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的这一剑,惊的云烁愣住,他不想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大的爆发力!如此下去,再多几年,可能又是闻名江湖的一代绝世之才!
而这时,因为他微顿片刻,再次抬剑去挡,很明显是已经迟了!
然后,四宝方才那狂风怒号的一招却是虚的,见云烁退无可退,四宝小小身躯陡然一转!他速度之快,竟然瞬间来到了云烁头顶!他拿起短剑,似乎就要刺向云烁后颈。
可伤他岂是容易的事!
感觉到危险逼近,云烁迫不得已,直接朝前扑去。
四宝双目一瞪,下降落地之时,抬腿就朝着云云烁后背用力一踢,云烁身子一震!想着抬剑去够一旁树干,想将扑向前的身子扯回时!
却不想他胸口忽地一痛,不是被四宝用剑刺穿,也不是被重物砸中。而在他的心口之上,侃侃正立着几根摇晃不停的银针!
云烁现下回过了神,暗骂出了声。
"梨花针!"
心口上的刺痛让他顿时醒悟过来,原来,之前四宝对他所做的所有主动攻击,都是在试探。而他的武器,并不是那把短剑,而是短剑里的银针!
如此小的银针,一出手时根本无法让人察觉,所以银针一出,又如天女散花,所谓梨花针便如此得来。
四宝收回短剑,脸上带着深深歉意。
"我们公子说了点到为止,那银针不深,你用内力便可震开,对不住了。"
说着,四宝转身,回到了白衣公子身旁,脸上带着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丝毫看不出他小小年纪,竟然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公子,四宝的武功有没有长进呢?你觉得如何?"
元寒淡淡抬眸,狭长的凤眸中写满了笑意,他道。
"比之前来说,有长进,却还不够。"
云烁听了想吐血,这臭小子都把他弄成这样了,元寒竟然还觉得不够!
一时间,他的心口犹如有一行殷红的血流在体内流淌,只觉得心疼万分。他终于明白了,此人故意派他侍从出战时就已经知道,并不是他打不过四宝。
而是他们俩功法相生相克,一个侧重于速度,一个在于力量。只要是一方巧妙运用,便可取胜。
虽说云烁现在是明白了,可终究还是迟了。他败了,败给了个还不成气候的小子,他连元寒身边的小小侍从都打不过,更别说是元寒了。
任务失败,他简直败的一塌涂地,...一塌涂地!是他太高看自己,太低估别人!都是他的错!曼罗有一句话说的对,若不是天主看中于他,他到现在,什么都不是!都不是!
蓦地,云烁低下了头,只觉得他此时是无比悲凉萧索。
四宝抠着脑袋,有些不明白得问。
"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元寒避轻就重的答。
"伤心。"
四宝恍然。
"原来如此啊,一定是败于四宝,所以伤心,看来四宝以后出手还是要把握分寸。"
白衣男子嘴角勾起狡黠弧度,问。
"琉云在哪儿。"
云烁蜷缩在地上,面具下的脸惨白毫无血色,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这才道。
"想找她,就自己去找,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元寒眸光加深,盯着这毫无方向的林子,目光落在了山林以北的某个方向,因为那处,正有惊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他抬袖,一指。
"四宝,那边。"
"公子,那他呢?"
四宝指着云烁,眼底浮现出一丝心疼,毕竟年龄太小,心中没有太多的善恶之分,只知道这个云烁现在十分的可怜,心生怜悯罢了。
元寒挑起飞入鬓角的长眉,单单是这一眼,亦是带着他独有的浑然霸气。
"不用管他,他自己知道跟来。"
四宝哦了一声。
"好勒,咱们这就去先夜姐姐吧。"
尚不知山林入口发现此等变故的夜琉云,正悠悠转醒。
眼前一片混沌,她像是睡了许久,只觉得身上疼痛不已,特别是肩头前后的两个穴道,有一种刺痛之感。
对了,是云烁给她点了穴!
脑中思绪慢慢归拢,夜琉云便想立即站起身,可刚刚才想用手撑着地面,却发现自己双手像是被什么捆住般无法动弹。
耳朵潺潺流水传来,她抬头,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条小河流边,而她,正被人用麻绳捆在了河流边的巨石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云烁呢?她又怎么会被人捆绑在了巨石之上?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她脑中,只觉得头痛欲裂,心想自己真该赖着元寒那冰山多学些解穴之道,免得自己总是在这样地方吃亏,简直是要气死!
正在她思索着如何崩开这麻绳时,却听头顶之上,传来一道小孩的轻声咳嗽。
这声音来的突然,把夜琉云惊了一跳,她蓦地抬头,就见在她头顶斜上方,正用麻绳吊着一个孩子。
这孩子身上衣衫破烂不堪,还粘着已干涸的水渍与泥沙,发丝披散凌乱异常,尤其是她那张小脸,此时惨白无比,嘴唇干裂,宛如一个即将离开人世间的可怜精灵。
夜琉云仔细一看,有些不可置信的朝着那个方向吼着一个名字。
"小翘!小翘,别睡,快醒醒!快醒醒!"
似乎是听到了夜琉云的呼唤,小翘艰难的睁开眼睛,小女孩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隐隐约约看到下方有个熟悉哦身影。
她想说话,想叫夜琉云,却发现自己喉咙干裂疼痛,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琉云看的出来,现在的小翘比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瘦小,可以说是枯瘦如柴,全凭着一口气吊着这条命。
不知怎滴,夜琉云心底像是被什么刺了一刀,顿时剧痛起来,她双眼一红,竟然流出了泪来。
即使她被人追杀,险些失命于虎口,或者是被充斥着石子砂砾冲刷,她都不曾哭过!可唯独这次,夜琉云真真切切的抑制不住落下了泪花。
是疼惜,是自恨!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般无用过,明明是相距咫尺,却束手无策,只能这般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