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云蓦地回头,却发现是已经迟了,那悬在空中的暗器已经到了她近前,只与后心相差无几。
女子凌厉眸光耀眼十足,一时间瞪视而来!
骂了一句,夜琉云就打算后仰躲过这一击,可因为她方才转身时已经将自己身体扭转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若再强制性的后仰,恐怕这腰就直接断了。
只是现下除了这个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可行的法子!
是死是活,就此一试!
而就在风沙汹涌,连天都要遮盖住之时,四周忽的如凝结般定住。似乎万物的声音已然静止,只留存着马车中的潺潺水流。
狂风一作,猛吹起马车帘子,车内之景,豁然一明。
漫天黄沙之下,有人正在喝茶,他动作优雅,淡定如初。忽地一刹那,男子抬眼,紧盯之处,正是对面的轿撵方向,蓦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笑的冷酷,笑的决绝。
在他抬眼的一瞬间,男子手中茶杯竟然已化成了一堆粉末,一夕间流散!而在他袖袍中,一滴水正悬在指尖,不落,不动,静谧十分。
嘴角弧度渐平,只见他白色袖袍如流云过处,一滴晶莹之色忽地从车中划出,侃侃与空中悬住的那暗器对个正着!
本以为仅是这水凝之体,根本无法与锋利暗器相比,却不想那看似轻柔的水滴与暗器相触之时,竟是以柔克刚,将那看似凌厉狂傲至极的利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
腐蚀之刹,四周景致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弹迹象,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沉浸于方才的一时,全然静止。
一抹白影飞身而出,揽过静止的女子腰身,再一个翻转,两人已经再次回了马车之上。
而这之前的所有变动,似乎都是在方才那一刹那间的事!
啪嗒一声,水滴落地,万物苏醒,人眼有神。可唯独那地上后仰而过的女子,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惊讶的昭德郡主和祝离阙四处张望,他们纷纷都不知晓方才是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在那一刹那间他们什么记忆都没有,完全空白!
车内,夜琉云豁然苏醒,用一抹震惊无比的神情盯着一旁如置身事外淡定如初的男子。
"你方才...转天换命...把时空都扭转了对不对?"
本来是在故作假寐,不想听到女子的这番话,元寒抬眸,轻轻看她。
"你竟然知道。"
夜琉云心中叹了口气,是啊,她知道,因为她的魂魄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方才被定住的也仅仅是她这个躯体而已,而她的整个灵魂中,还尚存着之前的记忆。
感受到了对面男子探究的眸光,夜琉云下意识躲闪,她自然不会将自己是孤魂野鬼的事宣扬与他知晓。
"可能我的身体里有你之前灌注的内力,所以并不会完全被你的功法所摄..."
这理由说的,倒是挺冠冕堂皇的,元寒眉头一挑,只信了三分,不过他却也不再多问。
因为他知道,夜琉云从始至终都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她从未与他人说过。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云儿会真心实意的对他言明,而在这之前,他都不会紧逼,询问。
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吼。
"那臭娘们呢!去哪里儿了!"
听这声音,应该是对面那个新城主侍从的,他们的确应该生气,毕竟夜琉云躲过了他们手下阵法不说,还避开了新城主的暗器,甚至是将之暗器撵得粉碎。
侍从也是生了大气,直接一声令下道。
"去,把这家铺子里的那位美貌妇人给抓出来。"
铺子里的美貌妇女...夜琉云一听,便是脸色大变!这不是说的方才那字画铺子的老板娘吗?
果真如她所料,就在下一刻,便听着田老板和孩子们哭喊的声音。
"城主大人,我内人已经快四十了,哪里抵得过青春貌美的年轻女子,还请城主大人放过我们吧!"
"娘!娘你别走!"
"求求城主大人了,放开我们娘吧!"
祝离阙和昭德郡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这才知道,这新城主平日里就是这样强抢良家女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女儿都栽在了这些人身上。
不过还未等祝离阙和昭德郡主出手阻止,一把小刀已经从马车中急射而出,钉住了侍卫的手掌,直至钉穿!
"啊!"
一声痛苦大叫落罢,夜琉云从马车外飞身而出,落在了祝离阙昭德郡主两人身前,她一甩裙裾,冷冷凝视着面前的这些人。
"刚金铁骨我是弄不破,不过这剖人肉,我倒是内行。"
说罢,她一扬手,说了一句"刀回",正钉在那人收手掌心的小刀,就如同带了丝生气般,自己从血肉模糊的手掌心中抽...出,飞回到主人手中。
抓人的侍卫一放手,妇人就立即跑回了自家丈夫身后,一家人蜷缩在铺子门口,大气都不敢喘。
她转身,直接无视过那些小兵小卒,将目光放在了轿撵之中,语气格外冷寒。
"新城主好大的派头,谎报御令不说,竟然还敢擅自抓获了那么多可怜女子,你说,你把那些人关在了何处,若如实招来,我姑且会留你个全尸。"
新城主还未开口,就见那新城主的侍从有些不高兴了。
"好大的口气..."
轿撵帘子一掀,对着一旁侍从呵道。
"勿要这般无礼,来见过这位夜大人和昭德郡主以及祝公子。"
祝离阙和昭德郡主对视一眼,心想着这王八羔子竟然认识他们,那明知道他们的身份还这般狂傲,岂不是更加的目中无人。
对方话落,就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袍的男子从轿撵中而出,从出现后,基本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此人的脸上,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那白如挂面般的脸,以及艳红似火的双唇。
这艳丽的样子,若放在青楼女子身上,倒是很正常,可是此人却是一城之主,且还是个男人,如此这般,还真是古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