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房的时候河圣月已经安然入睡了,简阳由着还在滴水的身子直接钻进了被窝里。刚才的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的不安表现在肢体上,像煎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喂,你要睡不着一边呆着去。”河圣月闭着眼睛,轻声发出疲倦却不失威严的警告。
简阳停止了翻滚,几秒钟之后,突然坐了起来。
河圣月嗅到一股有趣的气息,霎时间睡意全无,她睁开眼睛,玩味的看着简阳,道:“你怎么这幅德行?”
简阳这才注意到半边床已经被他弄湿了一大片。
“阿月,这事,是你安排的吧?”简阳怯懦的语气里包含着不能抑制的愤怒。
河圣月翻个身,一手将头撑起,装无辜道:“什么事啊?”
“林英俊对我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简阳道。
“哦——他这么快就行动了!”
一句话,印证了简阳原本认为荒唐的猜测。
“阿月,你有没有搞错?你找个男人来试探我?你怎么这么……”对上河圣月一贯阴冷的眼神,简阳及时把“变态”两个字吞了回去。
“我这么怎么?”虽然简阳及时打住了,但敏感如河圣月者,用脚趾头也想得到简阳没说出口的内容是什么。
“没什么。”简阳的愤怒此时已经被恐惧消减了一半,明明是受害者,却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没什么怎么不说了?”河圣月也坐起身来,温柔的抚摸上简阳依旧湿透着的后背,缓慢的靠近,柔声道:“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要不要找徐刚来给你活动活动筋骨?”
简阳全身肌肉一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徐刚不是一个人名,而是河圣月身边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就简阳所知道的成员有三个,个个虎背熊腰,力大无穷。他们不经常在河圣月身边,但是只要河圣月一个电话,无论什么地方,他们总能在五分钟之内赶到。
他不清楚“徐刚”究竟负责为她做些什么事,但其中一项最经常的任务就是帮她教训惹火了她的人,主要是情人。
河圣月是个极端暴力份子,但她从来不亲自动手,最多就是扇人一两个耳光。简阳在情人阶段的时候曾经“有幸”体验过一回徐刚的手段,虽然只有一次,但足以让他铭记终身。
大多数情人们在经历了这样一场浩劫之后都会选择逃之夭夭,少数胆大的会选择报警,但这部分人的下场往往会比较悲惨。简阳是唯一一个几乎是爬着回来求她原谅并坚定的表示愿意继续留在她身边的人。
河圣月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她常常告诫自己的一句话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可美貌与下贱并重的简阳却诱使她破了例。
河圣月依旧温柔的抚摸着简阳,如坐针毡的简阳完全无心感受这份柔情,河圣月手摸到哪里,他的汗毛就竖到哪里。
这样坚持了一分多种,简阳实在撑不住了,他转过身,以跪姿面对河圣月,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恐慌,“阿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河圣月一反常态,笑容可掬道:“玩笑?你知道我很少开玩笑。”
闻言,简阳恐惧即刻升级,说话都开始结巴,“阿……月,你,别这……样,我做错了什么,要打要罚,你自己动手,我……绝对不还手。”
河圣月摇头道:“不好,这样太危险了,你那么大个,万一被逼急了,杀了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呀。”
“不会,不会。”简阳可爱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河圣月毫不理会简阳的保证,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简阳本能的扑上去抢过河圣月的手机,藏到身后。河圣月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厉声命令道:“还给我。”
简阳跳下床,河圣月以为他要逃走,他却到河圣月床边正式的跪了下来,“阿月,饶了我好不好……”握着手机的手仍然死死的背在身后。
“不好。”河圣月干脆利落的回绝道,心里则严重鄙视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她这种心理其实挺诡异的,简阳不就是因为没骨气才得以留在她身边吗,还登堂入室,有了名分。
“阿月,我再被那些家伙折腾一次我会死的。”简阳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那是你活该。”
“我怎么活该了?”简阳居然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我怎么活该了?我做错什么了?明明是你没事找事,莫名其妙找个男人来捉弄我,我只不过问问,我怎么就不能问问了?就算不该问也罪不至死吧?你就那么讨厌我啊?我知道,你根本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你从头到尾都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为了钱和你结婚的,你早就后悔和我结婚了,你想甩了我去找别人,你又看上林英俊了是不是?你把他带到北京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好啊,你叫徐刚来呀,他们打不死我我这这辈子都会缠着你,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简阳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是藏在身后的手机并未交出来。
“呵!你这怨气够大的呀?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对我这么多不满了?”河圣月被这小家伙激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还有什么不满的接着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遗言吗?”简阳把头扭到一边,很有骨气道:“我不说了。”
“还以为你多有志气呢,软骨头你充什么硬朗。好吧,让我来告诉你,要你死得明明白白。我之所以要林英俊试探你,是因为我怀疑你和郝晓乐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嗯?”简阳被河圣月雷懵了。
河圣月接着说:“你少跟我这装惊讶。我早就怀疑你和郝晓乐的非正常关系了,郝晓乐的为人我很清楚,就凭他为了你三番四次的不惜得罪我,就很不寻常了。你们两个经常单独进出酒店,他每年一次出国旅游,也只带上你,他这么大个人了,却从来没找过女人,任劳任怨的守了你十年,不惜血本的培养你,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们没什么。本来以前的事,我不想计较的,但是,我们结婚才几天呐?你三天两头的跟他私会!”
说着,河圣月甩出一打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他和郝晓乐在各个地点会面的照片。他俩勾肩搭背很是亲密,如果非要往那方面想,也不是没有依据,但是时间绝对不可能是结婚之后,因为他确定结婚之后他只回去过郝晓乐那一次,回来之后就被河圣月拉回老家了,今天才回来。
简阳知道自己又被人陷害了,而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不是这样的阿月。”简阳立刻解释道,这天大的冤屈不辩白哪行啊,“我们结婚后我只去看过师父一次,那次我跟你说了,你知道的,当时不止我一个人在场,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去问,如果你不相信师父,你可以打去他们公司问,佑哲那几天有活动,师父每天都很忙,不可能有时间出来见我,我也是打了几次电话,确定那天他们休息我才回去的。”
看着简阳从未有过的诚恳,河圣月相信他没撒谎,白果突然搞出那么多照片给她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因为很明显,这是长时间的跟踪拍摄的结果,不太可能是短短几天发生的事。但是她不怪白果,她理解白果为什么这么做。
“啊,对了。”简阳突然开窍似的的乐呵起来,“对了,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阿月,我们结婚才几天呐,我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吗?虽然偶尔也有短暂的分开,我也通报行程了呀,再说时间那么短,常理上根本不可能去到那么多地方。嘿嘿,看,谎言不攻自破了吧。快把徐刚叫来,修理一下白果。”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河圣月就莫名的气恼,“问题不在于什么时间拍的,而在于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这些照片证明你和郝晓乐有不正常关系!”
“你不是说不追究以前的事吗?”简阳弱弱的提醒河圣月道。
“那就是说,你承认你们以前确实是有不正常关系了?”河圣月道。
“没有。师父有没有这个倾向我没留意,但是我很肯定我不喜欢男人。阿月,你好偏心。白果三番四次的害我,你装作没看见,她说一句话,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开炮,太不公平了。”
“你少转移话题。”
“我和师父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清白吗?”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不清白呢?就凭这些照片吗?我现在说你和白果不清白,你能给我你们清白的证据吗?我一天就能拍出几十张你俩比这些照片上要亲密得多得多的照片你信吗?清白的就是清白的,我拿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据,你非要拿这种事来冤枉我,我不服气。”该据理力争的时候简阳也不示弱,虽然他是没骨气,但是如果横竖都是一死,那就不同了。
“好,我不跟你在这些问题上纠缠,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别再见郝晓乐那帮人,就算街上碰到也不能打招呼。”
“为什么呀?”
“你说为什么?”
“不是,我……”
“不答应就离婚。你就可以永远和你师父在一起了。”
“我答应。”
“那把电话还我。”
“阿月,问题不是解决了吗,你真要叫徐刚来呀?”
“你看看我拨的什么号码。”
简阳拿过电话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这着一串熟悉的号码,除了河圣月的手机号之外他唯一记得的一个完整的电话号码,是属于龙跃大酒店的。
河圣月夺回电话,道:“我打电话订饭呢,真是的,要是没位置了,我就真的叫徐刚来狠狠的抽你一顿。”
“嘿嘿……”简阳又无赖的重新爬回床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