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夜鹭江就直接一掀袍角,打算当场给夜琉云跪下。
夜琉云没想到夜鹭**会下跪,一时间,她竟然愣怔半晌,紧接着回过神来,她立即退后一步,冷声道。
"你快起来。"
嫡子跪庶妹,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给看到了,不知道又会引出多少祸端。
夜鹭江沉着着一张脸,咬牙道。
"你不随我去,今日,我就跪在这京兆府不走了。"
夜琉云没有想到,夜玲珑和夜凝心那两个德行的人,还有这样这个的一个孝顺哥哥,不说别的,夜鹭江对于夜鄢,倒还是付出了真心对待的。
光看他这脸上若影若现的胡渣,便知道最近夜鄢生病,他也连带着吃了不少苦。
造化弄人,想当初,夜鄢是多么疼爱夜玲珑和夜凝心两人,到了如今,陪伴在他病床前的,竟然只剩下一个儿子。
在心中叹了口气,夜琉云摆了摆手。
其实,在她过来与夜鹭江见面之前,就打算随着夜鹭江去丞相府看看,最开始的那些拒绝言辞,不过是想着试探他一二,倒还好,夜鹭江是算是个孝子。
夜鹭江一听,双眸中陡然绽放出了激动的光芒,他抬头盯着夜琉云,此刻是又想哭又想笑!
"云妹妹,兄长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当初把你丢在乡下,也不是父亲的全意,只是..."
夜琉云懒得听这些话,她立即横眉冷竖。
"还去不去了。"
夜鹭江连忙站起身,点头如捣蒜。
"去去去!咱们这就去,马车都在外头准备好了!"
从京兆府出发,经过了三四条街,终于来到了丞相府。
说实在的,夜琉云上次来丞相府还是从乡下回来之时,当时的丞相府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就连大门上的牌匾也是由金子打造的边。可没想到她离开了不到半年,便成了如此萧条模样。
两个挂在门上两边的红灯笼估计是挂太久了,上面的红色已然退却,露出了白底,远远看去,就像是挂着两个丧事的白灯笼似的。
而那写着丞相府三个大字的烫金牌匾,虽然依旧看起来尊贵豪气,可不知怎滴,总给人一种荒芜,萧瑟之感。
将四周的景致收入眼底,夜琉云敛了敛眸光,一声不吭的下了马车。
"云妹妹,如今父亲住在东苑,请随我朝这边来。"
住东苑?那明面上的意思,不就是和大夫人分居了吗?思及此,夜琉云不禁轻扯唇角,唇边弧度上写满了嘲讽。
大夫人教出的两个宝贝女儿,一个违背父母意愿逃婚,给丞相府丢了那么大的人,夜鄢本就不高兴了,现在倒好,夜玲珑还朝着枪口上撞,竟然主动献!身给大皇子。
只不过啊,夜玲珑这盘子棋走错了,那日她还听银朱说了,大皇子的腿确诊无救,这辈子他都无法直立行走,永远都在轮椅之上渡过此生。
说白了,北燕皇再怎么也不会设立一个瘸腿皇子作为太子吧,再说除了大皇子外,还有皇后嫡出的二皇子,宫妃所出的三皇子四皇子,再不济,那还有五皇子。
总之,这立嗣的事,永远都不会落在大皇子夏侯成的身上。
轻嗯了一声,夜琉云抬步,跟在了夜鹭江身后慢慢地朝着东苑而去。
却不想眼看着要到东苑,却不想这路上她居然遇到了刚刚从东苑里出来的大夫人,所谓冤家路窄,也莫过于此吧。
大夫人见着儿子,脸上硬是挤出你一抹笑,上前道:"江儿,今天又去了何处为你父亲寻医啊。"
这些时日,她在府中照顾病床上的夜鄢,夜鹭江也没有闲着,每日出都出门寻求神医圣手。可是当大夫人的眸光,注意到了夜鹭江身后的夜琉云时,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
"江儿,你怎么带着这个女人进府!你父亲久病多时,也未曾见她过来,今日怎么,想看看你父亲如何糟糠模样吗?"
"杜嬷嬷,快赶她走!丞相府不欢迎她!"
眼见着杜嬷嬷要上前推搡夜琉云,远处,有人大声怒道:"都给老身住手!"
一听这声音,夜琉云便知道,这是老夫人过来了,对于老夫人的印象,倒是比旁人要好上许多。因此,对于老夫人,夜琉云还是礼貌的上前相迎。
"琉云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上前拍了拍夜琉云的手,随即冷眼盯着大夫人。
"我说你整日的不惹事就不乐意是吧!你不是说云丫头不来看丞相吗?瞧瞧,人家今日不就来了?要老身说,云丫头比你那两个丫头可好多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她们俩出现?"
说着,老夫人直接将夜琉云的手拉着,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走,云丫头,老身带你去见你父亲。"
在老夫人眼中,夜凝心和夜玲珑接二连三的闹出事来,早就把丞相府的脸给丢尽了。又加上夜鄢病重,朝中早已经有人提出革夜鄢职位,让有才能者为丞相的言辞。
不过好在,夜琉云当上了北燕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女官,还是陛下所亲封的京官,也算让他们夜家扬眉吐气了一番。
所以,如今老夫人对夜琉云的态度,比以前还更好了些许。
老夫人的一席话,简直是直戳大夫人的心窝,大夫人的脸色从青变白,又从白到青,最后,竟然变得红白交错,想说什么,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夜玲珑和夜凝心未曾回来见过丞相这是实话,人家夜琉云好歹也来过这一回了,可自个儿女儿呢,连个影子都没见过,有甚者还不知道逃去了哪个地方。
杜嬷嬷见大夫人神色有异,出声安抚。
"大夫人,没什么的,老夫人就是个面冷心热心直口快之人,她老人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夜鹭江跟在老夫人和夜琉云的身后走去,与大夫人擦肩而过时,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母亲,你今日确实有些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