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最开始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大手抬起,很快又放下,感叹道:“倩倩也长大了啊,还有,倩倩,这一次的任务,虽然我不能陪在倩倩身边,不过倩倩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尽管放宽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宇文澈的大手拉过薛倩倩紧握成拳的小手,忽然柔情:“倩倩,这次的任务,一切小心。”
薛倩倩感受到从宇文澈掌心传来的温度,秀眉舒展,心道:“为了澈哥哥,我要努力了。”
仰面抬起头,薛倩倩恢复到以往的调皮,朝宇文澈调皮的眨眨眼,双手背到身后,嬉笑的像个误入凡尘的精灵。
宇文澈看痴了,忽然有一种舍不得放手的强烈感情,我真的需要让她去吗?
“澈哥哥,先拜拜咯!”薛倩倩跑远了,回头朝宇文澈夸张地摇着手臂,看到这副场景,宇文澈眼前的景象,忽然变了,变成了他们从警校毕业离开的那天,薛倩倩也是这般,摇着手臂和自己暂时告别。
当时的他,拖着行李,站在校门口,微笑的落下一个字:“嗯。”
最后一个字落下,薛倩倩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宇文澈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薛倩倩离开的背影,直至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薛倩倩开着普通的银白色轿车,独自开车上半山腰,她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镇静。
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够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有多害怕,心里越害怕,她变现的就是越镇定。
前方的路,除了杂乱无章的荒草,就是陡峭的山路,把车窗摇下来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女人凄厉的哭声。
“这些都是假的,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鬼这种东西,就算有,那也只是软绵绵的气体。”
薛倩倩不断地出声,轻声安慰自己道。
其实她最害怕的,就是晚上一个人独自渡过,这是一种恐惧,一种煎熬,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或许是一出生就已经带有这种恐惧。
哪怕是她顺利从警校毕业,这种恐惧感也从来没有被消除。
“好可怕,我能不能回家,澈哥哥,倩倩一个人好害怕,呜呜呜呜”打颤的双手,连握紧方向盘的勇气都没有了。
半山腰上的一抹微弱的橘黄色光亮,犹如一盏指路的明灯,为迷途的羔羊,指引回家的方向,就好比,现在怕的要死薛倩倩。
半山腰,旅馆外。
薛倩倩抖着已经发软的双腿,单手拖着行李箱,左手拿着微型的手电筒,光束打到的范围很狭窄,不过这也足够她观察清楚这里的环境构造了。
这是一栋独栋的旅馆,不过说它是旅馆,给人的感觉倒更像是一栋,久没有人住过的小别墅。
它在挂满爬山虎和白色蔷薇花的阶梯上面,是一扇沾满古旧气息的木质门,上面绘着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薛倩倩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沫,呼吸都在不自觉中变得轻微,她心道:“这好像鬼片里的场景,里面住着的,会不会是一个喜欢吃人肉的老巫婆?”
好想放弃,这里好阴森,她抱着双肩,贼兮兮的眼神闪着微光,内心都在挣扎着:“可是现在就要放弃的话,澈哥哥会不会永远都不理我了?而且都到这一步了,再回去,我会更害怕的吧!可能连重新回到车子里的勇气都没有了,这里好恐怖,为什么我不能早上或者中午来,呜呜……我好可怜。
“扣扣扣,有人吗,我是来投宿的。”薛倩倩试探性的敲了敲门,掐着嗓子,小猫挠痒般的问道。
这细小的声音,风一吹就能散。
鬼故事里门都是自己开的,薛倩倩在心里这样想到,一双懵懂的大眼死死地盯着大门,呐喊道:“别开,别开,别开。”
想象中的“吱吖”声没有响起,那扇古旧的门也没有被打开,薛倩倩庆幸之余又不禁懊恼:“这旅馆到底还营不营业啊!客人来敲门了,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吗?”
“扣扣扣。”又是三声敲门声,这一次,薛倩倩用了她浑身的洪荒之力,她就不相信,她都这么大声的去敲了,住在这里的人还没有听到。
静谧的夜晚,薛倩倩的这三声敲门声显得格外清脆,我从睡梦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不解地左顾右盼,刚才是有人在敲门吗?
我略带疑惑的眼神瞅向慕容辰,想要从他脸上得知一点答案:刚才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和睡过去之前一样,慕容辰还是那样笔直端坐在原处,如果不是他的手指还在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他的眼睛还会偶尔合上,我都要误以为,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蜡像。
看他专注的神情,仿佛不曾听到什么敲门声,应该是我想多了吧,也是,我刚才都还在梦里呢,怎么可能会听到什么敲门声。
唉,脑子不中用了,都出现幻听了。
“唔。”我低下头,余光扫到腰间突然多出来的一角毛茸茸的米白色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扭头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张毛毯,上面还有些余温,是我睡着以后,慕容辰帮我盖的吗?
我抱着暖呼呼的毛毯,真心的和慕容辰道谢:“谢谢你,帮我找来一张毯子,不然我又该生病了。”
院长在的时候,曾经说过,做人要懂得感恩,无论对象是不是你讨厌的那个人。
他冷淡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真的有这么忙吗?”这都坐了几个小时了吧,他到是在做什么,处理文件?写小说?
“猜不出来。”我引天长啸一声,头脑放空, 肚子好饿啊……我揉了揉咕咕乱叫的肚子,感叹道:“我这一睡,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节奏啊。”
“那个……”我刚要说话,慕容辰就挥手打断了,他合上笔记本,冷酷地转头看向门外,冷言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