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嗨,醒醒,醒醒。”
腰酸,背痛,腿麻,脖子抽筋,全身僵硬。
“你怎么睡这啊?”
“嗯?睡这?”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的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起初视线一片模糊,十多秒后才逐渐开朗。靠,我居然在大门口睡着了。
“是啊,你怎么有床不睡,睡大门口啊?阿月赶你出来的?”白果疑惑的瞪着我问。
我爬起来想舒展舒展已经僵硬的筋骨,结果左腿一阵抽筋,“哎呀,不行,腿抽筋了,好疼,你……帮我揉揉。”
白果无语,只能先帮我按摩。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睡在大门口呀?”白果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随口胡扯道:“我半夜到厨房找水喝,听到这边有奇怪的声音,就过来看看,我怕有贼么,就多守了一会,结果就睡着了。”
“奇怪的声音?我怎么没听见?”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你睡得死吧。”
“你放屁,我睡觉一点都不死,有一点动静我就能醒。”
“好好好,我幻听了行吧。”
“不知道你在搞什么。”白果不信任的白了我一眼,“你这会儿不睡了吧?陪我去喝杯咖啡吧。”
“去哪喝?”
“咱们很久没去过的老地方。”
“那阿月呢?”
“就是阿月要我今天一定要引开你。”
“她为什么要你引来我?”
“我们去喝着咖啡慢慢聊吧。”
2
“咖啡。:
“谢谢。很久没喝你亲自冲的咖啡了,真香。”
是啊,黑咖啡真的很香,闻着它的气味就像香烟之于烟民那样,让人上瘾。
“哎,怎么你也喝黑咖啡,你不是最怕苦——的么。”
不过,我现在还是那个很怕苦的简阳,不得不佯装痛苦的把刚入口的美味咖啡全部吐了出来。
“我,看你喝的好像很享受的样子,我就想试试。”我邹眉头道。
“算了吧,你还是加点糖吧。”
“嗯。”像是在弥补自己吃的“苦”,我加了五块糖。
“对了,你昨天到哪去了?”白果品着咖啡,假装无意的问我道。
这个该死的林英俊死哪里去了,不知道他跟她说了没有。在这货眼里,我是他和白果共同的眼中钉,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与她分享。可是如果她已经知道了,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也有可能,那小子怕告诉白果之后,她会第一时间跑去跟阿月汇报,这样就坏了他打算以此来勒索我的计划。
“去师父那里处理合同的事啊。”我要沉住气,不能不打自招。
“是吗,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吧。”
“你师父同意跟你解约?”
“师父当然是有点生气的,不过他也知道,以阿月的脾气不可能允许我出来工作,他也不想我为难。”
“你师父还真疼你。”
“是啊,可惜我辜负了他。”
“没关系,等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你可以回到你师父身边,重新做回一个乖徒弟。”
回到师父身边重新做回一个好徒弟?这恐怕只是一个近在咫尺的梦而已。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对了,你说阿月叫你引开我,究竟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的,你昨天走了之后,阿月跟我说,她爱上你了,很渴望跟你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是她又不敢相信你,问我怎么办。”白果道。
“那你怎么说。”我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走。
“我建议她——试探试探你。”
“怎么试探?”
“我让她立了一份遗嘱,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由你继承,然后还买了一份巨额的意外伤亡保险,受益人也是你。你不是问,她今天为什么要我引开你吗,她就是去办这两件事了。我想再过几天,你就会看到这两份合同。接着,她就会找一个跟你单独相处的时间,让自己遇险,看你会不会救她。详细计划是这样,阿月名下有一块地,是她小姨留下的,本来是打算用来建别墅区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黄了,那里现在是一片荒地,那块地中间有一个人工湖,我和阿月偶尔会去划划船,那个地方跟偏僻,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出没。到时候阿月会单独和你去划船,到湖中央的时候,她会故意让自己不小心落水,试探你会不会为了遗产和保险金见死不救。”
白果终于揭晓了她所谓的让阿月自己去死的计划,我也总算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在阿月面前始终保持与我水火不容的恶劣关系。我的猜测没错,从她决定把我送到阿月身边的那刻,就是冲着遗产去的,至少,她是有这个准备的。
只是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心,阿月的遗产都不能满足她了,她还要阿月去买了保险。如此完美的谋财害命的方案,也只有谋财害命的老手才想的出来。
“那我该怎么办?”我装笨道。
“都说是遗嘱了,你说该怎么办?”白果的回答简单直接。
“不是。她这不是在考验我吗,那她一定还有后招啊。”
“放心,我就是她的后招,她以为我会救她。”
此时此刻,白果气定神闲品着咖啡的悠然神情,真让人不寒而栗。
“白果。”
“嗯?”
“我们真的要杀阿月吗?”
“怎么了?想打退堂鼓了?现在不想做还来得及,我们还可以选择就这样继续呆在阿月身边。”
这个女人,明明是主谋,却始终把自己摆在被动的位置,实在虚伪得让人想吐。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从来没杀过人,觉得有点……那什么。没关系,我能克服,我一定不会退缩的。”
“我也没杀过人,但凡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不想杀阿月。”
是吗?你没杀过人?谎话说得太多了,把自己也骗信了吧。
“果儿,你说,我们会有报应吗?”
“也许会有吧。”
白果,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会为你的残忍,冷血和卑劣付代价。
3
几天之后。
“简阳,给我拿一条浴巾。”
“噢,好的。”
我拉开放毛巾的抽屉,最上面赫然平躺着两份文件,虽然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但我还是好奇她的遗嘱究竟是怎么写的。
翻开文件夹,最扎眼的,除了遗嘱两个字之外,就是几个鲜红的大印章,各种我闻所未闻的权威部门在此留爪,让这张薄薄A4纸霎那间就神圣了起来。哟,这还是一份公正遗嘱呢,如此一来,便省去了后续很多可能会遭遇的麻烦,白果考虑得够周到的呀。
遗嘱的正文跟简单,只有寥寥数行:本人河圣月,无儿无女无近亲,只有一个挚爱之人,他就是我的老公简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我有一天不幸去世,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交由我的合法丈夫简阳继承。特此遗嘱为证。
下面的财产明细我没有仔细去看,我想我可能真的生病了,当看到“挚爱”两个字的时候,居然眼眶湿润了,简直莫名其妙。
“简阳,你在干嘛呢?”
“哦,来了。”我把东西还原,随手抓了一条浴巾给她送去。
“怎么那么久啊?”从水雾缭绕的浴室探出身来的阿月,竟然让我觉得有几分性感,oh my god!晴天霹雳呀,晴天霹雳!
“嘿,你发什么呆呀!”
“啊?”
“我问你怎么这么久。”
“哦,我想找一块你喜欢的颜色。”
“有毛病,一条浴巾还挑什么颜色。”
“是啊,是啊,我是有毛病。”淡定,淡定,一定是恻隐之心在作祟。
“简阳,帮我吹一下头发吧。”
“哦,好的。”
东西就在最上面,阿月肯定知道我不可能没看见,可是她什么也没问。我在想要不要把我已经看到遗嘱的事主动向他坦白,演场戏把这事圆过去,可是我又怕我演过了头,让阿月良心发现不再试探我,那就画蛇添足了。想引她试探我,就要让她保持对我的不信任。我差点一念之差坏了大事。
“谢谢你啊简阳。”
“吹个头发而已,干什么还说谢谢。”
阿月转身与我对视,认真道:“你帮我吹了头发,难道我不应该说谢谢吗?”
我避开阿月的目光,“我们是夫妻么,我为你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阿月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憋出来一句,“我想喝咖啡了。”
“我去冲。”
阿月拉住我,“今天我去冲。你还是老样子,少奶多糖是吗?”
“帮我冲杯黑咖啡吧。”
“你也学白果,喝黑咖啡?你受得了吗?”
“我想试试。”
“好,没问题,稍等,老公大人,臣妾这就去为您冲杯上好的黑咖啡。”说完,阿月还调皮的对我行了个清宫礼。
阿月这两天对我异常的客气和温柔,我想她是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我感受到她的好,从而在利益与她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她越是表现得希望我过关,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按理说我不该对一颗棋子这么上心才对,更何况我被这颗棋子折磨了这么久。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良心未泯。
等解决完白果,我要为她找一块最好的风水宝地,墓碑上要刻上我们两人的名字,我欠这个女人的,就用我剩下所有的人生来偿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