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的,是那种有扶手的椅子,但是它的质地很粗糙,也不像是新的。
我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那种状态,让我有一种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什么也看不到。
而且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在不停地旋转,以我为中心,亦或是,我在旋转。
我喝醉了吗?在这种状况下,我想到了大学时候的一次聚会,那一次我喝多了,回去的时候,是被学长单独送回去,都是那群损友怂恿的,不过,也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离学长这么近。
呵呵呵,真希望这种状况一直维持下去,那样就能和学长多呆一会儿。
我似乎忘了之前的梦,现在脑子里全是学长的影子,我承认我在这一刻,花痴了。
这种奇妙的感觉,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
我最终还是,脱离了那种感觉,是的,我的眩晕感终于消失了,但是我却庆幸不起来,因为清醒以后,不仅学长不见了,我还意识到,自己被人绑架了!
“唔唔唔唔……”
我的嘴巴,被人用胶布封住,任凭我怎么叫,怎么呼喊,也只能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我的眼睛也被蒙住了,凭感觉,我能判断得出,是被人用麻布条,从眼睛一直绕到后脑勺,死死的缠住,我感觉很难受。
我整个人被迫坐在椅子上,手被绑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双脚合并在一起被绑着,禁锢在凳脚。
我挣扎,拼命的想要抬起手,挣脱脚,但是不行,因为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只是坐在椅子上摇晃,而且我越挣扎,它捆的就越紧,当然,这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因为捆住我的绳子,并不是,类似橡皮筋的东西,而是普通的,粗麻绳。
我开始害怕,后悔,为什么我要来这里?但现在并不是后悔的时候!我要出去!出去!
尽管我这么想,心里还是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或许只是一种,面对危险的,本能的反应。
但,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此时的我脑海乱糟糟的,想不到一点办法,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但是我太虚弱了,就算我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它也纹丝不动。
我的身边似乎没有人,因为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或者是动作,就连呼吸也没有。
而在我的身后,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有风从我头顶,灌进来,是裂缝吗?不,裂缝不会这么大,是窗户?亦或是,天窗。
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的脑海不断过滤,会出现有天窗的地方,地下室,太平间,地牢……
“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不……”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但这样也不能抹去,我害怕的事实,我慌了,无论怎么想,我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联想到我被关的地方,我突然就闻到了,金属锈蚀的腥臭,死了很久的动物,发出的腐臭。
听声音,外面还在下着雨,而且离我很近,因为有雨水,从天窗落进来,打在金属上,发出“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它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我的耳朵里,心里,脑海里,听着听着,我突然迷茫了,梦境里的情景,和此时的现状重合在一起。
我似乎迷失,傻傻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瞬间,我重回到被人绑架,放血的场景,又一瞬间,我坐在椅子上,在无尽的黑暗里,等待未知的事件发生,切换,切换,切换!不停地切换,我竟不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我的脑子似乎被人控制住了!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我呢喃着,怒喊着,挣扎着,痛苦着。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意识里,两种场景不断重合,分离,我受不了,脑子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疼:“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啊!”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祈求谁,我只知道,谁都好,只要能让我解脱,不要让我这么难受。
但是,没有结果,我的意识逐渐脱离,像是要死了一样,我在那一瞬间,突然感觉,世界都安静了,平静了,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一直往上,往上,不受控制的往上……我死了吗?
一滴冰冷的雨珠,打在我的耳畔,那是我最敏感的部位,那一瞬间,所有的痛苦都有消失了,我依旧坐在椅子上,但是整个人,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在这一刻,整个空间,就只剩下,我的喘息声最为清晰。
一下又一下,喘息的频率加快,到了一种极点,我自己都呼吸不过来,良久,喘息变慢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最后变得正常,绵延。
我整个人都处于脱力状态,在束缚的状况下,尽可能的,摊靠坐在椅子上,以求最大状态的放松,当然,我知道这种坐姿不雅,但都到了这种状态,还保留那一份清高有什么用?
在这种状态下,我一度认为,其实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但冷静下来以后,我开始在想,是谁把我困在这里的,而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就是,董姨!
我意识到我想到的人,心底竟然升起,一丝不愿。
但,我用最平凡,最普通的依据,去怀疑的时候,又觉得除了董姨,不会有别人:这里是一座荒山,在这里,就只有我和董姨两个人,这里死过人,以最轰动,最诡异的方式,所以一般的人,根本不会来,就算要绑架,也不会到……等等,莫不是冲着董姨来的?
董姨有钱,从旅馆的装修,和董姨的穿着,行为举止上就能看出,董姨不是一般的人。
但,为什么董姨,会说出那样的话呢?我沉默下来,猛然想起董姨,在我‘睡’过去前,说的那一句话:“好姑娘,好好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不不,或许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在潜意识里,我并不相信,董姨是那样的人。
但是为什么?明明我和董姨,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两三个小时。
我必须要逃出去,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