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云微笑摇头,将被子朝着昭德郡主身上再拢了拢。
"真的没事,咱们过两日就要启程回京了,辛苦了这么一段时日,你也是累着了,多歇息吧,我不过觉得这次夏日来的过早了些,有些烦闷的睡不着罢了。"
见昭德郡主还想说些什么,夜琉云再道。
"行了,快睡啊。"
昭德郡主估计也是累着了,再嘟囔了几句,也没了什么动静,想是睡熟了。
夜琉云无奈一笑,下了床,套了件外衫,就匆匆出了门。
虽说她这段时日都是在杜府中住着,可是从未有闲情雅致来观赏杜府的景色,特别是现下暮色深深时,杜府后院的荷花池中,水波粼粼下,鱼儿绕着荷花游转,一片的祥和之景。
她来到了荷花村中!央的湖心亭中,看着这一片夜景,自己的心,似乎也忽地静了静。
其实,夜琉云之前并不是梦到了什么神鬼罗刹,而是梦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竟然是那个神龙教的教主。
不知怎滴,对于这个神龙教教主,夜琉云总对这个人有种神奇的感觉,从之前的"霹雳蛋"来看,夜琉云极度怀疑此人的身份。她可以大胆猜测,这个人或许根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劳什子的霹雳蛋。因为据她了解,在北燕,乃至周围的东周南昭等国,都从未有过人造出属于火药类的武器。
而这个神龙教教主,思想超前,实在是惹人怀疑...
毕竟,自己也是从未来世界而来,不代表别人不是?对吗?
带着这份疑惑,夜琉云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带着些夏日的热风掠过池塘,再到女子脸颊,倒是将她吹醒了几分,到了现下,她倒是没了什么睡意。
摸索着怀中,拿出自己方才出门前特意带着的一本古书,还好说带了,不然在在这漫长深夜中,她还不知道如何去渡过。
正将古书摆放在石桌上,夜琉云抬手,打算翻阅,不想这时,一股清风漂浮而来,将书册吹得书页翩飞,哗哗作响。
余光之处,圆月高挂,一抹身影站在屋顶之上,一身白袍被风吹的作响。
夜琉云惊讶抬头,心中困惑,这时会有谁在屋顶之上赏月?
却在这时,只见那人长身玉立,身姿修长绝伦,白袍胜雪,犹如刚从天宫而来,神灵降世,霎时间来到尘世之间。
蓦地,夜琉云竟然被面前美景看的入了迷,连手中古书拿倒了都浑然不知。
月入柳梢头,人混圆月中,不知面前的是月,是人,是树。只知,那宽袍大袖下,月色森凉时,那人有着他独有的灵动飘逸。刹那间,那人袖袍中光芒一出,长剑出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残影,白茫森然。
长剑点尽芳华路,绝世佳人在此时。
蓦地,夜琉云只觉得脑中蹦出这一句,随即她的眼,便越加朦胧了。
明明那人是离她那般的近,却犹如是身处天宫之外,缥缈而不可及,遥远到无法触碰,只知,现下四周所有的景致,都没有他一人来的潇洒,静雅。
他,是谁?
一抹疑惑从心中油然而出,却在这时,那人转身,全然没了平日里病弱之态。
面容绝丽,肤色如雪,唇若红盼!
分明是熟悉的一张脸,夜琉云却从中看到了此人的曾经,想到了他骑马上战场时的风姿绰约,点兵如神,挥洒江河之态。
他有着他该有的骄傲,他有些他的放纵无私,奔驰奔腾,挥血于北疆。可曾几何时,他褪!掉一身盔甲,着了一身白袍,丢枪执笔,退出车马喧嚣,隐于世间,长乐安怡。
可夜琉云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他,现在身姿潇洒而立在月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有血有肉,灵动飘逸。
不知不觉时,夜琉云竟然早已经痴了。
眸光闪烁,犹如一个迷妹见到了男神般,激动,又深情。
元寒收下长剑,袖袍一摆,人已经从屋顶而下,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近前。
"云儿,半夜不睡觉,到亭子里作甚。"
夜琉云回了神来,却发现男子到了身前,她有些着急的低头,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眼中乱冒的小星星。
"那个...我睡不着,就随便出来走走。"
说到这,夜琉云倒是抬头看了看面前男子,神色古怪的道。
"倒是元公子,就这么自信整个杜府无人看到你这落英纷飞的身手?然后把元家公子腿疾已好的消息传入京城?"
看着夜琉云俏皮的模样,元寒无奈极了。
"有病看,没命活。"
落下这一句,元寒便不说话了,自顾自来到了湖心亭中,拿起夜琉云之前翻阅的古书,随即看了起来。
"都是一些医学之道,你看的懂?"
夜琉云接过古书,"怎么,小看我?虽然我本行是仵作,可谁说仵作不能行医救人?"
元寒盯着夜琉云有些俏皮的脸庞,眸光如水,波澜荡漾。
"你有心事。"
这句话,不是问,而是笃定。
夜琉云有些微惊,只觉得此人有穿透人体看透本心的特异功能,怎么每次在他跟前自己什么都藏不住。
既然都被人看出来了,夜琉云也不打算掩藏,她点头。
"是,我心里的确藏有事情。"
说到这,夜琉云忽地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子道。
"对了,元寒,你对神龙教了解多少?"
一听到神龙教三个字,元寒的神色就变了几变,毕竟那里头还有一个自己的情敌,虽然他从未将那个**朔放在心上,可那个人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没有忙于回答,而是直视着女子双眼,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夜琉云耸耸肩,总觉得这四周弥漫出了一抹酸味,她皱了皱眉,"没什么,我只是对神龙教那个教主有些兴趣,就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