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我的?”师父黑着脸问。
左佑哲缩着脑袋装乌龟。
“师父,我们是关心您。”我说。
“你们所谓的关心,就是当我贼一样的跟踪吗?”师父怒道。
“不是的师父,我们没有当您是贼,只不过您什么也不肯跟我们说,我们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我解释道。
师父缄默许久,道:“谢谢你们的关心,你们的心意,师父心领了,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师父,我有件事,想问您。”
“有些事,你们还不到时候知道。”我还没开问呢,就被师父一口回绝了。
“师父,我不认为关心您这件事还要等时候。”顶嘴就顶嘴吧,我也豁出去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你们翅膀硬了啊?敢跟我叫板了是吧?”师父生气道。
没出息的左佑哲上了发条似的摇脑袋。
“师父,我们现在就想知道更多您的事情,请您告诉我们吧,我们想给您分忧。”我说。
“我说了,还没到时候。”师父不耐道。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师父,我们是真的担心您,求您别把我们当小孩子那么敷衍好吗?”我急了,居然站起来用一种讨死的眼神直面师父。
师父冷冷的看着我,“怎么着?还想逼供啊?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过问?”
叛徒左佑哲连连摆手加摇头,以示没有“们”。
“师父,我都看到了。”我以横尸街头的节奏向师父发起了猖狂的进攻。
“你看到什么了?”从师父愕然的眼神和惊讶的语气,可以看出,师父被我震到了。
“你走了之后的事。”
“什么事?”
“你走了之后没多久,那几个模特就和那个丑女人上楼开房去了,1805号房,他们进去了四个多小时,到我回来之前还没有出来。”
“那又怎么样?”
“师父,不管你做了什么,您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师父。”
“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师父反问道。
“呃……”
“你是不是认为,我做了见不得光的坏事?”
“没有!”
“那你们还查我?”
“我们只是关心您。以前我们还很小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您为我们奔波劳累,可是现在我们已经长大成人了,请让我们为您分担吧。”
“如果我说这事你们分担不了呢?你还要继续追问吗?”
“师父,您还是不信任我们。”
“如果我就是不信任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会继续担心你,非常非常担心你,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干什么都没心情,以后都开心不起来。”
“你在威胁我啊?”
“没——”
我们在凝重如千斤压顶搬的空气里沉默了很久,师父终于开口了。“好吧,我告诉你们,既然已经被你们发现了,我今天就痛痛快快的,把这件压抑在我心里很久的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这件事,我本来想,你们最好一辈子也别知道,至少在你们自立之前别被发现。现在没有办法了,就算你们知道之后会瞧不起我这个师父,我想由我来告诉你们,总比从别人嘴里知道得好。”
看师父脸色越来越凝重,我有点后悔了……
“我不敢告诉你们的是,其实我根本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本事,相反,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又不愿意脚踏实地做人废物,总想着能够一步登天,不用辛苦工作就能享受奢侈富裕的生活。我觉得我长得还行,于是大学毕业之后,我放弃了我妈千辛万苦托关系给我求来的一份不错的工作,单枪匹马的杀上了模特这条路。可走上来之后才发现,这条路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好走,因为我发现居然有很多跟我一样,不想脚踏实地,梦想一步登天的废物。我还是比较幸运的,至少我走上了这条路。刚开始那段艰辛我就不跟你们复述了,毫无意义。后来机缘巧合,我认识了一个人,就是你今天在酒店里看见的那个和我公司的模特去开房的丑女人。在我快混不下去的时候,她给了我很多帮助,没有她,我不可能有今天,她就是我公司的大老板,她买下了那间公司,然后无偿的给了我一部股份。当然,这些好处不是白拿的,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师父,那你……”我脱口一半,又咽了回去。
师父明白我的意思,点头苦笑道:“我现在已经从鸭子晋升成老鸨了。这就是我一直不让你们接触公司的原因,那个女人很恐怖,我不能让她发现你们。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自立,在此之前,我要把你们严密的保护起来。”
师父所说的,跟我所想的差不多。站在我的角度,我非常能够理解师父,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成功永远属于敢于牺牲的人。我只是觉得师父完全不必在我们面前隐藏得那么辛苦,如果连这点都不能体谅,我们就不配做他身边最亲密的人。
“该坦白的我都坦白了,别闷着呀,发表一下感想呗,什么都行,就算骂我也行。反正从这一刻开始,我这个师父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也已经坍塌了。”
师父无奈的苦笑着的表情让我心疼,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这样逼他的。
“师父——”一直沉默的左佑哲突然一声凄厉的呼喊扑向师父。
这小子抽什么风?莫名其妙。
师父把左佑哲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抚,“怎么了?是不是被师父吓到了?师父是这种人让佑哲失望了吧?”
左佑哲甩泪摇头,“我觉得师父很伟大!”
多聪明的孩子,反应真快,让我叹为观止。
“噢?我没听错吧?你觉得我伟大?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伟大法?”
“呃——”
哈哈,自找的左佑哲,让你耍聪明,这下聪明过头了吧?活该!
“说不出来就不是真心话。”师父道。
“当然是真心话!”左佑哲立刻拍着胸脯表忠心道,“我就是觉得师父很伟大,你牺牲了自己保护我们,这不是伟大是什么。”
“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会做同样的事。”师父道。
“我不管,总之,师父就是全世界最伟大最伟大的师父,无论师父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永远支持师父!”左佑哲脸红赤颈的鼓着一双大眼睛,样子十分认真。
我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可师父真正需要的一定不是他这种盲目崇拜。
“简阳,你呢?问了这么多,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对不起。”
“我应该尊重您,不应该强迫您揭自己的伤疤。”
“是啊,这个丑陋的伤疤,我真想一辈子也别被揭开。”
我摇头,“师父一点也不丑陋。我和佑哲一样,觉得您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师父。”
师父苦笑,“你们不用这么安慰我的,你们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师父,我想我和佑哲对您的心是一样的。您在我们心目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这个烙印这辈子都会在我们的心里,不管您以前做过什么,以后还会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对您的尊重。我们是一家人,理所当然的应该站在您这边,就像不管我错得多离谱,您依然会对我敞开家门。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我本能的情感。”
师父被我说得开始眼眶湿润了,把我和左佑哲同时拉入怀里,“谢谢你们。”
“师父,我们一定要靠那个女人吗?”我问。
“暂时还需要。”师父答。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一定要顾忌她?她很大势力吗?是她给我们生意做的?那没有她我们会怎么样呢?”我问。
“这个女人本来是个一无所有的土包子,她命好,有个无儿无女身患绝症的姨妈,死后把全部的财产送给了她。可是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她姨妈的生意基本全被她败光了。这个公司应该是她唯一还在运行的了,其实她留着这家公司只不过就是为了满足她那肮脏可耻加变态的欲望而已。她从来都不管公司的经营,可是我们现在的主要客户基本上也是从前跟她阿姨关系不错的生意伙伴,虽然她是没帮上什么忙,但是如果要捣乱,她还是有这个把握的。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得罪她。”
“那您还要忍她到什么时候?”
“我正在计划怎么摆脱她,已经有了眉目,我不会永远被她压制的!”
“师父好棒!”
呃——左佑哲总是那么擅长制造冷空气。
“但是成事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她现在已经在怀疑我了,我要格外小心才行。最重要的,是别让她发现你们。”师父道。
“为什么?”我和左佑哲同声问。
“那个女人很变态,如果让她发现你们,你们一定会成为她口中的美食,最后会被她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有那么恐怖吗?她是大灰狼吗?
“比大灰狼还恐怖,最好你们永远也别见识她的恐怖。”师父道。(未完待续)