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侯成的角度,只能看到盒子里装着的类似印章的东西,他便以为里头的东西是玉玺无疑。
他看着被盒子里东西吓个不清的手下,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随即冷笑一声,上前。
"到底是不是玉玺,怎么不出声!"
话才说了一半,刚刚看清盒子中所装之物的夏侯成,瞬间就怔住,那表情,犹如是刚刚吃了一坨屎般的诡异。
"怎么会这样..."
说着,夏侯成提起腿就踢了一旁的侍卫一脚!他用力之大,侍卫直接重重倒地,手中朽木盒子也摔在地上,顿时成了粉碎。
里面的东西慢慢滚出,所见那物的众人,脸色齐刷刷一变。特别是北燕皇,脸色从红到白,从白到青,又从青到紫,最后变得僵硬紧绷,神色震怒!
北燕皇一拍龙椅扶手,怒指那摔在地上还在滚动的白萝卜,没错,那东西的确是白萝卜,而且是用白萝卜雕琢成的玉玺大小的印章!
"这是怎么回事!大皇子,你给朕好好说个清楚!"
夏侯成陡然一惊,瞬间趴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发颤,他双眼乱飘,因为,他知道北燕皇这是真的发怒了!按照平日里,北燕皇即使是再生气也不会直呼大皇子这个名讳,最多也就吼一吼他的名字。
从小到大,在夏侯成的印象中,北燕皇从未对他这般的生气过!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那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玉玺...怎么可能..."
说到这,夏侯成顿时哑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
夜琉云扬了扬眉,心道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随即她上前,紧盯趴在地上的夏侯成。
"大皇子,按你如此说,那我的布包里应当装着什么?是玉玺吗?你又如何知道是我偷窃的玉玺,还那般笃定的让手下去搜我的马匹,难不倒...玉玺失窃之事是你所做?"
夏侯成猛然抬头,对着夜琉云就怒吼。
"你这个贱女人,快闭嘴吧!天子跟前你也敢胡说八道,还敢颠倒黑白,把偷窃玉玺的罪名强加在本皇子的身上!"
夜琉云此时看着夏侯成,犹如在看着一个傻子,现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是谁在颠倒黑白,是谁与玉玺失窃之事有关!
还等不及夜琉云再次开口,一旁的北燕皇已经站起来,双眼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火焰,怒不可遏地瞪着夏侯成。
夏侯成出声辩解。
"父皇,儿臣..."
"啪!"
一声清脆巴掌声骤然响起,夏侯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当着众人的面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北燕皇。
这就是他的父皇啊!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而就是这样血浓于水的亲生父亲,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丝毫不在意这是人前,就这样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
脸上的刺痛让夏侯成直接蒙了,他低垂着头,手摸着滚烫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北燕皇气的差点吐血,这就是他的儿子,就是他北燕皇帝的长子,平日里爱逛烟花柳巷就算了,朝政上不认真也就罢了,今日,竟然在自己的玉玺上动起了歪脑筋,简直是该死!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私下里干的那些事,以为朕当真一无所有,以为以你一人之手就能瞒住天下人!"
这一次,北燕皇已然不是平日的一国皇帝,而是一个只为教育自己孩子的严厉父亲。夜琉云抬头,便见北燕皇此时的眼中,夹杂着的并不止是愤怒,更多的竟然是失望以及些许的落寞。
这时,夜琉云方才觉得,面前的这位帝君,不过也是万千人中其一的普通者,抛开他的身份,他也是一位平常的父亲。
夏侯成懵了一瞬,豁然抬头,眼中凶光一闪,指着一旁还在沉思的夜琉云,便道。
"父皇,儿臣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夜琉云弄出来要污蔑儿臣的!一定是这样,一定也是她拿走了玉玺!"
北燕皇双手捏成拳头,闭了闭眼,身子一晃便落座在了身后龙椅之上,他叹息着,
"成儿,到了现在,你还要如此胡言,那就别怪朕不顾及往日的父子之情了。"
夏侯成一咬牙,想着今日自己也是豁出去了,继续指责夜琉云。
"父皇,方才夜琉云不是说她没有动机吗?那好,儿臣知道她为何要偷窃玉玺!"
夜琉云眸光一抬,笑了。
"大皇子如此笃定,不如说出来听听。"
大皇子冷笑一声,撒起慌来面不改色。
"是因为五弟。"
北燕皇皱眉,"诀儿?"
"是的父皇,其实五弟早已经有了谋逆之心,私下里和丞相府联合,想谋取父皇的皇位!对于这件事,儿臣之前就知晓了,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可儿臣没想到的是,今日夜琉云替她父亲在宫中偷窃玉玺,竟然露出了狐狸尾巴!"
夏侯成这段话说的***激动,夜琉云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说不定还真被他这副假惺惺的做作样子给蒙蔽了。
啪啪。
夜琉云笑着鼓起了掌来,脸上的笑,是格外的温柔。
"陛下,这真是个好故事啊。只不过,臣这还有另一个版本,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北燕皇深呼吸了一口气,以手撑着额头,像是顿时苍老了十岁,他摆了摆手,没说话。
夜琉云见此,颔首上前,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圈,其中包括夏侯成,以及夏侯成的侍卫和跪了一地的宫人。
"臣想,今日的事该是这样的,大皇子事先知晓臣要进宫,所以先行到了宫门口,却假装是陛下派来迎接臣去御书房。起初,臣心中已有怀疑,却不知大皇子特意相迎寓意为何,便将计就计跟了过来。"
"到了御书房,便是由这位叫德福的公公将臣领进至御书房内,不过臣最多只在御书房待了不出一盏茶工夫,而这时,李公公就过来了带臣前去面见陛下。臣是如何进的御书房,便是如何出的,这个过程中臣没有带来任何一样物件,自然也没有带走任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