭德郡主一起出了御书房。
几人没出声,大家自然也不知晓她到底还留了什么后招,包括元寒,此时也有些懵里懵懂。元寒不为人察地站到她身后,悄声问:"你打算如何?"
夜琉云勾唇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悄悄话,北燕皇权当没看见,低下了头也不说话。
李德安知晓这下估计要等上一会儿,便从旁边小侧殿里重新沏了几杯茶,加上两盆刚刚做的精致扬州小点心,一起端了出来。
北燕皇也是累着了,端起茶与大漠王就喝了起来。
只是可怜了大漠二王子,被捆在旁边,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话不说,动也不能动,而他得亲爹呢,还和别人喝茶聊天。
一时间,他眸中闪过了一丝冷色,常言道帝王总无情,无论是对于女人,而是亲生儿子,可能都是如此,他眼底晦暗不明,仇恨和肃杀之色眨眼睛交替而过。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总之这新一盏茶都被喝的见了底,这才等到了祝离阙的归来。
"陛下,恕臣来迟了。"
见祝离阙出现在了御书房中,北燕皇同大漠王头一次这般默契的一起放下了茶杯,然后同样以期待的目光,朝着御书房的门口望去。
北燕皇轻咳一声。
"嗯。"
随即,祝离阙朝着大门外一扬手,高声道。
"把人抬进来吧!"
说罢,很快就出现了四个穿着为守城兵的男子,各自抬了担架一角,然后慢慢走进了御书房中。
四人将担架放在地上,对着北燕皇躬身,齐声道。
"小的见过陛下,见过大漠王!"
北燕皇抬手,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平身吧。"
说罢,他的眸光落在了那躺在担架之上那人身上,此人身上盖着厚棉被,单单只是露出了一个脑袋来,不过光看这苍白如纸的脸色,也知道此人是命不久矣。
若是平时,见到一个奄奄一息,躺在担架上的人,估计就当这是个普通的病人,或者是将死之人,绝对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可是现下,北燕皇可不会把他当成什么将死的病人。
"夜爱卿,此人是谁,为何要将他带上来?"
夜琉云听着这一句夜爱卿,心中不禁冷笑,这就成爱卿了,之前还想将她置之死地,不是吗?果然啊,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哪儿天就会突然没了性命。
"陛下可能对他不太熟悉,此人之前也是京城门口的守城兵,不知道陛下还记得发现大漠王子尸体的那一日?"
北燕皇回想了一瞬,然后点头。
"嗯,那又如何?"
夜琉云依旧面带清浅笑意,指着这个病恹恹的守城兵道。
"当日其实臣已经发现了一些蹊跷,那些突然消失的守城兵,几乎全被杀尽,然后被人丢弃在城楼旁边得一个废旧马厩当中。原本当时以为那些守城兵都死尽,不想还留下了这样一个活口。"
"最后一个活口..."
北燕皇重复着这一句话,眼眸中光芒陡然一盛。
"夜爱卿的意思是说,这个唯一留着一口气的守城兵,可能见过凶手?"
夜琉云一打响指,只听咔地一声,突然想起,惊得旁人顿时一个激灵。
"没错,正是如此,而且不是可能,是一定见过凶手!因为他们就是被凶手赶尽杀绝,然后丢去了马厩。"
大漠王眯了眯眼。
"你凭什么这般揣测?"
经过方才夜凝心一事后,大漠王已经多了一分心眼,知道自己不能再轻易的听别人的言论,特别是有关案情的。
夜琉云耸了耸肩,"很简单,我当日就已经查看过了,那些守城兵身上的伤口,与大漠王子身上的伤完全吻合。换句话说,杀死他们的人,十之有九是同一人。"
"所以,我现在可以大胆的推论,当日凶手杀了大漠王子后,便做好分尸的准备,然后带着已经分好的尸块儿,前去城楼。凶手知道京城守卫严密,特别是夜里,即使他动作小心,身手不凡,也会被人发现。"
"那么大漠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大漠王不知道夜琉云怎么突然之间要问自己问题,他也怎么多想,便点头。
"你说。"
"若您是凶手,在被人看到了自己真容之后,会怎么做?"
大漠王一听,眉头就竖了起来,然后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怒声斥责夜琉云。
"大胆!"
元寒眸光一闪,大步上前,就作势要将夜琉云揽去身后。
夜琉云非但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反而从元寒身后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手,意思是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元寒愣了愣,随即无奈勾唇,任由着她去。
"大漠王切勿生气,我说的不过是假设而已,何必这般当真呢。"
大漠王一甩衣袍,然后坐下。
"是个聪明的都会赶尽杀绝,这还用说嘛。"
夜琉云微微一笑,点头。
"的确,凶手自然不笨,他也是这般做的。只不过,这样一通梳理下来,我想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部分。"
北燕皇挑眉,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那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什么?"
大漠王犹如听天书般,只觉得这些词用的好怪。
夜琉云不恼,重复一遍。
"第一案发现场,一般指的是凶手杀人时的第一个场所,在这次的案子中,指的是大漠王子被害时所处之地。只有找到了这个地方,才会有更多的线索,只可惜,我还没有寻到..."
说到这,夜琉云话锋一转,接着道。
"不过,我已经有了些猜测,只待陛下允许,让臣去证实这一点。"
北燕皇半眯了眼,语气中带了一些肯定。
"你不会说的是皇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