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鄢正打算前往白姨娘处时,却听远处有动静传来。
"相爷,相爷!"
管家立即认出前方急吼吼跑来之人为谁。
"你不是外院的小厮,怎么跑到这来了。"
小厮来不及解释,指着府门的方向便道。
"相爷,有贵人来了!"
夜鄢收回迈出的步子,朝着门口方向,眸光陡然闪烁不止...
与此同时,白姨娘所住的偏院中,却是安静的吓人。四周虽是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子阴森之气,只让人看一眼,就想速速逃离。
银朱揽着夜琉云的袖子,浑身紧绷,整个人僵硬的就像木头桩子。
"小姐...奴婢觉得这里怪怪的,不如等老夫人他们来了咱们再进去吧。"
夜琉云瞥了眼怯生生的银朱。
"嗯,刚好练练你的胆子。"
银朱乍然语噎,立即屏住呼吸,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再说一个字。
话落之际,两人已是来到了这处偏院的门口,一路上,夜琉云都在观察着四周,以及地上未曾断过的血迹。而随着这条滴落的血迹朝前,正是院落正门。
而唯独只有这道正门直通去的那间屋子,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烛摇曳。
彼时,忽有寒风料峭而过,卷起些许白雪擦肩而过,刺激的人脸颊生疼一片。
黑暗中有人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看来,就是这了。"
有人推开了那道沾了血手印的房门,咯吱一声,响彻寂静黑夜。
"小姐,这间屋子诡异极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着,奴婢还是点蜡烛吧。"
夜琉云轻轻嗯了一声。
"动作尽量小点。"
银朱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摸索着拿出火折,火折微光暗淡,却依旧照亮了屋中一角,借着微光,银朱正打算去寻找蜡烛时。却忽觉得有什么热乎乎的粘液滴落在自己脸上,本以为是自己太过害怕所产生的错觉,可就在她伸手朝着脸上轻抚时,指尖竟然真的触碰到了那一滴热乎乎的粘液,。
夜琉云正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余光瞥见一动不动的银朱背影,瞬间,她眸光一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瞬息之间,银朱犹如丢了魂般整个人无力瘫软在地,立即大叫!
"啊啊!小姐,是血!"
即使只有一夕火折微光,夜琉云也看到银朱脸颊上的黑红一点,她眸光一闪,忽地抬头,只见她们头顶之上,正有一红衣女人悬挂在房梁之上,那一双绣花鞋,就那些被冷风吹得荡啊荡...荡啊荡...
"我找了那么久,尸体竟然会在这..."
还有,白姨娘不是有了身孕,可那红衣女尸肚子分明是瘪的,若是生了,那孩子呢?
正打算先安抚银朱,夜琉云双耳一动,眼中冷光乍现,刹那转头看向了屋外!
与此同时,她手中赫然出现一把锃亮小刀,动作太快,整个人犹如鬼魅般闪去门口,若此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人,那么他必定早已成了此刀的刀下亡魂。
"是谁!"
一阵静默之后,一道威严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带了一丝微怒。
"琉云,不得无礼,贵客驾临,你还不快出来拜见!"
竟然是夜鄢。
夜琉云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这个刚刚从乡下回来的庶女是以这种情况见她这位丞相父亲。
呵...
思及此,女子嘴角冷笑愈加浓烈,夜鄢竟然赶到这来,那他便一定得知了白姨娘的事,可白姨娘和一个孩子的性命竟然抵不上这贵客一面?真是吃人的世道。
"琉云你这是磨蹭什么呢。"
"丞相大人,别这么凶嘛,人家到底是姑娘家呀!是吧!"
这时,夜琉云刚刚踏出门槛的步子突然一顿,这一顿并不是因为那道维护她的爽朗男声,而是因为...她发现,在这片黑夜中,有那么一道目光,毫无遮掩的紧盯着她!
不,是审视,逼视。因为这道眸光,甚至是比这寒夜的冷风还要冰冷异常,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穿透,看透。
可是,就在她抬头那一刹时,却发现这突如其来的眸光早已不见,只留下远处阴影中的那抹影子,那抹坐在轮椅上的影子。
许是自己发呆太久,夜鄢终于不耐烦了。
"出来了...就赶紧过来!"
夜琉云收回心思,微垂眼睫,莲步轻移朝着夜鄢走来。
"父亲。"
虽只有两个字,可这话语间却不难看出二人之间的隔离,以及夜琉云的清冷。
夜鄢皱了皱眉,心生不爽,却想着在人前便懒得说教这个乡下归来的女儿,道。
"这是祝太傅的独孙祝离阙祝公子,那位是镇北将军府的公子,你可以称他为少将军或..."
夜鄢话还未说完,便听一道冷中透着沙哑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元寒。"
元寒?在听到这突然的两个字时,夜琉云有些微微惊讶,却又立即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在告诉她他的名字。
夜琉云觉得,别人这么有礼貌自己也不能这么算了,便上前几步,伸出右手,微笑点头。
"夜琉云。"
一时间,现场气氛尴尬极了,夜鄢嘴角抽抽,心中自己这个六丫头脑袋是不是秀逗了,这是在干什么呀!
祝离渊眼珠儿转了转,嘿嘿笑着,上前将自己手中扇子递在了夜琉云手中,眼眉弯弯笑着说。
"初次见面,实属突然,未给六小姐准备礼物,这把扇子虽不是名家提笔,不过上面的字画都是我家元寒亲手描绘,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绝无仅有之物!还请六小姐笑纳笑纳!"
夜琉云脸颊微不可察的一红,这才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心中尴尬不已,面上却强装镇定,从袖中胡乱摸索出一样玩意儿就递给祝离阙。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夜家女子也不会白白受别人恩惠,这东西是我平时里的爱物,今日就赠于你了。"
紧接着,漆黑一片中,有这样一把生锈的小刀在祝离阙手中的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