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婆婆瞪了烂酒鬼一眼,夹了块肉塞进了烂酒鬼的嘴里。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别说话!"
烂酒鬼哼了一哼。
"好男不和女斗,老夫懒得和你说。"
耳边两人的争执声又起,可夜琉云的心思,却不是在这饭桌上了。
见夜琉云一边吃着饭一边发呆,毒婆婆打趣她。
"怎么了云丫头,被吓着了?的确,刚刚才见着的活人就被人拖去小巷子里打个半死,想想也觉得骇人。"
夜琉云现下想着的,却不是这一点,她在想,那个暴打丞相夫人的元凶会是谁。
银朱给夜琉云夹了一些肉丸子,"小姐,先吃饭吧,别想了。"
夜琉云凝了凝眸,低垂眼帘时看着碗中的肉丸子,却觉得自己没有胃口。
"银朱,你觉得会是谁打的大夫人?"
银朱没想到小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愣。
"其实,这次大夫人被打的这么惨,奴婢也觉得可怜,虽说她以前对咱们不好,可是平日里对下人,对外人也是极有礼数,也宽带下人。没想到,今日她在回府的路上也能被人劫道,还打了个半死,想想,奴婢都觉得实在太可怜了。"
夜琉云眸光一闪,"是啊,真可怜呢..."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大皇子妃派人打的?毕竟今日大皇子妃出了那么大的丑,一定想报仇。"
听着银朱的这个猜测,夜琉云却摇了摇头。
"我不这样认为。"
之前,夜琉云和余鸢儿是见过面的,虽说没有说得了几句话,可她也能从那一面中看出余鸢儿的性子。
这种平日里大剌剌,不拘小节,性子直来直去的人,是不可能会私下里派人再去把仇家给揍一顿,他们宁愿下次见面自己动手,也不会去偷偷摸摸的来。
毒婆婆也在旁边附和,"嘿嘿,我想的和云丫头一样,这件事不是那大皇子妃做的。"
夜琉云眨巴眨巴眼睛,"毒前辈,听你这样说,像是心中已有了人选。"
毒婆婆嘿嘿笑着,盯着夜琉云的眸光深邃了几分。
"云丫头也不差,竟也能看透我的心思。"
"那好,毒前辈先说您想的那个人。"
"嘿嘿,不如咱们一起说?"
"可行。"
那个人就是...
"夏侯成。"
"大皇子!"
脱口而出后,两人顿时一愣,随即都笑了。
银朱感叹道:"毒婆婆和小姐竟然想的一样!"
其实,也不能说她们默契有多么多么的好,只是能干出这事的人,就没有几个,除去最不可能的,那唯一留下的人,就是暴打丞相夫人的真凶。
而很明显,今日丞相夫人去大皇子府一闹,夏侯成记恨于心,私下里派人去揍上一顿。表面上又不丢失颜面,私下里也出了口恶气。
如此一想,能做出这样事的人,也就夏侯成一人了。
烂酒鬼打了个饱嗝,吃饱喝足了,舒服的躺在了椅子靠背上。
"哎,我说你们没事想这些无聊的事干嘛,他们被打还是如何,干咱们什么事。"
毒婆婆一听,直接就给了烂酒鬼一个拳头。
"我说你蠢吧,你还真就不聪明,咱们现在在哪儿,京城啊!你以为还是在你那儿药谷里的穷乡僻壤里?京城中的大户人家,谁和谁又不沾边,你就算是想孑然一身,不与旁人为伍,可别人硬要拉你下马,你又有什么法子。"
烂酒鬼听完,撇撇嘴,不乐意的道:"哼,所以,这就是我不想来京城的原因,屁大点地方,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是麻烦,麻烦麻烦!"
说着,烂酒鬼拿着酒葫芦,转身就飞身到了一旁的屋顶之上,躺在上头,对月畅饮起来。
夜琉云佩服道:"酒鬼前辈这酒量真是好,我顶多喝三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毒婆婆摆摆手,"不管他不管他,这人就是在酒缸子里泡大的,谁也没法子和他比酒量的。"
"来来来,咱们继续吃,这么多好菜,辛苦了四宝和银朱,咱们可不能浪费。"
夜琉云笑着点头,正欲坐下打算吃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立即放下碗筷,吩咐银朱。
"银朱,去把今日我从丞相府带回来的那个包袱拿过来。"
银朱点头,立即去拿。
因为不想引人注目,所以今日夜琉云特地用了布包将夜鄢的药碗给包上拿了回来,省得碰上有心人大做文章。
方才吃饭时,她看到了自己的碗,便想起了这件事,怕明日毒婆婆和酒鬼前辈又跑去哪儿玩儿了,她这才想着还是先把正事给办了。
毒婆婆见夜琉云拿来了个布包,布包中有个小碗,从外表看来,这小碗没什么特别的,隐约能从中闻出一丝药味来。
"云丫头,这碗干嘛的?"
夜琉云拿着药碗,走到了毒婆婆身前,将今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也说明了这个碗的来历。
"我想着毒前辈用毒如神,一定能看出这是个什么毒。"
毒婆婆挑高眉头,盯着夜琉云时,眼眸中带了一丝戏谑。
"云丫头,我可听说那丞相府对你不好,既然如此,你还救那老头子做什么?"
夜琉云微微一笑。
"毒前辈这话说笑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说我与他们没有多少感情,不过到底也是我的父亲,这一救,就当还他的生育恩情,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干谁。"
对于夜琉云这番话,毒婆婆还是很认同的,她不住点头。
"嗯,不错,想的长远,又思索得周全,不愧是元寒看中的人,婆婆我也喜欢!"
元寒...
似乎自从回到了京城后,这两个字就不曾响于夜琉云耳边,将军府的人也经常故意闭口不谈,就怕夜琉云伤心。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毒婆婆神情一僵,连忙拿起那个药碗就看假装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其他的了,说正事说正事!"
夜琉云眸低异色一过,蓦地垂头,随即她嘴角挤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