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殿上众魔酒意正酣。

轩辕烈的一席惊世骇俗的话更是让所有远道而来的各地魔王们都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魔后充满了好奇，想要一睹灵犀的绝世容颜。

就在这时，喜婆扭着水桶腰，脸笑得皱成了一朵菊花，甩着红绸手绢喊道，“新娘子到。”

只见一身大红喜服头戴红纱的灵犀身姿轻盈翩跹而至，还未露容颜，便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灵犀踏着众人的目光，却恍若未闻，仿佛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只是烟尘一般，她的眼里只看得见轩辕烈一个人。

灵犀一步步缓缓走近轩辕烈，那澄澈明净的目光里只有他的身影，可那头纱掩盖下的脸上却没有属于新娘应有的幸福笑容，有的只是一片静默。

轩辕烈牵起灵犀的手，眼中的喜悦像是满溢的池水，收也收不住，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娘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千百倍。”

灵犀没有说话，而且连最简单的微笑也做不到，这恐怕是因为心里的苦涩已经渗透到了肌理之中，她根本无法控制。可她无法控制的又何止是这个，还有她的那颗在左胸口跳动的心。

明明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轩辕烈，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可是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仿佛都在叫嚣着一个名字——穆离尘，脑海里不停的闪现那张清绝的面容。

师父。

灵犀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感受着心中愈加深刻的痛楚，在今后的日子里，这样的痛会跟随她一辈子，不可磨灭，直到永远。

欢快喜庆的乐声响起，随着喜婆的声音，灵犀和轩辕烈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轩辕烈携着灵犀的手，十指紧扣，向门口天地弯腰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一齐转身，面对列位魔界先祖的牌位再行一礼。

“夫妻交拜。”

到了最后一道礼数，灵犀却久久没有弯下腰，正在这时，一个清冷如月华的声音响起，“且慢。”

灵犀的身子定在当场，连动也不能动，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得依靠着轩辕烈，勉强支撑瘫软无力的身子。

相比于灵犀的如遭雷击，轩辕烈的反应便轻松了许多，他拥着灵犀，姿态极其亲密，对着穆离尘勾起嘴角，语气是一贯的张扬，“承蒙穆掌门远道而来，真是有失远迎啊。”

“不必，我并不是来恭喜你的。”穆离尘的一身白衣，与这里的大红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淤泥之中盛放的莲花，纯净无瑕，不染尘埃。

“灵犀，”穆离尘叫着灵犀的名字，仿佛像是灵犀心中敲响了铜钟一般，带着回音，久久不息。

这熟悉得夜夜在梦中听见的话让灵犀的眼睛充盈泪水，这是她空荡的躯壳里唯一坚持活下去的信念。她是他的弟子，是如此亲密的人，哪怕他不要她了，她也无法忘记曾经朝夕相处的美好曾经，于是便日日思之，哪怕内心早已被回忆刺得鲜血淋漓，也不肯遗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